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沐浴圖
甄凡也不廢話,看著魏刀兒那張娃娃臉,不緊不慢的說出一番話來。
“據(jù)某所知,現(xiàn)在和魏英雄你一樣起事的好漢,沒有100家,也有80多家,遍布整個大隋朝,實力最強的,要數(shù)河南翟讓的瓦崗軍和河北的竇建德,還有江淮的杜伏威,他們都有幾十萬的部隊,而且,關中的太原留守李淵,也很快就要造反了。”
這些名字一說出來,有些魏刀兒聽過,有些沒有聽過,但他不明白甄凡的意思。
“那又怎樣?這和殺不殺你有嘛關系”魏刀兒問。
“你想啊,這么多英雄一起起事,到處在造反,官軍就只有那點兵馬,肯定是顧此失彼,噢,就是顧得了東,顧不了西的意思。因為魏英雄你離宇文述比較近,所以他才要派兵來打你,如果你躲起來,和官軍捉迷藏,不用幾天,官軍找不到你,其他地方一吃緊,他就不得不退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某放棄山寨,給官軍唱一出空城計?”
“魏英雄高見啊,就是這個意思,等官軍走了,你再回來,宇文述兵馬再多,總不可能把山搬回去吧”。
甄凡口口聲聲魏英雄,他知道這也是保命的關鍵,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魏刀兒想了想,又問,
“那你說的糧食和金子呢?”
“糧食和金子,那就要著落在長平郡劉太守身上了”。
甄凡笑了,他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宇文述給長平郡太守的命令是提供補給,也就是糧食草料,就他那點兵,不夠魏英雄你收拾的,魏英雄可以把人馬撤出山寨,去半路上伏擊劉太守的運糧隊,這樣,既可以避開宇文述的兵馬,又能得到糧食,得手后找個地方躲上幾天,那宇文述的兵馬沒有糧草,待不了幾天肯定就只能回去了?!?p> 甄凡說的云淡風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看得出來,魏刀兒心動了。
“糧食有了,那金子呢?”魏刀兒問。
“金子啊,那就得靠我這個去傳令的人了”。甄凡知道,這是自己脫身的關鍵。
“此話怎講?”
“劉太守既然是一郡之主,自然是有金子的,對不對?如果某告訴他,這是大將軍宇文述的意思,你說他要不要孝敬一些金子給大將軍?魏英雄你半道上給他來這么一下,那金子不就是你的了。”甄凡用手比劃了一下。
魏刀兒哈哈大笑,揮手讓嘍啰給甄凡松綁。
甄凡想,這魏刀兒會不會讓人拿酒來,當場就要和他磕頭歃血,結拜為兄弟。
因為這的確是一條好計策。
不過幾千人的小山寨首領,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他結拜呢,這又不是秦瓊程咬金他們。
事實上,他想多了,而且也高興得太早了。
只聽得一個聲音叫道,“哥,你上他當了。”
殿后轉出一個人來,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甄凡以為見到了傳說中的花木蘭或者穆桂英。
就那一張嬌俏的臉,一雙鳳目,還有那一聲清脆的“哥?!?p> 雖然來人甲胄在身,但甄凡知道,這是個女人。
這一瞬間,他想起有些神劇里,那些女扮男裝的女豬腳,明明一眼就能看出高聳的部位,喉結也不有,可男主硬是認不出人家是女兒身,拉著要結拜兄弟。
什么安能辨我是雄雌,太扯了,很好認的嘛。
甄凡瞪著她,這女人,干嘛要來壞自己的好事。
本來就快要能脫身了。
魏刀兒問,“飛羽,他說的有道理啊,哥怎么就上當了?”
“哥,你想想,要是你把他放了,他再把俺們的這個計策,去告訴給官軍,到時候就不是俺們半路伏擊官軍,而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羅網(wǎng)了”。
魏刀兒一拍大腿,“著呀,某怎么就沒想到這出?”
魏飛羽盯著甄凡,“你明面上是給俺們出主意,其實是想保命脫身,對吧,哥,他這是一條惡毒的連環(huán)計,想要把俺們一網(wǎng)打盡呢”
魏刀兒大怒,“把他砍了,某要拿他的血祭旗”。
甄凡功虧一簣,只能苦笑等死。
他的確是想脫身保命,可他沒想要玩這陰招,他最討厭這種碟中諜的暗戰(zhàn)游戲了,兩邊出賣算什么回事。
大隋馬上就要完蛋了,他犯得著嗎?而且,他和這些人無冤無仇,沒有理由要害他們啊。
這魏刀兒沒腦子,難怪后來沒有成氣候,籍籍無名。
早死早重生,認命吧。
“大王,某有個請求,能不能不砍頭,換個死法,留某個全尸”。甄凡覺得尸首分離太害怕了,而且很可能不利于重生。
魏刀兒撓了撓頭,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憨貨,對怎么死還挑三揀四,“真夠啰嗦的,反正都是死,哪來那么多講究,砍頭多簡單,押出去,押出去”。
這女人疑心病真特么重,他并沒有多怕死,但這樣死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人手里,也夠窩囊的。
甄凡對著女人邪魅一笑,笑容里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秘矛盾意味,既像是解脫的釋然,卻又有著天大的不甘。
一個將死的小小傳令兵,不是嚇得屁滾尿流,高呼大王饒命,還能笑得出來,女人看著他精致的臉龐,心里一動。
只聽魏飛羽突然說道,“且慢,先留著他,某還有用處”。
甄凡又被拖了回來。
只見魏飛羽附在魏刀兒耳邊,說了幾句,魏刀兒不停的點頭。
然后,甄凡就被脫了軍服甲胄,她讓嘍啰丟給他一套百姓衣服,魏刀兒他們本來就是百姓,他們其實并沒有自己的軍服。
他身上宇文述給劉太守的命令也被搜走,那本無字絹冊和銅牌倒是沒有被拿走,銅牌看著臟兮兮的,上面還殘留有隋煬帝吐的血污。
甄凡被關了起來。
一個十分簡易的石頭牢房,只有粗大的木格柵和鐵鎖,還能看出來這是個關人的地方。
綠林好漢,是用不著什么結實豪華的大牢的,因為在山上的人,只有生和死兩種選擇。
現(xiàn)在關押甄凡的地方,估計以前就是個關牲畜的地兒。
他妹的,眼看就要得脫身了,哪里跑出來這么個女人,壞了大事。
女人是不是疑心病都很重。
他既不是雙面間諜,也沒有想玩無間道暗戰(zhàn),只是想要脫身而已。
天色漸黑,星月朗朗,只有牢外此起彼伏的蟬鳴陪伴著他,甄凡仰望星空,悲從中來。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是什么,難道自己真要喪命在這無名的山寨上,他在21世紀應該就已經(jīng)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還是會再魂穿到更遠的古代?沒人知道答案。
他看見夜空里最亮的那顆星,那是北極星,順著北極星延伸出去,北斗七星的形狀非常清晰,斗柄,斗身,他不知道誰是天璣,誰是天樞天璇。
他只知道,郭靖在軒轅臺被牛筋繩索捆住,就是看了北斗七星,領悟了天罡北斗陣的奧妙,才得以脫身的。
這宇宙中最神奇的斗轉星移,隱藏著什么奧秘,真的具有莫測的能量嗎?
甄凡漸漸進入忘我的境界,天人合一,大腦一片澄明。
就在這時,他感到懷里的銅牌在振動,并且發(fā)出一種大蚊子飛行般的“嗡嗡”聲。
甄凡拿出銅牌一看,上面的血漬已經(jīng)沒有了,光滑晶瑩的牌面上,顯露出復雜而清晰的三維圖形和數(shù)字,再仔細看去,數(shù)字類似是經(jīng)度和緯度,經(jīng)線緯線交叉的地方,有一個小黑點,旁邊微小的寫著長平郡,歷山牯牛嶺幾個字。
甄凡心里一動,這銅牌莫不是個定位裝置,他小心把它翻轉過來,只見銅牌的另一面潔白如鏡,他集中精神,定睛一看,鏡面出現(xiàn)一個3D實景畫面,看周圍環(huán)境,竟然很像自己身處的地方,房前幾顆古樸蒼勁的大樹,矮小裝有格柵的牢房。
不就是自己眼前的地方嗎?
甄凡想到了某歌和某度的街景地圖。
敢情這塊不起眼的非金非玉的牌子,竟是個高科技的神奇玩意兒。
之前他也曾仔細的把玩過這塊牌子,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那上面的綠銹,讓他一直以為是一塊銅牌,難道這像羅盤一樣的東西,也需要能源,或者需要人血來激活它?又或者,還必須是帝王之血?
這想法太荒誕太匪夷所思了,但之前好似廢銅爛鐵的玩意,為什么突然有了這般神奇。
甄凡可是親眼看見,那隋煬帝的一口鮮血,噴在了這銅牌上。
現(xiàn)在對著宇宙間的北斗七星,牌子竟然發(fā)生了神奇的蛻變,不再是一塊臟兮兮的牌子了,而是一個光滑如鏡的高科技玩意?
甄凡想再試試這個神奇的玩意兒,是不是像他穿越前在手機上用過的那般好用。
可要怎么輸入呢,文字?不對,好像沒有鍵盤。
語音?有可能,看看誰呢?
他心里閃過一個名字,想看看害他的那個壞女人在干嘛,還沒等他說出來,意念剛一動,鏡面上已經(jīng)顯出了景色。
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圖。
魏飛羽坐在一個大木桶里,氤氳霧氣中,旁邊的丫鬟正在給她身上一瓢一瓢的澆著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