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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國全是妖孽

第八章 無名卒

這個三國全是妖孽 刻羽 2799 2021-03-05 18:00:00

  熹平五年。

  八年光陰一閃即逝。

  “殺!弟兄們,隨我向前!”

  “都別慌,咱們?nèi)硕啵蝗艘豢谕倌惭退浪麄兞?!?p>  “娘的,怎么這些人……都不怕死嗎?”

  ……

  朔風(fēng)凜冽,黃沙漫漫,有喊殺聲交織,隨著風(fēng)飄出很遠。

  戈壁灘上,兩伙馬賊正在鏖戰(zhàn),金戈交鳴,血光沖天。

  不過,這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而處于上風(fēng)的,竟是人數(shù)絕對劣勢的一方!

  那人少一方,明顯少而精銳。

  精銳馬賊僅有四十騎,但極為驍悍善戰(zhàn),清一色披玄黑皮甲,持雪亮彎刀,不止甲具精良,更是人人奮勇,悍不畏死。

  在他們的身外,有赤紅近黑的氤氳血霧,倏忽聚散,流轉(zhuǎn)不休。

  那血霧仿佛擁有生命,順著騎士們的皮甲縫隙一吞一吐,和他們鼻腔中的粗重喘息遙相呼應(yīng),形成某種詭異的,生生不息的循環(huán)。

  血霧作用下,眾馬賊眼瞳泛起血絲,不懼疼痛,不畏死亡,像是打了某種藥物,帶著股撞破南墻的執(zhí)拗和瘋狂,化作荒原上饑餓已久的狼群,嗜血,狂暴,不可阻擋!

  能領(lǐng)導(dǎo)狼群的,自然也是狼王。

  領(lǐng)頭馬賊是一名疤臉男子,劍眉,冷目,鷹鉤鼻,整個人如同一柄磨得雪亮的刀子,不喊話叫陣,也不嘶吼咆哮,只是近乎冷酷地收割著生命,刀鋒過處,無人可擋。

  他的呼吸竟也是有顏色的,——深黑如夜!

  男子每一次的悠長呼吸,都似乎從面前敵人的身上剝離了什么,吞入腹中,而自身實力則呈滾雪球之勢,水漲船高,愈戰(zhàn)愈勇。

  顯然,這是一名“天命者”。

  兵器交擊,戰(zhàn)馬哀鳴,接著是無數(shù)落地的悶響,不過十余息,人多一方的馬賊損失慘重,僅剩下了二十來人。

  少數(shù)的幸存者早已喪膽,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絕望恐懼的神情。

  “——拼了!”

  他們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拼死一搏,二那伙黑甲馬賊卻忽然停下攻勢,如浪潮般分開,露出了一條大大的“生路”。

  “這……怎么了?”

  幸存者們面面相覷,一臉錯愕。

  旋即,他們又被在生路盡頭,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吸引了目光。

  他們當(dāng)場驚呆!

  馬賊們都可以對天發(fā)誓,自己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金碧輝煌的馬車,甚至寒酸地猜想著,天子的車架怕也不過如此。

  馬車靜靜停駐。

  車架由四匹白馬牽拉,每一匹都霜白如美玉,遍體找不到一根雜毛;車廂是金絲楠木打造,即使邊角等不起眼處也雕金絲纏玉縷,刻意地、張揚地、毫不掩飾地彰顯著車內(nèi)人的富貴身份。

  它過于醒目,乃至于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車前護衛(wèi),兩名如山屹立的壯漢。

  車架上,帷幕后,有慵懶聲音傳出。

  “張勛,橋蕤,本少爺已得到族中信件,下個月,我將赴任河南尹?!?p>  “到時候,若手下連個‘天命者’都沒有,那就太不符身份了……這是第幾波馬賊了?張勛,去吧,別再讓我失望?!?p>  ……

  “是!”

  張勛聞言,竟面露懼色,額頭冒出冷汗。

  隨即,他大步走向那幫馬賊,腳下由慢而快,后來竟奔騰如戰(zhàn)馬,激起一條如龍煙塵,兇神惡煞地撲了上去。

  橋蕤則依舊護在車架前,一動不動。

  很快,血光紛紛,慘叫聲再起!

  ……

  車廂內(nèi),一名錦衣玉帶的男子喝了口蜜水,半斜半倚,捧著卷淮南子走馬觀花,一臉老神在在。

  “從兄,你就不看看戰(zhàn)況?”男子身側(cè),一名弱冠青年面色發(fā)白。

  “有什么可看的?”華服男子神情不變,不以為意道,“若幾個蟊賊都奈何不了,那張勛也合該死在這了。”

  青年面露焦慮:張勛的生死,他才懶得去管!他擔(dān)憂的,是自身安危,怕那所謂的“萬一”。

  “從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勸諫道。

  “怕什么?張勛死了,還有橋蕤,橋蕤死了,還有那馬賊郭多……除非全部死光,否則,他們都會牢牢擋在我們面前。在這世上,還沒誰有膽子讓一名袁氏嫡子死在這荒郊野外!”華服男子抬起頭,一臉傲然,“再說了,我袁公路可是身負天眷之人,不會,也絕不可能死在這。”

  這名華服男子,正是袁·蜜汁愛好者·南陽骷髏王·一個木得感情的稱帝機器·術(shù),字公路。

  那弱冠青年,則是他的從弟,袁胤,字仲績。

  “天眷?”袁胤忍不住蹙眉,“什么天眷?”

  他是儒家子弟,相信“天命”,卻絕不會信什么“天眷”。

  “你我出生于四世三公的袁家,這就是天眷!”袁術(shù)眉頭一挑,滿臉不可一世,“我們是龍,生來就昂翔九天,生來就高高在上!所以,現(xiàn)在是我們坐在車廂里喝蜜水里,他們在寒風(fēng)里拼命掙前程?!?p>  他指了指外面,面露輕蔑:“他們是螻蟻,而再強大的螻蟻,也只能跳躍于草叢,永遠只能仰望蒼穹……他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就是攀附龍鱗,隨龍而起,也就是所謂的‘雞犬升天’?!?p>  袁胤點點頭。

  他也認為,人生來就不平等,而袁氏子弟就該高人一等,這就和狼吃羊,羊吃草一樣,乃是天道。

  “若張勛,橋蕤月底還不能‘知天命’,我不介意換人……近來,我手底下又來了一名青州壯士,名叫紀(jì)靈,頗負勇名。”袁術(shù)語氣平靜,毫無念舊之情,“龍是獨一無二,螻蟻卻遍地都是,即便是強壯的螻蟻?!?p>  車架前,橋蕤隱約聽到一些,不由表情僵硬。

  “說起來,這個馬賊郭多,居然也是個‘知天命’的猛士?!痹废氲绞裁矗值?,“草莽之中,也有能人吶!”

  “他的天命是?”袁術(shù)隨口問道。

  “——猼訑,有天賦‘奪氣’、‘赤膽鐵心’。”袁胤博聞強記,介紹道,“奪氣,取‘三軍奪氣’之意,以敵人恐懼為口糧,補充自身,百戰(zhàn)而不殆;赤膽鐵心則可增持麾下精銳,令之戰(zhàn)意如狂,意志如鐵,不懼痛,不怕死?!?p>  “猼訑么?”袁術(shù)微微瞇眼,漫不經(jīng)心道,“不得不說,是個不錯的天命?!?p>  “從兄,要不要將他納入麾下?”袁胤提議。

  “哼,一個馬賊……”袁術(shù)卻搖搖頭,鄙夷道,“若我?guī)M了雒陽,豈不是要被何颙、許攸那些人嘲笑?”

  車架距離郭多較遠,袁術(shù)也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他不知道的是,郭多是馬賊,耳朵尤為敏銳。

  當(dāng)然了,即便是郭多在面前,以袁術(shù)的狂傲性格,怕也不會有半點收斂。

  ……

  郭多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則捏緊韁繩,手背青筋暴露。

  他領(lǐng)著自家朔風(fēng)騎千里迢迢自涼州來,給袁術(shù)當(dāng)打手,做馬前卒,自然不僅是為了那點報酬,更重要的,是為了給自己謀個出身。

  袁術(shù)的態(tài)度,令他感到屈辱和憤怒。

  難道,自己是生來就樂意做馬賊的么?

  只是投了個壞胎,就理應(yīng)一輩子埋在泥漿里?

  什么龍和螻蟻?

  我只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

  “袁術(shù),你可千萬,千萬別給我機會,”郭多咬緊牙關(guān),心中惡狠狠道,“若有機會,我一定殺你全家,讓你汝南袁氏也嘗嘗跌落塵埃的滋味?!?p>  嗷~~

  幽光炸裂,伴隨著獸吼騰云凌霄!

  一地殘破尸體中,張勛仰頭咆哮,一道形如巨猿的獸影浮現(xiàn)上方,其黑身長毛,兇面獠牙,驚得那一匹匹無主戰(zhàn)馬紛紛癱軟,如頂禮膜拜般癱倒一地。

  “總算,這段時間也沒白費……”袁術(shù)終于來了點興致,懶洋洋道,“橋蕤,掀開簾子,讓我也瞧瞧。”

  橋蕤趕緊掀簾。

  “是——‘山魈’!”袁胤看了一眼,喜形于色。

  “天命而已,早晚也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何必大驚小怪?”袁術(shù)面色如常,又吩咐道,“橋蕤,就剩下你了。郭多,再給我找些馬賊來?!?p>  他口吻輕慢,像在吩咐自家奴仆。

  郭多心中不悅,面露為難:“大人,這一帶的馬賊都已掃蕩干凈了……我們朔風(fēng)騎多游走于西涼,對三輔一帶地形局勢不太了解,短時間內(nèi),卻難以找到新的馬賊了?!?p>  “都干凈了?”袁術(shù)皺了皺眉,轉(zhuǎn)頭對袁胤道,“仲績,我好像聽你說過,這里有一支名為‘無名卒’的家伙。無名卒?這名字還真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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