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連夜趕回皇宮,一路上,秦公公坐在轎子里,心情,很陰郁。
忽然間,路上的人群發(fā)出一聲驚呼,開始議論什么,轎子的速度也停頓了一下,只不過,沒有秦公公的命令,轎子依然在行走著。
感受到外面的異樣,秦公公把轎子的小窗簾掀開,看了跟班的小太監(jiān)一眼。小太監(jiān)心領(lǐng)神會,連忙跟秦公公稟報,“大人,剛才,有一頭鹿,駝著個孩子,在,在天上飛?!?p> 在皇宮里,唯一被稱為“大人”的太監(jiān),就是秦公公,這是武太后一直以來在非正式場合中對秦公公稱呼大人所產(chǎn)生的一種默認。
“什么?”秦公公沒有理解小太監(jiān)的話,但隨即,他輕輕抬頭,就看見天空中,真的有一頭鹿,馱著個孩子,在,飛。
“真是!胡鬧!”秦公公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來自永城的安二,那個孩子腦子不太正常,但是他的身份又不好管束,唉,真是麻煩。不過,此時此刻還有更大的麻煩,這個乖張小孩子的胡鬧也算不上什么,甚至,還能分散一下某些人的壓力。
秦公公把轎子的小窗簾放下,轎子的速度又恢復(fù)到正常,自己沒有發(fā)話,不會有人敢隨便停下來的。
“大人,前面就是平安路口了?要不要……?”轎子外的小太監(jiān)有些猶豫的還是輕輕問了一句。
秦公公沉默了片刻,他一直記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府上的嬌妻老早就說給他準備生辰宴,雖然也不是整數(shù)的生辰,秦公公不想大辦,但向來重視自己生辰的他也不想草草了事??纱藭r此刻,孰輕孰重,秦公公還是拎得清的。
“直接回宮!”秦公公低沉的說了四個字。
剛剛走進后宮的宮門,皇帝陛下身邊的柳公公從一旁的宮道轉(zhuǎn)過來,像是與秦公公偶遇一樣,又像是專門在這里等秦公公似的。
秦公公愣了一下,他對柳公公行了一禮,并沒有攀談的意思,便繼續(xù)走向武太后的寢宮。柳公公回禮之后并沒有攔住秦公公,而是揣著手,跟秦公公并肩走著。原本跟隨著的小太監(jiān)們非常識趣地放慢腳步,跟前面兩位皇宮里最有地位的公公拉開了距離。
兩位公公并肩在前面走著,好像兩個人小聲交流了幾句,秦公公不知道聽到什么,忽然停住了腳步,但只有片刻便繼續(xù)前行,而且秦公公并沒有特意看向身邊的柳公公。柳公公也是如此,除了走路沒有特別的動作,在下一個宮道路口徑直轉(zhuǎn)進去走了。
跟在身后的小太監(jiān)們相互看了看,并沒有議論什么,只是覺得兩位公公把氣氛搞得有些神秘,又,有些嚴肅和清冷。
在武太后的寢宮,沒有侍衛(wèi)也沒有丫鬟,武太后站在她的露臺上閉著眼睛,沐浴著陽光。秦公公輕輕走近來,默默的跪下行禮,并沒有開口說話。
“秦公公,明天,會下雨嗎?”武太后慢慢睜開眼睛,但并沒有轉(zhuǎn)身,而是看著庭院里的樹。
秦公公抬起頭,認真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又伸出手指算了算天干地支,然后繼續(xù)雙手伏地跪著,“回太后,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晴朗,也沒有云,但臨近雨水節(jié)氣,明天是否下雨,還真不好說?!?p> 武太后慢慢轉(zhuǎn)過身,從秦公公身邊走過,并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嗯,臨近雨水了,日子過得真快呀!”慢慢的,武太后走到正坐之上,轉(zhuǎn)身坐下,而秦公公則是爬著轉(zhuǎn)著身體,最后還是朝向武太后的位置,標準的跪著。
“今天的太陽光線很強,一點兒不像雨水的時節(jié)?!蔽涮笠廊粵]有讓秦公公起來。
“回太后,近日的天象看起來是有些不像往年?!鼻毓Ь吹鼗卮?。
“天象有異,你說說看,是為什么?”武太后的聲音依舊沒有什么情感。
“回太后,小人以為,這可能是天書將出的征兆吧?!鼻毓廊粵]有抬頭。
“天書,嗯,天書!”武太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公公,忽然一臉驚訝的說道,“你怎么一直跪著呢?”
“回太后,沒有太后的旨意,小人就應(yīng)該一直跪著?!鼻毓]有起身。
“你呀!”武太后笑了笑,端過桌子上的茶盞,“趕緊起來回話吧,哀家記得,你跟哀家是同歲吧,應(yīng)該還是今天生辰!”
聽到武太后的話,秦公公連忙磕了個頭,“太后還記得小人的生辰,小人惶恐!”
“快起來吧,算起來,你比哀家還大兩個月呢,別一直跪著磕頭了,起來坐著回話。”武太后說完,慢慢的品著手里的茶。
秦公公聽令站了起來,眼神掃視了一番,太后的寢宮里并沒有坐凳,于是,只是稍上前挪了一步,站在那里等著回話。武太后慢慢放下茶盞,并沒有再給秦公公安排座位。
“說說吧,云上學院的婚禮,怎么回事?”看著秦公公,武太后的表情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