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越感到自己的后背被匕首深深的刺進去,刺進去被分離的不僅有皮肉,還有自己的脊柱,不,脊柱沒有被分離,而是卡住了那匕首,否則,那匕首就直接刺入了由越的心肺。劇烈的疼痛讓由越皺了一下眉頭,同時,那匕首冰冷的溫度讓由越不禁發(fā)抖一下。
這一切,都只是發(fā)生在一瞬間,由越向前踉蹌了一步,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轉(zhuǎn)身,卻看見瘦弱的宣驪松著手看著自己。由越十分不解的忍著疼痛看著宣驪,而宣驪的臉上不禁沒有慌張的神色還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是的,那是輕松的笑容。
由越想問宣驪這是為什么,但還沒等由越開口,大主教和一個副主教便沖上去扶著由越,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與此同時,沖進大殿的金龍軍弓箭手放出幾支箭徑直射入宣驪的胸口,中箭后的宣驪后退了好幾步,就在她倒下之前,昆王趕到她的身邊,扶住了她,然后順勢蹲下,把宣驪抱在了懷里。
“驪,你在干什么?”昆王看著胸口中箭的宣驪有些慌,他不想這個女人死。
宣驪一張嘴,就有血涌出來,她中的那幾支箭直接射中了她的心肺,但宣驪還是咧著嘴笑著,那上揚的嘴角流著血,“我,我要殺了神的孩子??!”
“為什么呢?”昆王的聲音有些失控,他看著宣驪不停的吐血,便知道他阻止不了這個女人死去。
宣驪繼續(xù)笑著,她伸手摸著昆王的臉龐,“這張臉,真好看?。 ?p> “宣驪!”昆王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哭泣的腔調(diào),他的胸口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強烈的情緒,那是憤怒,是無力,是不解,是心痛,“你,你到底要什么?”
宣驪已經(jīng)快要說不出話了,她用手拉著昆王的領(lǐng)子,意思是要昆王湊過來聽她說,昆王立刻靠過去,他聽見宣驪最后喘著氣說出那幾個字,“我,要,回,家……”。說完之后,宣驪抓著昆王衣領(lǐng)的手就失去了力氣,慢慢的,滑落下來。
昆王感受到宣驪的氣息一點一點離開了自己,他不能接受宣驪就這樣死了,他和這個女人斗了二十年,較勁了二十年,對弈了二十年,愛了二十年,但卻從來沒有擁有過彼此,甚至,連真的、放松著、不用琢磨的坐在一起好好說話都不曾有過,昆王就這么看著宣驪,這個讓他琢磨了這么久的女人,到最后,竟然還是無法琢磨透她。
由越忍著疼痛,被大主教扶著走到了昆王和宣驪身邊。昆王抬頭看了看由越,“越神,你怎么樣?”由越搖搖頭,雖然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都是汗珠,“死不了,等下請醫(yī)生看看,幫我把匕首拔出來。”
“越神,您受傷了,可不能等了,還是趕緊治傷吧!”在一旁之前解釋世間血的來歷的副主教關(guān)切的說道。
由越?jīng)]有理會那個副主教,他蹲下看見宣驪已經(jīng)死去,不解的問昆王,“驪婆婆,她,她說什么了?”
昆王的表情有些落寞,他慢慢的說,“最后,她只說了一句,‘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由越?jīng)]有理解這句話,“驪婆婆的家在哪?”。
“可否,允許我,帶她回家?”遠處,一個年老的聲音傳過來,雖然能聽出來年老,但聲音的穿透力還是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個面色紅潤、目光如炬、帶著非常和藹可親的表情的老先生走了進來,他慢慢走到宣驪身邊,卻沒有看宣驪的尸體,而是抱拳行禮,“昆王、越神、大主教,老朽,是宣驪的兄長,人族,宣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