白可兒出了家門之后,幾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來到了青玉城外面。這真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啊,青草萋萋,樹木蔥郁,不遠處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草原了,此時白可兒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想要策馬在那大草原上馳騁一番。唯有去大大草原上馳騁一番,方不負今天出來這一遭,就算回家遭受責罰,心里也認了。
原來白可兒小時候也是出過門的,后來十歲之后,便經(jīng)常在家里看書寫字,簡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了。早已經(jīng)忘記外面這風光秀麗的世界了,忘記了還有這么廣闊的天地可以讓自己盡情的策馬奔騰。
今日這一出來,真可謂是狡兔出籠了。
騎著馬兒正走著的時候,她彷佛聽到后面有聲音喊道:“二小姐快回來吧,老爺夫人生氣了。”當然是一種幻聽,她以為會有人來追她回去。
她想,看來這定是父親派人來尋自己來了,萬一被家丁們抓到,今天這一趟豈不是白出來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當即揚起馬鞭,向大草原馳騁而去。
后面的聲音,早已經(jīng)聽不到了,蔥郁的樹木也有多到少,有高到低,直至完全消失不見了。終于沒多久,便飛奔入了這大草原之中。
這下真的可以不必擔憂一切,盡情的釋放自我了。
馬兒仿佛也是在馬廄里呆的時間太久了,來到了綠海之中,也盡情的撒著歡快的蹄兒飛奔著,不需要白雪揚起馬鞭,此時它早已經(jīng)對白雪的心思是心領神會,在這兒盡情的馳騁和放飛自我,不僅是白雪渴望的,也是這個久在馬廄的馬兒渴望的。
房子關不住人對外界的渴望,馬廄阻止不住馬兒對自由飛奔的向往。此時此刻的他們,終于不再有任何的精神的或物質(zhì)的羈絆與枷鎖,可以讓生命與精神自由的怒放。
少時狂走西復東,銀鞍駿馬馳如風。眼看春去不復惜,只道歲月來無窮。策馬奔騰之時,突然陸游春感詩中的這句話,不斷地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
此刻自己正是在策馬狂奔,雖然不是西復東,也是向著一個方向飛奔,但是草原廣闊無邊,自己向東向西,又受誰的管束呢。銀鞍駿馬馳如風,現(xiàn)在自己胯下的駿馬,不是如風一般甚至比風還要快嗎?還好小時候父親教過騎馬,否則此刻真的是駕馭不了這匹馬逐漸升起的烈性。
人騎馬,馬追風,綠海波濤似潮涌。恨無雙飛翼,伴云舞長空。今朝人正好,玉雪作肌容。奔騰復何指,夢來又幾重。
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此刻她也感覺到自己豪邁萬千。
轉眼又想到,眼看春去不復惜,只道歲月來無窮。是啊,春光雖然無限好,但是春天終會落幕,自己雖然青春正好,但是總將會變老。明年的春天依然會美好,但是一個人的青春過去了,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隨著一天天的長大,自己以后的終身將在何人何處,而那人又是不是符合自己所營造的夢呢?
憂郁啊憂郁,到底誰來實現(xiàn)自己的向往呢?
人生百年誰無夢,只在向往和行動之中。是啊,夢再好,終究不是空想,是要通過自己的行動來把它實現(xiàn)的。
尤其去擔憂,到底能不能實現(xiàn)自己的夢,有沒有人來實現(xiàn)自己的夢。還不如讓自己的夢靠自己的雙手來實現(xiàn)呢?
是啊,她的心里這么的想著,必須要靠自己的雙手來實現(xiàn)自己的夢。自己的人生,就要自己來走,何必讓別人牽著手呢?
終于她決定了,要為自己的人生做主,為自己的終身和未來作主。雖然她所處的那個時代,不允許她在那些事情上可以有自己的主見,但是她認為自己可以,而且父母也已經(jīng)明確的說出支持她了,這就更要發(fā)揮出自己的主見出來。
啊,這個人生啊,終究要活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一切思緒都豁然開朗了,內(nèi)心便愈加的顯示出廣闊與平靜了,仿佛人生的活力,又開始在體內(nèi)升騰起來,促使著她要把馬騎的更快更遠。駕駕駕,嘴里喊著,鞭兒揚著,馬蹄兒飛奔著。盡情飽覽著這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啊,這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