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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方澈,您被強制下線。”
眩暈的感覺再次襲來,方澈心中微松,終于是能夠離開這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幻境游戲。
游戲畢竟是游戲,再是真實,也改變不了它虛幻的本質。
方澈對體驗虛幻游戲并不感興趣。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自己現實中的身體恢復到常人狀態(tài)。
眩暈過后,方澈本以為自己會立即重新掌控那具虛弱的身體。
卻不想身邊驟然傳來一股無可匹敵的吸力,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一股腦的吸了進去。
·········
陳舊的農家小院,土墻斑駁,陽光直直的打在上面,照射出土墻上一道道皸裂翹起的土皮。
土墻下,堆放了一堆細沙。
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從大門走出,來到細沙堆前蹲下。
她笑著將小男孩放進細沙堆里:“小澈,媽媽要去干活了,你在這里自己玩好不好?”
“好?!?p> 小男孩看起來是極喜歡玩細沙的,始一脫離了女人懷抱,便一個猛撲趴到細沙堆上,將雙手伸進細沙里劃拉。
他還穿著開襠褲,此時趴在那里,昂頭嬉笑,撅著小屁股劃拉細沙,像極了一只滑稽的青蛙。
陽光從女人肩頭照下,落在小男孩的小屁股上,顯得格外白嫩。
女人滿眼寵溺,柔柔的捏了下小男孩的小屁股:“吶,你在這里不要亂跑,等媽媽回來,知不知道?”
小男孩劃拉細沙正玩的高興,“哈哈”笑著,根本顧不上女人的叮囑。
女人好笑的看了會兒小男孩玩沙,有些不舍,終于還是起身。
細長身影將小男孩包裹,小男孩察覺到,回頭沖女人笑,天真無邪,純真可愛。
女人轉身離去,于是地上的那道細長身影也緩緩離開小男孩。
小男孩又置身在了明媚的陽光下。
“哈哈······”
童稚的笑聲在天地間回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歡笑。
········
日出日落,斗轉星移,時光悄悄流逝,昔日穿開襠褲的小男孩已然成長為了小小少年。
放學了,少年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回家。
他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來到河邊,手中攥著用鐵條彎成的細鉤,細鉤上串著蚯蚓。
他將細鉤伸進河邊一個小洞里,輕輕的搖動。
少年明顯是個老手,沿著河邊走,不時蹲下將細鉤伸進某個小洞里。
一次,兩次······
一條又一條肥碩又野性十足的大黃鱔被他釣了出來,一股腦的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里。
感覺夠了,少年拎著塑料袋往家里飛奔,臉上滿是收獲的喜悅。
“這么多黃鱔,肯定能夠給媽媽補好身體?!?p> 剛跑到家門口,少年立即察覺不對,他家的門口圍攏了太多人。
眾人看見他,有人高呼:“方澈回來了,快快,讓讓,讓孩子趕快進去·····”
進去干什么?少年人疑惑,腳下不由放慢了腳步。
“方澈!”一聲震天怒吼從農家小院里傳出。
一個鐵塔漢子大步從門內出來,少年人看見他,弱弱喊了一聲:“爸。”
鐵塔漢子雙目通紅,虎目含淚,此刻看著少年卻是怒目圓睜,仿若要擇人而噬。
“你還知道回來?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p> 鐵塔漢子怒極,抬腿,一腳便將少年踹飛出去老遠。
“啊······”
少年驚叫,驟然被踹翻在地,身體止不住的翻滾,膝蓋、手肘當即被磨破。
人在地上翻滾,他的眼睛卻直直望著天空。
裝著黃鱔的塑料袋被拋飛到半空,水花灑落,形成水簾,映著陽光,有異樣的絢麗。
掙脫束縛的黃鱔在那水中,長長的身軀擺動,仿若是在騰云駕霧,就要化龍升天。
“噗?!?p> 塑料袋終于還是跌落了凡塵,連帶著那些黃鱔。
沒有云,沒有霧,更沒有龍。
鐵塔漢子猶自不解氣,還要繼續(xù)教訓少年,被反應過來的眾人死死攔住。
有人沖坐在地上發(fā)愣的少年急道:“方澈,你還坐在這里干什么,快進去見你媽最后一面?!?p> “???”
少年仰頭,發(fā)出無意識的囈語,身體卻已經本能的爬起來沖向家門。
小小的身軀從鐵塔漢子身旁經過,鐵塔漢子仰頭望天,熱淚不斷從眼角滑落。
少年見到了媽媽的最后一面,可媽媽終究是沒有能堅持到見他最后一面。
如果,這一天放學,他沒有去釣黃鱔的話······
但,沒有如果。
·········
他在寄宿學校上學,有天放假回家。
傍晚將至,他做好了晚飯等待父親回家。
這一天,父親帶回家了一對母女。
父親告訴他,從今以后,他們不再是一家兩口,而是一家四口。
他無可無不可,沉默著,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
父親不是要征詢他的意見,只是通知他一個既定的事實,所以他的意見其實并不重要。
在家又待了一天,假期結束,他離家返校。
返校前,他去了一個地方,他們的老家,曾經他們一家三口留下無數歡聲笑語的地方。
只是,曾經的農家小院已然破敗不堪。
年久失修,房屋坍塌,雜草橫生,一片殘垣斷壁。
他平生第一次逃學,在曾經土墻下細沙堆的地方,在潮濕的苔蘚和雜草上睡了一夜。
·········
這一天,他很高興,因為三年苦讀,他終于成功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同學說要聚一聚。
他騎著自行車,興沖沖的去了。
·······
一個十八歲少年人短暫的一生在“他”的面前化作一幅幅畫卷,一一鋪展。
“他”接收少年人全部的記憶,對少年人所有的情感感同身受。
美中不足的是,少年人的記憶并不完整。
畫面到少年興沖沖的騎著自行車出門去參加同學聚會戛然而止,再沒有后續(xù)。
唯余虛無中三聲急促而又短暫的聲響。
“吱!”這是刺耳的剎車聲。
“啊!”這是人的驚叫聲。
“砰!”
一聲劇烈的撞擊,給名叫方澈的少年人十八年的短暫人生記憶劃上了殘酷的句號。
·········
日出東方,陽光從窗外斜斜的照射進來,落在地面上。
又從地面悄無聲息的爬上病床,溫柔的撫摸年輕的臉龐。
黑眸緩緩睜開,深邃若深淵,仿佛有詭異魔力,吸引人甘愿沉淪。
漣漪泛起,水波蕩漾,神秘氣機消散,黑眸漸歸平凡。
一絲淺淺的笑意浮現,從今以后,“他”的名字叫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