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咸陽
龐煖之死,加速了五國聯(lián)軍的敗退。
遠(yuǎn)在函谷關(guān)的黃歇,被王翦算計,已經(jīng)無望攻下函谷,又聽到龐煖戰(zhàn)敗的消息,只能撤出秦國境內(nèi)。
至此,歷史上的最后一次五國伐秦戰(zhàn)役,以聯(lián)軍的失敗而告終。
也是由于此戰(zhàn),讓五國傷了元氣,致使秦國可以在后來的向東擴(kuò)張中,如虎添翼。
嬴淵接到王詔,五國聯(lián)軍敗退,命他火速返回咸陽。
此刻的呂不韋他們,還遠(yuǎn)在函谷處理善后工作。
咸陽城外官道。
嬴政親自在這里等著王室宗親的驕傲——自己的親弟弟。
嬴淵是單槍匹馬來到咸陽,并沒有帶一兵一卒。
這是他故意為之。
即使是親弟弟,有的時候,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火。
單槍匹馬來到咸陽,就是為了打消嬴政的些許顧慮。
兄弟二人多年未見,多少還是有些想念彼此的。
盡管,嬴淵是穿越者,但是,那段在趙國的流亡時光,依舊記憶尤深。
正是因為有了那段經(jīng)歷,再加上他們又是親兄弟,所以感情一直很好。
“八年了,你也從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為了一代名將?!?p> 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辭之間,頗有長者的架勢。
作為長兄,在他的眼里,嬴淵一直就是個毛頭小子。
但是,擊退異族,殺了龐煖,解了國難,種種事情看來,這個毛頭小子,已然達(dá)到了一代名將的水準(zhǔn)。
“我是該稱呼你為王上好,還是兄長?”
嬴淵故作憨厚般的笑了笑。
聞聲,嬴政沒好氣道:“你小子!走,進(jìn)宮,隨兄長喝幾杯?!?p> 嬴淵點頭應(yīng)允。
王宮內(nèi)。
酒過三巡后。
嬴政目光凝聚,正色道:“擊退五國聯(lián)軍,手刃趙國老將龐煖,你功勞不小,寡人打算,趁此機(jī)會,將你調(diào)往咸陽,從今以后,就不必待在隴西那苦寒之地了?!?p> 他在很早就有這個想法,想讓自己的弟弟來咸陽幫助自己抗衡相權(quán),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jī)會。
“王上,臣弟認(rèn)為,還是留在隴西的好,畢竟,那里臣弟苦心經(jīng)營多年,相信在將來,一定能夠成為兄長的一大助力?!?p> 嬴淵在隴西境內(nèi)所做的事情,很清楚,根本就瞞不過嬴政。
所以,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倒是沒什么。
“你留在隴西,最多也就是幫寡人多征一些兵馬,但是,你留在咸陽,用處要比留在隴西要大?!?p> 嬴淵將周圍的人散去,整座幽深肅穆的大殿內(nèi),就只有他們兄弟二人了。
“不知兄長,有何用意?”
“寡人欲要創(chuàng)建一情報組織,集打探、偵查、刺殺于一體,這是一個足以抗衡羅網(wǎng)的組織,寡人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夠擔(dān)當(dāng)此任?!?p> 嬴政的話,讓嬴淵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現(xiàn)在留在咸陽的利弊。
按照天行九歌的時間線來講,此刻的蓋聶與衛(wèi)莊,還正在鬼谷嶺學(xué)習(xí)。
大概三四年后。
也就是韓非入秦的前幾年,蓋聶與衛(wèi)莊出山,前者追隨了嬴政,后者追隨了韓非。
后來的嬴政,為了要對付羅網(wǎng),來到韓國,欲要借助韓非的力量,消滅羅網(wǎng),從而奪權(quán)。
這個時候...
嬴政雖然已經(jīng)是大秦的王,但,不論是從哪個方向來看,現(xiàn)在的他,還遠(yuǎn)遠(yuǎn)不如多年后的那個他。
嬴淵假設(shè)自己不存在這個世上,三四年的時間,嬴政就沒想到過,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勢力對抗羅網(wǎng)嗎?
肯定是想過的。
也可能有實踐過,但到最后肯定是失敗了。
畢竟,此刻的呂不韋,乃是權(quán)利與名望,最為巔峰的時刻。
這個時候留在咸陽,顯然是沒事找事干。
想到這里,他果斷拒絕了嬴政的想法,“兄長,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如今,五國聯(lián)軍退出大秦,呂不韋回到咸陽以后,必然會進(jìn)一步將權(quán)利收攏在自己的手中。
而且,這么多年以來,他已經(jīng)與華陽太后一黨恩怨積厚,我們只需按兵不動,屆時,他們兩黨之間,必有一番龍爭虎斗,無論誰勝出,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可是,我們一旦創(chuàng)建了和羅網(wǎng)相同的組織勢力,就代表著,我們與呂不韋的爭斗,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上,萬一這個時候,他和華陽太后放棄爭端,專心牽制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p> 兩年后,也就是秦王政八年,成嬌會謀反。
這里面就有嬴政與呂不韋的推波助瀾。
也是華陽太后一黨覆滅的開始。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不然的話,很容易就會改變未來的歷史進(jìn)程。
而且,嬴淵想殺成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兩年后,是他的一個機(jī)會。
最終,嬴政還是答應(yīng)了嬴淵的請求,讓他返回隴西。
不過,要等有功之臣全部回到咸陽,舉行封賞之后,才能離開。
所以,嬴淵有了充足的時間,可以好好逛一逛這對他來講,有些久違的咸陽城了。
當(dāng)然,他還帶著季末前往成嬌的府上,稍稍休息了片刻。
成嬌的生母,擔(dān)心嬴淵會借機(jī)發(fā)難,便將華陽太后的親弟弟,陽泉君叫了過來。
至于成嬌,他因知道嬴淵來到咸陽以后,便稱病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又聽到嬴淵來到他府上的消息,被嚇得不輕,干脆躲在屋里了。
陽泉君以為嬴淵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行事莽撞的少年,便沒怎么重視。
然而,殊不知,現(xiàn)在的嬴淵,根本就不將他看在眼里了。
見他過來,嬴淵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對他抱有多少尊重。
陽泉君此人沒多少才華,不過,身居高位多年,該有的心機(jī),還是有的,
“冠軍侯陣斬龐煖,擊退五國聯(lián)軍,甚至還全殲趙軍,可謂功勞至深,想來今后,必然能夠成為王上的左膀右臂?!?p> 嬴淵不待見他,他不能不待見嬴淵。
畢竟,乃是秦王的親弟弟。
“外戚就是外戚,無絲毫治國之能,卻能做到君侯之位,讓人欽佩?!?p> 嬴淵的話,火藥味十足。
面對這種人,他完全沒必要去給面子。
華陽太后的勢力主要是來自于外戚楚系的勛貴集團(tuán)。
而這個集團(tuán)的實力,來自于宣太后,也就是羋月。
當(dāng)初羋月權(quán)利的巔峰時期,楚系秦國四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楚系的虛弱,來自于昭襄王嬴稷的打壓。
但是,楚系雖然弱了,可是并沒有死去。
華陽夫人,順理成章的,在羋月之后,繼承了楚系勛貴的實力。
多少年來,楚系集團(tuán),始終屹立于朝堂不倒。
即使是呂不韋想要打壓,都顯得有些棘手。
但,盡管楚系集團(tuán)如此厲害,嬴淵就是不給面子。
愿意懟誰就懟誰。
你要問為什么?
秦國隴西他當(dāng)家。
手握邊軍。
在偌大秦國,自保綽綽有余。
完全沒有必要,仰人鼻息。
最為關(guān)鍵的地方就在于,任誰都清楚,王翦把嬴淵當(dāng)成‘兒子’看。
你把人家兒子害了,作為未來橫掃六國的絕世將帥,能不給你拼命嗎?
王翦代表什么勢力?
他代表了整座大秦的軍方!
秦國無數(shù)軍方大佬,都在為嬴淵撐腰,他并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嬴淵,雖然你于國有功,但是,如此目中無人,是否有些不太恰當(dāng)?”
陽泉君的聲音,逐漸冷了起來。
嬴淵滿不在乎,即使呂不韋在這里,他都敢硬懟,更何況是陽泉君?
他湊到陽泉君的耳旁,輕笑道:“你...可千萬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不然的話,從高處摔下來,會很痛的?!?p> 言語剛剛落地,嬴淵便大笑兩聲離去。
陽泉君目視他離開的背影,喃喃道:“囂張!狂妄!早晚讓你栽跟頭!”
他來到華陽夫人的寢宮,將嬴淵對他的態(tài)度,添油加醋的告訴了華陽夫人。
希望他的姐姐,可以幫他出這一口惡氣。
但是,華陽太后接下來的話,卻讓陽泉君頗為懵逼,
“從今以后,你離嬴淵遠(yuǎn)一點兒。他現(xiàn)在是冠軍侯,不再是那個刺殺成嬌的莽撞少年了,我聽說,此番他從隴西,帶來了二十萬大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不必我一一說了吧?”
他聞聲后,陷入沉思。
緊接著,華陽太后繼續(xù)說道:“嬴淵的背后,有王翦他們在撐腰,雖說,他們這些人,都是聽王詔,但是,你要真是對嬴淵做了什么,保不齊那些秦國老將,會對你做什么。武夫,可是從來不怕血濺三尺,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p> 陽泉君失望的離開了這里。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華陽太后搖了搖頭,皺了皺眉,“惹誰不行,非要去惹嬴淵,他現(xiàn)在如日中天,估計,即使是呂不韋那家伙,也要避讓三分,因為一兩句話,就沉不住氣了,實在是難當(dāng)大任?!?p> 可是,誰讓他是自己的親弟弟呢?
這句話,華陽太后只在心里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