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長江。”朱瑩第一次將盛情的擁抱變成了禮儀性的握手,內(nèi)心自是明白癥結(jié)所在,但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也想把握住這次機會。
“瑩,我----”一時,我言語頓塞,當下似乎每吐一個字都有狡辯的意味。
“沒事了---知足常樂。當初要不是你幕后策劃,估計現(xiàn)在的我和學生會主席也沒啥關(guān)系,自然和保研也搭不上線。只是.......要知道今天是這個樣,當初考研就該再努力一把。”朱瑩笑中閃過幾分牽強,但依然保持了端莊的微笑。
“你也沒有過?”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次保研不單單于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嗯,松懈了---不是想著反正能保研?!彪p唇緊抿的朱瑩,不好意思地擠出了深藏于心的,無盡的遺憾,盡收眼底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又不計后果地,自以為是地自作主張:“嗯,晚上你一起去吧?”
“你不去?”朱瑩立刻猜到了我的潛臺詞,但還是心存疑慮,于是直接發(fā)問以示確認。
“不去了,放眼整個學校,現(xiàn)在也就你能交心了,要再有什么意外,我真不敢想我還能不能開心畢業(yè)?!睂τ谒奶谷唬乙彩前俜职俚亟o予回饋。
“怎么會呢?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友誼。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怎么樣?”朱瑩明顯想去,但她的顧慮讓她欲為又止。如果我去,真能解慮?
“真心可以?”對于和人相處,我是如此之不自信,就算改學了心理學,參透了原理,也只是將自己看得更為通透,絲毫沒能壯大自己的內(nèi)心,遇事還是顧慮重重:況且當時潘教授并沒有邀請我去,只是要我通知潘少。我去算不算自作主張,我去是不是太自以為是........就這樣,內(nèi)心陷入深深地質(zhì)疑之中。
“可以?!敝飕摼拖窈诎抵兄孬@光明的孩子,頃刻之間,喜笑顏開。
看到朱瑩的笑臉,我如釋重負,感覺上蒼總算為我打開了這扇門----當與同行人同求一利時,不再只是棄子。于是,我尷尬地回以欣慰的笑容,然后回歸到自我冥想之中。欣喜過后的朱瑩,第一時間搖晃起我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給潘少打個電話嗎?”
看到朱瑩那期盼的眼神,我莫名萌生一念頭,并脫口而出:“你喜歡誰?”
“誰?”朱瑩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是想就這么糊弄過去嗎?誰知我的稚嫩再度上線,不依不饒地繼續(xù)追問著:“敏輝教授亦或是潘少?”
“你到我們系里去問問,看有誰不喜歡他們的?”是不是每個女孩在未確認對方心意前,都會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掩耳盜鈴??粗t潤的臉頰,怎么挑逗的心隱隱上線呢?
“還是敏輝教授的匹配值會更高一點!”話已至此,再糾結(jié)便無趣了,但心里還是藏著一個大大的好奇:眼前這個雷厲風行的女生真會喜歡如此放蕩不羈的潘少?
“敏暉教授是誰的,我還敢想嗎?”找到出口的朱瑩,放下包袱意味深長地調(diào)侃起來!
“別誤會?!边@三個字說出口,連我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畢竟就在不久前他才當眾放話---我要。
“這還需要誤會嗎?就今天這一出,估計所有愛慕者都會敬而遠之。”朱瑩怎么會流露出羨慕的表情,可于我真的是無盡的困惑?!艾?,真的,敏輝教授我想都不敢想,更何況......”
“還有潘俊凱,這個倒真是個難題。兩個人各有千秋,的確不好選??简炐∨又腔鄣臅r候到了?!蓖耆珱]有在我點上的朱瑩,天馬行空如路人般肆意猜想著。
“別鬧了,說真的真大和誠大我都不想去了?!笔且驗轭A料到了不久的將來,流言飛雨襲來,必將再次淹沒自己,還是因為自己不是通過大考考上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心虛----自己的才氣真的能撐起這份保研資格?此刻感覺自己就象已狂奔到懸崖邊緣---命懸一線的瀕危個體。
“又逃,你都逃了四年了,逃出一個結(jié)果了嗎?逃真有解決問題嗎?”朱瑩一眼厭惡的眼神,雙眉緊皺,雙蜃緊咬,語氣也越來越咄咄逼人。
“可之后不管我怎么努力,是不是都會被冠上關(guān)系的帽子?是不是都會讓人不屑一顧?”當下,我能預想到的就是這些,而這一切讓我開始顧慮,漸而恐慌。
“丁長江同學,咱能不能不在一個漩渦里折騰上百回,一點意義都沒有。再說誰人背后無人說,只要自己知道是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問心無愧就好。”朱瑩是真心替我焦急,卻還是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容我靜靜?!蔽颐靼字飕摰目嘈?,但我就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恐慌。
“可如果你現(xiàn)在不通知潘少,時間上來得及嗎?”朱瑩心急如焚地在我眼前原地打轉(zhuǎn),終究涵養(yǎng)所致,終究還是靜待----自始自終只是讓人感覺到她的急不可耐,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爆破。
“你聯(lián)系吧!”當下的我,如若能避之必擇遠之。
“這好嗎?”朱瑩發(fā)自內(nèi)心的渴望,身體誠實地拿出了手機,并輸入了號碼,最后一絲不確定讓她停下來,詢問并確定著。
“沒事,你就說潘教授通知的就行?!蔽页两跓o盡的糾結(jié)中,而一旁的朱瑩卻喜出望外,只是當時我無心去關(guān)注。直到曾進的電話進來,才將我從一個人的冥想中拉回。
”江江,你要去潘少家吃飯?”曾進驚訝中夾雜著些許憤怒。
“只是要我通知,沒說要我去,你怎么會這么問?”對于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我有些懵了,但片刻就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能通知我去嗎?”誰知曾進并未順勢而為,突然旋轉(zhuǎn)180度,來個急速大轉(zhuǎn)彎----柔和地祈求著。
“潘教授只是讓我通知潘少回家做飯!”對于這樣的要求,我真是無言以對。
“那不就是邀請你一起去?為什么不?”曾進不可理解的追問著。
“哪來的那么多為什么,現(xiàn)在,我還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呢?”不知為何,我有些煩亂地爆出了方言。
“我知道你又想要你心中的完美,世上哪來的那么多完美。結(jié)果好不就行了,糾結(jié)那些虛無飄渺的感覺又有什么意義?”誰知曾進更惱我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方言回劈三斧。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朱瑩,難道我真是給自以為的完美給困住了?難道我真的又陷入了這片沼澤?
“我什么?......瞧你這德性,什么時候能成一事??!什么好機會都讓你白白給浪費了!明明是一手好牌,硬是給你打得希巴爛了?現(xiàn)在,馬上,立刻停止你的冥想,我們在寢室等你,晚上準時赴宴?!痹M幾近命令有口吻,完全不給人回話的機會。
“我真的不想去?!焙貌蝗菀椎鹊剿龘Q口氣,才說了上半截又給打斷了:“我已通知了錢麗,晚上我們一起去。”
“你瘋了嗎?”當我聽到她還約了錢麗,我感覺整個世界都炸了,徹底爆發(fā),失聲咆哮起來。
“不瘋不成魔!都要畢業(yè)了你還在想,我的姐,至少今晚,你做一回自己的主人,可以嗎?”曾進絲毫不受我語調(diào)升高的影響,依然我行我素,安排著所有,感覺有她的地方,永遠是主場。
“我不想去?!币粫r說服不了曾進的自己選擇了簡單直接拒絕。
“不去?你本科怎么畢業(yè)?要不.....再想想?!”曾進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但話鋒卻異常鋒利,逼人于無形。
“我去,不瘋不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