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你該回宮了
周皇后渾身軟綿綿的,仿佛踩在了棉花上。
就在剛才,那個面色白凈的喬山居然說什么。
“末將無能,只從登州帶來兩萬大軍,人數(shù)雖然少了些,但應(yīng)該夠用?!?p> 而且還不好意思的拿出一封信交給身邊的男子。
說之前都是誤會,顧九銅他們非常后悔當(dāng)初干下的事。
只要大將軍原諒他們,晉商愿意拿出三百萬兩現(xiàn)銀送進老宅的銀庫。
周皇后聽到這里,整個嬌軀都顫抖了起來。
一顆芳心如同小鹿般亂撞。
要知道。
現(xiàn)在的大明朝國庫,連五萬兩銀子都沒有。
更別說三百萬兩銀子了。
現(xiàn)在
富甲一方的晉商,居然主動給男子送銀子。
到底是為了什么?
周皇后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
讓她更郁悶的還在后面,男子聽了這番話,臉色一沉,一腳將信踩在地上。
“當(dāng)初本少爺差點死在了旅順,告訴他們,三百萬銀子只能消除我的怒火,想要遠洋合作,最少一千兩百萬兩銀子。”
呀!
嬌呼一聲,周皇后眼白一翻,軟軟的倒在了男子的懷里。
陳河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鐵“都怪你們,黑不溜粗的嚇到了娘娘?!?p> 眾人噤若寒蟬的拱拱手,留下幾個侍衛(wèi),便帶領(lǐng)三萬大軍北上良鄉(xiāng)。
不知過了多久,周皇后嚶嚀一聲,悠悠轉(zhuǎn)醒。
望著那張清秀的面龐,她數(shù)次開口想要問問名字。
都在最后關(guān)頭放棄了。
寒風(fēng)呼嘯,燭火朦朧,陳河主動打破了沉悶。
“一會你就該回宮了?!?p> 周皇后黯然的點點頭,依靠在墻,將下巴貼在雙膝上。
她知道,經(jīng)此一別,兩人若是再見,只能是生人了。
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張手絹,遞給陳河。
淡香之中,一個婉字浮現(xiàn)在上面。
“我叫周婉兒,大明朝的皇后娘娘?!?p> “我叫………”
纖纖玉指壓在陳河的嘴唇,周皇后搖搖頭。
好吧。
將手絹收起,陳河轉(zhuǎn)身來到外面。
沐天波的速度非??欤?dāng)他得知消息,急忙帶著人趕往這里。
一進入大門,就見穿著大紅色龍鳳霞帔的皇后娘娘站在那里。
“臣,沐天波救駕來遲,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周皇后神色冷淡的點下頭,虛扶了一把。
“黔國公不惜千里救駕,本宮感動不已,快快平身吧。”
沐天波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直起身子笑道:“娘娘,天色不早了,臣護送您回宮吧?!?p> “是啊,娘娘,圣上一直再盼著您回去呢?!崩钋舾胶偷馈?p> 他四處瞅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座院子只有娘娘一個人,莫非……
不過,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選擇了閉嘴,只要娘娘平安無事就行,管他是誰救的。
周皇后輕輕頜首,優(yōu)雅的踏上馬車。
臨進車棚前,她的身子滯了一下,隨后便坐了進去。
起駕回宮!
鐺!
金鑼開道,嗩吶齊鳴。
沐天波騎在馬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朝著兩邊鄉(xiāng)民揮手。
隊伍順著山路蜿蜒前行,途中,隱隱有著咆哮聲傳來。
原本端坐于馬車之中的周皇后,忽然掀開布簾,望向山崗。
俏臉淚流滿面。
一人,一熊,站在那里,仿佛在作著無聲的告別。
“保重…”
周皇后輕聲喃喃道。
……
“笨笨,她走了。”望著消失在拐角的隊伍,陳河嘆息了一聲。
嗯。
小黑熊點了點腦袋,一雙小眼睛瞄向他的懷里。
“等到京城賺了大錢,保準(zhǔn)讓你吃個夠。
走吧,咱們也該去京城見見世面了?!?p> 就在陳河朝著京師趕去時,此時的皇極門外極為熱鬧。
一身龍袍的朱由檢,站在城墻上不時望向遠處。
再過一會那里就會出現(xiàn)黔國公的護送大軍。
而他的皇后也會笑盈盈的從鳳攆上走下來。
為了表彰黔國公的功績,朱由檢特意把位置定在了皇極門,以示對臣子的隆遇。
在他的左側(cè),是內(nèi)閣首輔劉宇亮,閣臣薛國觀以及楊嗣昌等人。
右側(cè)則是以成國公為首的勛貴武將。
換作以前他還真不會這么做,畢竟土木堡之變后,能征善戰(zhàn)的勛貴死傷殆盡,只留下一些混吃等死的廢物。
現(xiàn)在不同了,勛貴里出現(xiàn)了能抗大旗的人物。
他迫切的希望把這股勢力扶植起來,去接替閹黨制衡日漸失控的文臣。
朝堂中只有出現(xiàn)兩虎相爭,他這個皇帝才能做下去。
所以他安排了這場隆重的前迎儀式。
文臣們自然看出了皇帝的意思,各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與之相反的是朱純臣。
老家伙眉開眼笑的站在那里,挺著個大肚子跟彌勒佛似的。
好女婿不但替他們勛貴找回了尊嚴。
還讓他這把老骨頭狠狠的在陛下面前露了一把臉。
這幾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道賀,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羨慕的眼神,朱純臣的心里就跟喝了春藥一樣
爽的睡不著覺。
如果不是還要回宮商議籌集糧餉,他真想現(xiàn)在就把女兒帶過來。
讓她看一看自己給她選的夫君是何等的威武霸氣。
不過沒關(guān)系,過幾天群臣要向陛下和皇后娘娘分別敬獻賀禮。
到那時他一定要讓女兒和女婿好好的在群臣面前出一把風(fēng)頭。
想到這里,他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定遠侯。
“老陳,我聽說陳河也來京師了。
你這個當(dāng)?shù)牡綍r候可要好好管教啊?!?p> “成國公放心,屬下一定嚴加管教?!闭f這話陳文遠眼珠子都紅了。
要是沒有這個混賬兒子,他何至于被人大庭廣眾之下羞辱。
然而朱純臣并沒有想停下來。。
“我聽人說,這小子在登州造了幾艘小漁船,專門去海上打劫紅毛鬼。
想必賺了不少錢吧,不知過幾天向陛下獻禮時能拿出什么樣的賀禮呀。
提到賀禮,朱由檢轉(zhuǎn)過頭看了二人一眼,微微皺眉。
陳河這小子,當(dāng)年被他發(fā)配登州時一臉悲憤。
現(xiàn)在回來了,會向他和皇后敬獻賀禮么?
很快,朱由檢就扼殺了這個念頭,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又能有幾個錢呢。
身為皇帝,他沒法說些什么。
當(dāng)年的事疑點重重,他不是沒懷疑過。
可那又怎樣,朱純臣是皇家的駙馬,更是貴為國公。
于情于理他都要向著成國公一些。
況且這次沐天波歸來,成國公的地位只會水漲船高,日后少不了要倚重對方。
所以對于成國公的話,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文遠沒有回應(yīng)朱純臣,拱拱手,便以身體不舒服的借口離開了皇極門。
望著他的背影,有人嘆息,有人嘲笑,更多的是無視。
一個沒有希望的侯爵已經(jīng)不值得他們再去費心思了。
“快看,黔國公回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