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驊被猝不及防的踹進了寒潭,拿著希梧的汗巾。不過左三左四的這一踹,直接把林驊給踹進了那片虛無,孤零零一把劍的虛無里。
“解招式,就是自己跟自己打,就像左手跟右手打一樣。可,可那也得有左手和右手???自己現(xiàn)在是一把劍,劍尖都碰不到劍柄的,怎么跟自己打呢?”林驊擺動著自己的劍軀在空中直轉(zhuǎn)圈圈。
“左右和右手?那,自己控制左手是一個想法,控制右手是另一個想法,還要各自獨立?那,是不是我要把自己現(xiàn)在的意識和想法分成左右兩個?”林驊的劍軀停在空中,思考著。
左和右,分開左和右,那么,這個世界會變成左和右兩個世界嗎?
虛無中的劍開始顫抖起來,越來越強烈的顫抖,伴隨著劍刃顫抖時與空氣摩擦的蜂鳴聲,嗡嗡嗡!
啪,一聲,一把劍,變成了兩把劍,而且是劍尖對著劍尖的鏡像一般的兩把劍,分立左右。
林驊的感覺好像是自己被撕裂了,因為,他感覺有兩個自己,自己看著自己,一把劍看著另一把劍。
“你是我嗎?”
“你是我嗎?”
“你不是我!”
“你不是我!”
“那你是誰?”
“那你是誰?”
左右兩個林驊,左右兩把劍在一句一句的跟對方說話,相同的話語,同時發(fā)出,但能明顯的聽到是兩個聲音。
林驊此時此刻感到懵,但也有很強的興奮感,他第一次從自己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雖然是通過一把劍的目光,不,是兩把劍的目光,自己看著自己,彼此看著彼此。不過,這兩柄劍,并不是完全同步的,他們除了剛開始的三句話,那本能質(zhì)疑的三句話之后,便開始適應(yīng)各自的自己。
“既然你也是我,我也是你,但我們兩個,還是不一樣的!”
“當(dāng)然不一樣!雖然你是我,我也是你,但,我一定比你更強那么一點點!”
“開什么玩笑?憑什么是你比我強一點點?肯定是我比你強很多好嗎?”
“你不知道嗎?我在右,右強過左!”
“誰說你在右?明明是我在右!”
“你左右都分不清嗎?”
“是你傻吧,你看看這天地,朝兩個不同的方向看,就是不同的左右!”
“我不是傻,我是強,所以我說是就是!”
“哼,強不強的,不是說的,打過才知道!”
“嗯,你說的對,打吧,看看誰強!”
虛無里,兩把一模一樣的劍開始了對打,一招一式,電光火石的。
這場對戰(zhàn),是一場知己知彼的對戰(zhàn),每把劍出的什么招式,另外一把劍都知道,而每把劍用什么樣的解法,對方也是清楚的。就這樣,兩把劍陷入了真真正正同一水準(zhǔn)的戰(zhàn)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兩把劍打得是昏天黑地的,當(dāng)然,這片虛無里,并沒有黑天。
終于,兩柄劍停在了最開始的位置上,依然是相互看著。
“不行!這么打,永遠分不出來勝負!”
“對呀,我怎么想的你都知道,這不公平!”
“那我要出什么招,你不是也知道嗎?”
“是,這么對戰(zhàn)完全看不出能力!”
“這樣,我們約定,你出招之前我關(guān)閉自己的感知,不去感知你的計劃,看到你的招式以后,你也關(guān)閉你的感知,我如何思考怎么拆你的招的時候你不準(zhǔn)感知?!?p> “行!這樣,我們就真的是憑本事戰(zhàn)斗!”
“那說好了,誰都不能耍賴!”
“好!不耍賴,好好打!”
于是,真正的解招,開始了!
“這還像點樣子!”
“嗯,終于開始解招了?!?p> 左三左四站在寒潭邊看了看,便放心的轉(zhuǎn)身走了。希梧看著站在寒潭里一動不動的林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不一樣,“哎,三叔叔四叔叔,我怎么沒看出林驊開始解招了呢?你們,都是看的哪?。俊?p> 見左三左四沒有理會自己,希梧就追著跑過去,“哎,三叔叔四叔叔,那個,那個我要練什么???咱們是不是再練些什么???”
奇城,奇遇樓,榮公子。
田絲絲剛剛離開房間,她帶來關(guān)于奇城江湖門派聚集的消息,一切都如同自己計劃的,榮公子要在奇城,開一次武林大會。
榮公子手里拿著一封密信,這次能夠順利的接管無常門,榮公子是有合作伙伴的。只是,那個合作伙伴有他自己的需要,而且,那個人位高權(quán)重,兩人只是密談過一次便定下了所有的契約。原想著,兩人的合作成功之后便不會再有什么聯(lián)系,榮公子沒有想到,合作伙伴會在此時此刻給他來一封密信。
密信里,沒有多余的話,只一句“不要無事生非,當(dāng)心天有不測風(fēng)云”。
“無事生非”?
榮公子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怎么就叫無事生非了?以前老門主掌管無常門那一套,低調(diào)啊,隱忍啊,搞得許多人都不知道無常門的存在,怎么?無常門那么強大,不配讓更多人知道嗎?計劃這場武林大會,榮公子就是要把無常門推到江湖的舞臺上,這,是無事生非嗎?這,是操控風(fēng)云的能力!
“不測風(fēng)云”?無常門這么大的盤子,自己手下那么多的追隨者,風(fēng)云啊,永遠會掌控在自己的手上的!
榮公子把密信在燈火上點燃了,“唉,你們都老了,別看你幫了我,但你就跟老頭子一樣,半截身子埋土里了,沒有魄力!”
看著在手里燃起的火焰,榮公子輕蔑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