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這是最好的時代
韓非回到客棧之后,只耽誤了盞茶功夫左右,便將一切細(xì)軟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離開咸陽。
嬴淵早已在城門處等待著他。
前者出了城門,嬴淵下了馬車。
他與衛(wèi)莊各自乘坐一匹駿馬。
至于那些行李,則被專人托運。
他們此來秦國,帶來了許多東西,本打算在這里多待一段時間。
可是,韓非感覺到了秦國的復(fù)雜程度,擔(dān)心會有危險,才決定馬上離開。
“韓兄!”
嬴淵主動向前去打招呼。
見狀,韓非下馬。
衛(wèi)莊依舊坐在馬背上。
“韓兄,此去一別,你我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見上一面了?!辟鴾Y抱拳說道。
韓非牽著馬韁,臉上略帶笑容,開口道:“嬴兄,你們秦國太危險,若是想與非相見,今后大可來韓,屆時,非必掃榻相迎?!?p> 他們二人不說是知己,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嬴淵佩服韓非的才華。
而后者佩服前者的軍事才能。
他們每個人都有閃光點。
算是這個世界的天之驕子與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
“好。”嬴淵點點頭,“若是以后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去新鄭的。此番返回韓國,路途遙遠(yuǎn),一定要注意安全。
即使我王兄不對你們下手,還有呂不韋,此人心思之深沉,罕有人及,切記要小心?!?p> 韓非抱拳道:“嬴兄放心,關(guān)于弄玉姑娘的事情...”
嬴淵打斷道:“幫我轉(zhuǎn)告她,就說,她要是以后愿意來秦國,我之前說過的話,還作數(shù)。”
韓非頷首道:“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他翻身上馬。
嬴淵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叮囑道:“韓兄,如有可能,流沙的一些危險任務(wù),還是不要讓弄玉參加了,她不太適合從事殺手這個勾當(dāng)。她的手,不是用來握劍的?!?p> 韓非鄭重點頭:“放心!”
言盡,他與衛(wèi)莊二人,縱馬馳騁,向遠(yuǎn)處奔去。
眨眼的功夫,就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了。
這時,朱雀來到嬴淵身旁,好奇詢問道:“公子,雀兒記得,您可是想過要殺他,為何今日,卻讓雀兒覺得你們的關(guān)系匪淺?”
嬴淵望著早已不見蹤影的二人離去方向,喃喃說道:“各為其主罷了,除此之外,我們...算得上是朋友?!?p> “那魏無忌呢?”朱雀問道。
嬴淵走向馬車,準(zhǔn)備返回城中,“信陵君...他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璀璨紛紜的大世,各國豪杰層出不窮。
像是魏無忌、韓非、以及楚國的春申君、太子丹等等,哪個不是治世之才?
哪個不是志向高遠(yuǎn)、胸藏兵甲,腹有良謀的大才亦或梟雄?
還有今后的劉季、張良、項羽等等...
可惜,他們這些人,全部都生在一個時代。
因為這個時代,有一座,所有人都無法逾越的高峰——嬴政,所以才可惜。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好在百家爭鳴,壞在一人之下。
嬴淵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了。
田蓁早就回府。
她不顧下人勸阻,親自下廚。
想要用自己的手藝,征服嬴淵的胃口。
一眾侍女,站到廚房門口,各個臉色焦急。
自古哪有主母親自下廚的道理?
這要是冠軍侯回來了,只怕是少不了懲罰。
但是,嬴淵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他回府之后,徑直去了書房。
田蓁也特意吩咐過,若是家主回來了,無需告訴他,自己在廚房。
朱雀跟隨嬴淵進(jìn)府的時候,察覺到了下人的古怪模樣。
待他去了書房之后,她才追問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在外從事時,他們?nèi)繉⒑罡Q為‘家里’。
時間久了,也就習(xí)慣了。
這里不僅是侯府,還是打更人的總部所在。
下人們一個個欲言又止。
在朱雀的連番追問下,他們才說出實情。
頓時,她憤怒至極。
連忙來到廚房門前,看著那些侍女,怒不可遏道:“大膽!竟然讓主母親自下廚,你們活膩了?”
在整座冠軍侯府里,那些侍女們,不怕嬴淵,單獨就怕朱雀。
實際上,冠軍侯待人一向很是寬和,除了打更人的八大統(tǒng)領(lǐng)。
但是身為八大統(tǒng)領(lǐng)之一的朱雀,可就沒那么好伺候了。
只要她們做的有一點兒不對,就會受到朱雀的嚴(yán)厲懲罰。
一時間,她們?nèi)抗虻乖诘?,膽顫心驚的什么話都不敢說。
廚房內(nèi)。
田蓁的貼身侍女巧巧,見到了那里的異樣,并且告訴了前者。
她放下手里忙活的物甚,來到廚房外,向朱雀說道:“雀兒,不怨她們,是我自己非要如此?!?p> 雖然,在冠軍侯府才只一日的她,就已經(jīng)將府內(nèi)不少老人的名字都記住了。
也算是頗為有心。
如果說朱雀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那么田蓁,便是一位才貌兼?zhèn)洌砭叽蠹绎L(fēng)范的溫柔奇女子。
二人各有出彩的亮點。
但是站在一起,田蓁身上的無形氣質(zhì),就已經(jīng)將朱雀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
“主母?!?p> 朱雀抱拳說道:“是屬下的疏忽,居然讓主母親自下廚,屬下該死?!?p> 田蓁莞爾一笑,自帶傾國傾城的風(fēng)華,緩緩來到朱雀面前,握住她的手掌,心中微微一驚,“這是常年握劍,才會形成的繭?!?p> 短暫失神過后,她微笑道:“一樁小事而已,雀兒何必如此?公子喜歡吃我所做的飯菜?!?p> 朱雀愁眉不展,“可是...主母,這太有失您的身份了,您是冠軍侯的夫人,這樣的事情,不該由您來做?!?p> “無妨?!?p> 田蓁宛若自來熟一般的,將朱雀拉到廚房里。
后者瞠目結(jié)舌。
她不知道,主母拉她進(jìn)到廚房,究竟有什么含義。
然而,她看到主母嫻熟的拿起菜刀之后,心里便是感到稍許驚訝。
“主母曾貴為一國公主,是為何學(xué)的廚藝?”
朱雀心里感到不解。
“我聽公子他說過,平日出去做事,都是由你陪伴在他的左右,平日都是風(fēng)餐露宿,這可不行。
冠軍侯受過很多嚴(yán)重的傷勢,平日里無事的時候,就要多去養(yǎng)養(yǎng)身子,而這食補,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
你在一旁看著我是如何做這些飯菜的,等將來,你和公子再出去的時候,就不必讓公子吃些外面的飯菜了,這樣也是對公子的一種保護。
畢竟,公子位高權(quán)重,身份特殊,在山東六國當(dāng)中,怕是有不少人,日夜都想盼著公子受到危險。”
田蓁一邊向朱雀說著,一邊動手做些吃食。
這一刻,朱雀多多少少是有些恍惚。
她簡直不敢相信,主母居然這般豁達(dá)。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跟隨田蓁學(xué)習(xí)廚藝。
飯菜做好之后,端到廳堂。
朱雀去書房請嬴淵。
田蓁端坐在側(cè)坐,并沒有動筷。
巧巧站在一旁小聲問道:“公主...您不是說過,抓住男人最好的手段,就是抓住他的胃嗎?為何要將廚藝教給那個朱雀???”
田蓁笑了笑,輕聲回應(yīng)道:“你這丫頭,懂什么?她跟隨家主多少時間了?我們初來乍到,凡事不能操之過急。而且...只有這樣,才能讓家主知道,我是一心一意為了他好?!?p> 這也是事實。
田蓁很心疼嬴淵。
在今后朱雀跟隨他出去做事的話,一旦她亮出自己的手藝,嬴淵肯定會聯(lián)想到什么。
畢竟,在這幾天,田蓁有把握,讓他熟悉自己的手藝。
如此一來,可試探朱雀心思,也可讓他明白自己的好。
田蓁很清楚,自己說出自己的好處,那并不是好處,只能說是顯擺。
但是經(jīng)由別人的嘴說出來就不一般了。
倘若朱雀為人工于心計,不愿說這手藝是她教的話,那么,她自有手段應(yīng)付。
況且,她的男人,冠軍侯嬴淵,也絕非是愚昧之輩。
一來二去,田蓁的心思之縝密,可謂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