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法貴精而不貴雜。
想到此處,頓時法象一清,對那道影中許多晦澀處略過不管,只先篩選出自己感到熟悉的、渴求的規(guī)則。
道影中規(guī)則化繁為簡,只剩下紅白金紫之氣,宋江對著一道金色規(guī)則,體悟進去。
以太虛為鼎,太極為爐,清凈為丹基,無為為丹田,性命為鉛汞,定慧為水火,明心為應(yīng)驗,見性為凝結(jié),終三元混一,性命成丹。
此乃內(nèi)丹法之精華,自然也有體現(xiàn)形神轉(zhuǎn)化之秘。
人之精氣神三者,從來只能以精化氣,以氣養(yǎng)神,但高明修者,自然可以逆轉(zhuǎn)先天,形神轉(zhuǎn)化。
再參照大宗師所傳的《悟真篇》,天地似乎向自己敞開了新的大門。
時間一晃便過去三日,但這洞天中無日月變化,眾人還沒有察覺到,那道影卻突然散去。
宋江這幾日對形神轉(zhuǎn)化的領(lǐng)悟更深一層,金鳥法象此時抖抖翅膀,一縮,化為自己的人類形象,看起來也與常人無異。
這番悟道收獲匪淺!
旁邊的昆侖道士也參悟不少,且他之前得了朱果,現(xiàn)已完全煉化,宋江能感受到他因剛剛增長而無法完全約束的法力,如江似海,洶涌澎湃。
自己的境界比他高妙不少,但這身巫力與他一比,簡直是小溪與江河的差距,云泥之別。
身后書生裝束的修士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唯眼神更犀利了些。
在場各道皆有所得,此刻道影消失,眾人從恍然若夢中驚醒,法光閃爍,此起彼伏。
試煉似乎還沒有完,天地再轉(zhuǎn),自己三人連同一群臉生之輩一起落到一處虛空中。
此處似乎混沌剛分,天地冥冥,人神混居,蒼茫寂寥。
“爾等都是有緣之人,既入此間,便要弘我大道,有緣者便能成我之徒!”
天地間響起一陣道音,雖中正平和,卻有無上威嚴。
此乃大宗師的最終考驗!
原來這方天地,乃是大宗師神遨游宇宙之時,尋到一處混沌剛開的小千世界,將其煉成寶圖,且因時之一道有缺,圖中三月不過是外界一日,便將其作為此次最終試煉之所。
這可是一次大機緣!
宋江立馬遁入其中,那群臉生漢子一些也跟著進入,昆侖道士也慢慢遁入,只有那讀書人與剩余的道人似有些遲疑。
他們也知道這其中蘊藏無窮好處,但大機緣也有大風險,若不能有所收獲,怕抵不住時光侵襲。
他們又不是仙人,能與天地同壽,哪有那么多壽數(shù)去搏此機緣呢!
特別是這讀書人,早年讀書取仕,因年輕且文氣過高,受主考官打壓,本熬上幾年,便可順利入仕,但其不甚甘心,以詩暗諷,竟上達天聽,那主考官因此被罷黜,但也因此事,他隨后幾次都沒有再考上。
等到求道之時,已年過半百,受肉身衰敗拖累,如今才堪堪踏入煉神境,哪敢入此寶圖。
大宗師也不逼迫這人人,一抖衣袖,將他們送返洞天。
另一邊,宋江一入此界,氣機與天地交流,便化作百丈大小金鳥,煞氣充盈天地,兇危赫赫。
恰在此時,便有一道雷音滾滾,沖撞過來。
抬眼一看,卻是一面生之人,雷電環(huán)繞,形成一方圓數(shù)百丈的法域,并且此域還在不斷往外擴散,沖擊著宋江的金鳥法象。
本想展翅飛走,但僅這一瞬間,自己的金鳥周身金光也在向外擴張,與那雷電域界沖撞到一處,互相不相讓,都想侵入對方法域。
“原來如此!”
宋江頓時明了,這最終試煉便是演法,正想著,身后又有一處漫天土氣飛揚的法域逼了過來。
竟是那昆侖道人!
同一道訣,不同的修煉者所修出的效果也千差萬別。
身后土氣法域僅有數(shù)丈,想來那昆侖道子走的是自身陰陽的清凈丹法,僅以自身之陰陽交合而成丹。
此道途雖遠,但與他心性相合,以莫大大毅力走到如今,又借著大宗師賜予的朱果補全根基,前途不可限量。
便如射雕中的郭靖,質(zhì)樸純厚,返璞歸真。
眼前的雷電法域主人,卻是石泰,天定“五祖”之一。
大宗師與他已定下師徒名分,日后必然廣大內(nèi)丹一脈。
他的氣機與天地交融,法域還不不斷壯大,必然就是走的虛空陰陽之法,不假外物,道途已成,只等道法圓滿便可肉身成仙。
明悟這些,宋江忍不住妒心發(fā)作,自己已是開掛之人,竟還比不過這二人!
頓時法域一震,金鳥法象展翅飛起,斗下去必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何必為他作嫁衣。
不過,他因此也定下決心。
本來自己得了《悟真篇》,便覺得與自不合,當因此法精妙,又舍不得拋棄,如今在此法上注定給人作陪襯,那何必走下去。
不如另開一道!
一聲驚啼,天地轟鳴。
石泰忍不住抬頭看向半空,只見那金鳥化作大日,照耀四方。
僅此一撇,石泰便知道此人路已走偏,日后成就定然不如自己,丹法內(nèi)斂,渾然自成,不涉外物。
這烈日一直灼烤天地,哪里稱得上道門正宗。
但卻一時威力大盛,除去自己與眼前石頭般又硬又土的昆侖道人,整個世界都在他大日的照耀下,幾乎全要化為他的法域。
若他真的成功了,自己到時候怕是無法與其相爭,道訣一轉(zhuǎn),雷電湮滅,這不過是表象,雷電因陰陽互激而來,無了雷電環(huán)繞,也標志著他那法域內(nèi)陰陽相轉(zhuǎn)也運到極致。
土黃色的法域雖被壓縮到僅有周身薄薄一層,但那昆侖道人咬牙挺著最后一口勁,就是不破。
石泰見此,差點破口大罵起來,自己原想震蕩法域,沖擊天上大日,但已被包裹進來的土域一時消化不了,自己就無法飛空,只能回過頭來死死磨煉那土域。
宋江化作大日,橫貫長空,雖然他不知道下方二人為何不上來干擾自己,但顯然如此更好。
道有三千,自己能擇一都是僥幸,既然已經(jīng)得了,又何必得蜀望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