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丹方

　　“李哥..”

　　隨著陳悠話落，旁邊的一位大漢，是生怕大李哥選擇錯誤，害死了他們，不由趕忙出言低喊了一聲，想喚醒看似在求饒，其實已經嚇到麻木后只剩干笑的大李哥。

　　“都小聲點?！焙镒勇牭竭@人說話，也掏出腰間的槍械，掃著下意識后退的二位大漢，與曲著腿雙手按著地面倒爬的青年，“沒見我哥正在談生意？”

　　“誒誒誒..”剛才說話的大漢舉著雙手，害怕的神情讓有些兇狠的臉都揪成了一團。

　　如今真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就明白了大李哥的處境，樣子也不比大李哥好到哪里去。

　　‘我..’青年雙手撐著坐在角落里，愣愣望著持槍的猴子，心里不僅害怕，也后悔自己為什么帶他們上來？

　　要是知道陳悠二人是持槍的大哥，他怎么著也不敢上前嘩嘩，引虎入門。

　　“錢..錢錢..”大李哥看到如今的局勢，面對近在咫尺的槍械，小弟的求饒聲，也是忽然醒悟過來，但說話也沒有之前的利索勁了。

　　可他嘴里說的雖然是錢，但他的目光確實是從錢袋子上移開，只剩求饒望著陳悠。

　　對于錢和生命的選擇，大李哥想都不想的選擇了后者。

　　大李哥的選擇，也讓周圍被猴子拿槍指著的三人，心里忽的松了一口大氣。

　　他們就怕大李哥嚇傻之后，一狠心，真來一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給個準信?！标愑瓶吹酱罄罡玢渡襁^來，也指了指桌上的人參，“多少錢?！?p>　　“我..我..”大李哥聽到眼前的土匪再次詢問，嘴巴動了動，最后有些苦澀與抉擇的難言道：“大哥..您..您拿走吧..”

　　“拿走？”陳悠聽到這話，手指在大李哥與周圍三人驚懼的目光中‘嗒嗒’點了點手槍槍身，

　　“你是生意人，我也是過來談生意的。

　　不是要飯，也不是搶劫。

　　要是搶你，你現(xiàn)在也沒功夫坐著和我說話?！?p>　　‘大哥你這不是為難我嘛..’大李哥看到陳悠非得讓他說個價格，這一時間臉上露出苦容，心里沒有任何高興，反而是充滿了無言的恐懼。

　　因為面對這樣的匪徒。

　　萬一說高了，大哥不喜，自己的小命可能難保。

　　說低了，這位看著不差錢的大哥不喜，這更是一個死字！

　　大李哥想到這里，面對這樣的選擇，頓時緊閉著眼睛，腦海里嗡嗡亂響，一狠心，道出了一個數字，

　　“二十五萬！”

　　大李哥喊完這個價錢，一下子就像是泄了勁的皮球，背一靠，癱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二..二十..’他的那些小弟看到大李哥還敢要錢，也是眼前一黑，感覺性命難保。

　　但實際上，二十五萬是他們收購這顆人參的價錢。

　　大李哥算是一分錢沒賺。

　　同在此時，癱軟椅子上的大李哥，當見到這位土匪沒有動手，也仿佛煥發(fā)了生機，求生欲望上來，爭取似的解釋道，

　　“大哥..大哥！您聽我說..我從下面人收來，就是這個價錢..

　　二十五萬是低市場百分之二十..

　　雖然百年參有價無市，但我從好幾次拍賣會與一些藥店的最終成交價里得出..這這個平衡價格..”

　　大李哥說到這里，望著臉色平靜的陳悠，越發(fā)害怕道：“大哥..是真的，我收上來就是二十五萬..沒想過可勁黑他們..

　　我這人雖然貪財，也欺負外來的，但是最多就是價格高一點..收的低一點，倒一倒賺點錢，養(yǎng)活跟我的兄弟..

　　除了這個以外..我沒別的意思啊..

　　再說平常的藥材，就是幾十，幾百，下面還有這么多吃飯的嘴，我能賺多少啊..

　　您您這一過來，直接就..就拿槍，才是真嚇著老弟了..

　　真的！老弟現(xiàn)在說的二十五萬，也相當于從老賈那里，經我手..把人參轉給您..

　　再說老賈是個采藥的能手，我這邊的老下家，我也沒黑過他..二十五萬..最少是低于市場價的百分之二十..

　　不不不，您要是覺得這個價格高，或者低..您說一聲，老弟再想想..再想想..”

　　“二十五萬?！标愑泣c點頭，一時間在大李哥等人的害怕目光中站起身子，手掌摸向了桌子。

　　“別別別..”大李哥緊閉著眼睛，什么都不敢看了。

　　但隨著‘嗒嗒’連續(xù)幾聲恐怖嚇人的輕響，他身子一顫，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傷痛，好像還活著。

　　再一睜開眼，他卻看到那位悍匪大哥，正在從背包內一疊一疊的拿出錢。

　　剛才‘嗒嗒’的響聲，就是鈔票放在桌上時，傳來的優(yōu)美悅耳聲音。

　　“二十五萬?！标愑颇猛赍X，也在大李哥愣住的神情中收起了桌上的槍械，“點點，認準數。別出門了，說我這人做生意不規(guī)矩?！?p>　　陳悠說著，又問道：“問你個事，咱們這是藥材鎮(zhèn)，那有沒有關于強身健體的藥方？”

　　陳悠在現(xiàn)實習武，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收集拳譜與名貴藥方。

　　基本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打聽打聽關于藥方與拳譜的事情。

　　包括來到這個星河世界，陳悠也沒有放棄這個算是養(yǎng)成習慣的愛好。

　　可惜那些藥店都沒有。

　　但如今來到這個藥材鎮(zhèn)子，說不定身為地頭蛇的大李哥就知道一些。

　　同時，大李哥聽到大哥詢問，或許是剛說起了老賈，如今想到的也是老賈，

　　“老賈！我半年前和老賈喝酒的時候，聽老賈說，他年輕的時好像撿了個強身的丹方..只是怎么煉都煉不出來..

　　那時候又打牛鬼蛇神，他害怕，就把爐子敲了，躲舉報躲到外省，沒敢再煉..

　　之后雖然事情平息，但上面的藥材名貴，煉一次破費太多，他現(xiàn)在就一直放著..”

　　大李哥說到這里，又換上求饒的神色，“大哥！我知道的就這么多..我當時喝了點酒，腦子有點渾，能記得的只有這些..

　　但我估計..他那個老古董要是知道您買他的藥方..估計不會賣吧？”

　　“丹方？”陳悠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那個老賈是誰，在哪？”

　　“縣西的康街..”大李哥想都不想的回答。

　　“嗯?！标愑泣c頭，指了指桌上的錢，“查好，咱們帳兩清?！?p>　　“大哥..”大李哥不敢數，也不敢摸。

　　陳悠望著他，“咱們要是有仇，我要是殺你，冥錢都不會給你燒?！?p>　　“大哥..我..您..”大李哥結巴了幾句，最后都化為一句，“老弟現(xiàn)在就數！”

　　話落，他手掌顫抖的拿著鈔票，是第一次在恐懼與快樂中數錢。

　　直到片刻時間過去。

　　陳悠看到他數完，才詢問道：“查好了？查好我就走了?！?p>　　大李哥慌忙點頭，“查好了，都對都對..”

　　“數對就行?！标愑瓶吹剿橥赍X，才把人參盒子一裝，又同時轉身望向墻角剛站起來的青年，“你跟我走?！?p>　　“李哥..”青年一聽這話，又是一轱轆的坐在了地面上。

　　幫兩位明知道是悍匪的人帶路，他自認為沒之前的那個膽量。

　　“起來吧。”猴子見到青年癱倒，倒是走上前去，手掌抓著他的肩膀一撈，把消瘦的青年給硬生生的提了起來。

　　胳膊一架，猴子望向陳悠。

　　陳悠向著干笑與害怕的大李哥點點頭，就朝樓梯口走，“我用用你的人，等找到老賈，就他讓回來。”

　　“大哥慢走..”大李哥連忙站起身子相送。

　　等下了樓梯，陳悠真出了房門，帶著青年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他才和旁邊的兩位手下相視一眼，真正松了一口氣。

　　“李哥..”一樓坐鎮(zhèn)的老中醫(yī)瞧見大李哥親自送人，是好奇問道：“那兩位是咱們店的大客戶嗎？”

　　“是大客戶..”大李哥下意識的點頭，“是做大生意的人..”

　　..

　　康街，在縣西的西北角，大約三里左右的路程，不遠。

　　陳悠二人一心趕路，在青年的帶領下，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戶人家院落前。

　　這里就是老賈的家。

　　敲了敲院子的門。

　　“來了！”

　　沒敲幾聲，院內就傳來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

　　伴隨著腳步聲響起，房門打開，一位年約六十左右，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映入三人視野。

　　但他年齡雖然高，可身子硬朗，腰桿挺得筆直，一手拉著房門握把，先是好奇的看了看陳悠二人，才把目光望向了熟悉的青年，

　　“小胡，這是怎么了？”

　　他說著，看到小胡的腿好像有點抖，不由更加奇怪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來抓藥？”

　　“我..我..”小胡嘴巴亂顫，也不知道說什么。

　　陳悠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如獲大赦的心情中，指了指回去的路，“回去吧，天不早了?！?p>　　“謝謝哥..”小胡慌忙點頭，準備開跑。

　　陳悠卻忽然一撈他的肩膀，在他心里又一緊想要哭的神情中，從口袋里拿出五百塊錢，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內，“是我謝你?！?p>　　“我..”小胡聽到陳悠這話，是真哭了，在驚喜交加中嚇哭了，因為他二十二年的生涯內，沒有哪一天比今天更刺激。

　　同時老賈看到這一幕，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三位客人是打什么啞謎。

　　“走吧?！标愑朴忠慌男『募绨?，向著老賈笑了笑道：“我們是大李哥介紹過來的?！?p>　　“對對對..”小胡反應過來，也是一邊像是大李哥死了一樣抹眼淚，一邊沉重點頭道：“大李哥讓我把兩位哥哥送過來，我..我現(xiàn)在，準備回去..”

　　“那你回去吧?！崩腺Z看不明白事情經過，也就不多問了。

　　關于上家的事，他不想理解的那么清楚，問得那么徹底，不然萬一是上家的丑事，被他得知，這往后難免有小鞋穿。

　　雖然他和大李哥的關系不錯，但也不想因為什么小事破壞關系。

　　當然，他要是知道進院里的兩位看著客氣的客人，是拿槍指著大李哥辦事，大李哥又不負責任的把他賣了。

　　那么老賈就不是這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情了。

　　等小胡慌張離開，陳悠三人走進院內。

　　一眼望去，陳悠看到院子簡單，院中一張石桌，旁邊院墻下曬著幾籮筐的藥材。

　　又在前方的房檐，兩根立柱牽了三根線，上面也掛著一些曬干的藥品。

　　這小小的院子，像是中藥房一樣。

　　“我來這是有點事。”陳悠接過猴子遞來的旅行包，坐在石桌旁，略微掃了四周幾眼，看到這些都沒有品質，都是尋常藥材。

　　那么剩下的就是約莫著開口問問，問問這位老師傅賣不賣他的丹方。

　　只是等陳悠想到這里，再想到這丹方跟了老師傅一輩子。

　　陳悠琢磨了一下，覺得真想買來，或許有點困難。

　　實在不行，就抄一份。

　　陳悠思索至此，望向了坐到對面的老賈，想著怎么開口。

　　“抓藥..”老賈看到陳悠望來，倒是和藹笑著，指了指院內正在晾曬的幾個籮筐，“我這邊的藥就剩這么多了，你看看哪個需要，就取一些。等會天再陰一點，我也少收一些。”

　　“收了吧，等會下雨淋不好?！标愑颇抗鉀]有往藥材那邊看，反而是想了想，干脆直白詢問，“大李哥說咱們這里有一份丹方，賈師傅，我能瞧瞧嗎？”

　　“丹方..”老賈聽到陳悠說這事，卻沒有什么秘密被得知的生氣，反倒是站起身子回到了屋內。

　　沒過幾息時間，他就拿著一張陳舊的獸皮出來。

　　陳悠目光望去，看到其上浮現(xiàn)幾行字跡。

　　【名稱：活絡丹方】

　　級別：后天

　　類型：輔助

　　品質：稀有

　　【備注：老賈少年時采藥，于一處破敗道觀中獲得】

　　看完字跡，陳悠心里約莫幾息，一邊把手掌放在了錢袋上，一邊望向了正在走來的老賈。

　　老賈是愛惜的望著獸皮，有些患得患失，之前停止的腰桿此時也有些佝僂，

　　“這丹方跟我一輩子..在我手里是糟蹋了..

　　我前一段時間和大李哥喝酒，就專門告訴他一聲，要是誰對丹方感興趣，并且還有閑錢煉藥，就送給他..”

　　老賈笑著走到桌前，把獸皮推到了陳悠手里，“等了半年，人終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