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復(fù)蘇
雀鳥立在院落枯死的老樹枝杈上,發(fā)出喳喳輕鳴。
蹲坐在木凳上,村長摩挲著手背,打量著韓江,嘴里嘀咕道:
“難道,真是你韓家祖墳冒青煙了?”
對于自己這一身爆氣境巔峰的武道實(shí)力,韓江含糊其辭。
只是說自己看了那武冊之后,就昏死過去,醒了就成了這幅模樣。
畢竟無限作弊器的存在,太過驚奇。
就算他實(shí)話說給了村長,他也未必會信。
而且對于自己的這個金手指,韓江本能的不希望別人知道。
這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在這個恐怖世界活下去的根基。
“算了,這個世界,說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你能得到這一身武力,也不是壞事?!?p> 也搞不清楚韓江突然武力值暴漲的緣由,村長聳了聳肩,不再去費(fèi)那個腦子。
現(xiàn)在村子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多了一個爆氣境的武人,能分擔(dān)不少的壓力。
“小江子,這么說,昨晚的那些怪物,都是你殺的?”
不再去糾結(jié)韓江的武力來由,村長問起來昨天夜里的事情。
點(diǎn)了點(diǎn)頭,韓江沒有否認(rèn)。
“那除了那些被剝皮怪物,你還見到其他異常了嗎?”村長沉聲問道。
想了想,韓江回答道:
“有!除了這些剝皮怪物,我還碰到了一頭黑影。
不過那東西和我對了一拳就消失了,之后就在也沒看到。”
“黑影?”聽到韓江的描述,村長神色一肅。
剝皮血人是因為血棺的力量。
那黑影又是從哪來的?
難道已經(jīng)有其他惡詭進(jìn)入村子了?
一想到這,村長的表情更加凝重。
一頭惡詭已經(jīng)非常難以對付了。
如果再加上一頭。
那就真的……
……
封古村外
經(jīng)年籠罩著黃灰色霧氣的山野林間。
兩名身穿黃銅甲胄的身影圍坐在一塊平整的巖石前,巖石上放著一枚碎裂的木牌。
木牌通體灰黑,表面刻畫著一道扭曲的黑線。
在木牌碎裂的邊緣,一絲絲焦痕遍布。
盯著巖石上的木牌,其中一道甲胄身影沉聲開口,聲音沙啞,像是刀片在玻璃上劃動一樣刺耳。
“游蟾被殺了,這個村子還有別的武人……”
伸出被甲胄覆蓋的右手,另一道身影輕輕觸碰著木牌:
“一招擊殺游蟾……至少是爆氣境巔峰的武人,情報有誤,計劃需要更改。
距離丁惡十三號完全復(fù)蘇,還剩三天,算上返回的路程,明晚之前,我們必須將其帶走。
把剩下的游蟾和啃腦蟲都放進(jìn)村里,消耗那兩個武人的氣血?!?p> “好?!?p> 應(yīng)了一聲,甲胄人影緩緩站起身來。
胸口兩塊烏黑斑駁的甲胄竟如同活物一般緩緩裂開。
冒著騰騰熱氣的血肉胸膛之中,五塊木牌,混淆著黑紅色的黏液被取了出來。
將五塊木牌一一放好,甲胄人影用尖銳的指甲,劃開了手心。
滴答落下的鮮紅血漿落在木牌上。
嗡嗡——
木牌震動!
上面扭曲的黑線陡然活了過來。
了渺升起的黑煙、幻化無數(shù)猙獰之相。
一道小牛犢般大小,渾身長滿了黑刺,臃腫眼珠血紅一片的丑陋蟾蜍。
以及一群形如甲蟲,長著鋒利口器的怪蟲緩緩浮現(xiàn)。
伴隨著甲胄人影口中發(fā)出的嘶嘶怪聲。
游蟾與啃腦蟲化作黑煙,朝著封古村的方向漂去。
一場更加恐怖的死亡陰影。
正緩緩籠罩向這個可憐的山村。
……
封古村,村長家的院子里。
坐在木凳之上,揉搓著曬好的榆樹葉,廖春閨時不時抬眼看向西屋。
緊閉的屋門,透著幾分沉重的氛圍。
將手里的榆樹葉都搓成了細(xì)密的粉狀,廖春閨拿起了一旁的篩子開始篩掉里面的渣滓。
在土地稀缺的封古村。
榆樹葉是少數(shù)幾種可以和主食混在一起,用來充饑的植物。
雖然這種樹葉吃多了,會導(dǎo)致經(jīng)常性的腹痛。
但相比于餓肚子的感覺。
榆樹葉引起的腹痛,咬咬牙就能忍過去。
而就在廖春閨專心致志的篩挑著葉粉的時候。
她渾然沒有發(fā)覺。
西屋的木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道縫隙……
一只充斥著血絲的眼球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詭異而陰森。
悄無聲息。
西屋的門縫逐漸擴(kuò)大。
一道細(xì)長消瘦的身影緩緩顯現(xiàn),朝著廖春閨探出手去……
咯吱——
院門被推開。
村長回來了。
“沒什么事吧?!笨戳艘谎劾习椋彘L將目光對準(zhǔn)了西屋。
而西屋那被推開一絲縫隙的木門,瞬間引起了他的警覺!
快步走到西屋門前。
村長眉頭緊皺,扭頭問道老伴:
“你進(jìn)去了?”
詫異搖了搖頭,廖春閨道:“沒有啊,你說過不讓我進(jìn),我怎么可能進(jìn)去?!?p> 聽見老伴的否認(rèn),村長臉色一沉。
他推開木門,門外的陽光照射進(jìn)屋子里,在門檻前拓印了一片方形的光明。
邁進(jìn)半步,村長凝視著供桌上被黑布蓋著的鎮(zhèn)壓惡詭。
屋子里很靜。
仿佛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半個身子佇立在這間屋子里,村長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聲,以及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半晌。
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的村長,退出屋子。
重新將西屋的門關(guān)好,又轉(zhuǎn)身找來了一把黃銅大鎖將門死死鎖上。
“春閨,你不要在家里住了,去三嬸子家住兩天?!?p> 無人觸碰,卻自己打開的西屋讓村長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如果繼續(xù)讓老伴住在這里,怕是不安全了。
彼此生活了幾十年,廖春閨雖然不是武人,但也知道丈夫所肩負(fù)的職責(zé)。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進(jìn)屋收拾了點(diǎn)東西,隨著丈夫離開了自家的院子。
……
又是一夜。
星空替代夕陽的一瞬。
整個封古村恍若又跌入了那恐怖的深淵之地。
村口大槐樹下。
村長拾起戒了許久的旱煙,吧嗒吧嗒嘬動聲中,青白色的煙霧繚繞。
他雙眼微瞇,盯著村口的位置。
冥冥之中的危機(jī)感,讓這位年過五旬的老人,感到一絲絲的不安。
村子里。
精赤著上身,手里攥著一根五尺鋼棍的韓江依靠在一口石臺旁。
體型暴漲到如今的魁梧姿態(tài)后。
韓江原本的衣服都已經(jīng)穿不上了。
甚至整個村子都找不到一件合適的衣服。
畢竟在這種貧瘠的山村里,能吃飽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胖子根本不存在。
村子里的男人身高也普遍都在一米七左右。
蹲靠在石臺邊,韓江一口一口細(xì)細(xì)咀嚼著手里的榆葉面餅。
武人對于食物的消耗是巨大的,要維系如此強(qiáng)大的身體,自然需要足夠的能量。
而這種幾乎沒有什么營養(yǎng)的榆葉面餅,也導(dǎo)致了韓江幾乎一天到晚都在吃,以此來緩解肚子里的饑餓感。
夜?jié)u漸深了。
死寂的村子,連一聲蟲鳴鳥叫都聽不見。
每一家每一戶都緊鎖門窗。
白天張家三口的死狀,讓村民們的心里都被扎進(jìn)了一根深深地刺。
這根刺讓他們夜不能寐。
擔(dān)心著噩夢會不會在今晚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都無法安眠。
村北魚塘邊的孫二媳婦家。
孫家老二緊緊握著柴刀,守著媳婦和小兒子。
夜很靜,也很黑。
到了后半夜。
有些扛不住的孫老二上下眼皮不停打架,開始打起了瞌睡。
眼皮上下一合,又連忙睜開。
突然間。
迷迷糊糊之中,他隱約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而聲音傳來的方向。
正是里屋。
撩開簾子,土炕上裹著棉被的孫家二媳婦背影聳動。
古怪的聲音就是從她那邊傳來。
“老婆,老婆!”
咽了口唾沫,孫老二握緊手里的柴刀,一步步靠近。
而當(dāng)他走近土炕時。
伸頭瞧過去時。
面前的景象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只見他的老婆,此刻赫然正捧著自己兒子的脖子一陣啃咬,鮮紅的血液侵染了整個被窩。
哐當(dāng)——
手里的柴刀落地。
清脆聲音響起的一剎,正在啃食親生骨肉的孫家二媳婦動作一滯。
“她”緩緩扭頭,咔噠咔噠的骨骼斷裂聲中,腦袋如傀儡般直接轉(zhuǎn)動了一整圈。
血肉模糊的嘴沖著孫老二“溫柔一笑”。
“你也要吃嗎?”
……
村長家
存放著鎮(zhèn)守惡詭的西屋,覆蓋著惡詭的黑布,驟然碎裂,化作無數(shù)絲絮散開。
安靜平躺在黑暗中的血棺,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從血棺的內(nèi)部,推搡著棺蓋。
此刻血棺上那些劈砍的痕跡,幾乎已經(jīng)消失了九成。
只剩下位于棺蓋正中央的兩道痕跡還沒有消失。
但這兩道痕跡,也在慢慢被某種力量平復(fù)。
看情形,最多幾個小時后,血棺上的所有痕跡就會全部消失。
血霧搖曳,化散成絲。
一縷縷血紅絲線垂落到地面。
然后宛如活物一般流出了屋子,融入了整個村子之中。
于此同時。
又有幾家不幸的村民,遭受了這些恐怖力量的襲擊。
而相比于第一次。
這一次,他們甚至連慘叫都沒能發(fā)出,就被這些詭異而陰森的力量。
徹底吞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