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條狐貍前腿落在了許淵身前。
許淵白衣已成血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他站在原地,不動如山,宛若一尊殺神。
孟勇早就眼前的場景嚇懵了。
這是……神仙!
還是一尊有千里之外取敵首級的詭異殺神!
他囁嚅的道:“那那那……狐……狐妖……死了?”
夜叉搖頭:“跑了……不過被吾主斬去了一臂,短時間內(nèi)必不敢再興風(fēng)作浪?!?p> 飛星不愧是飛星,哪怕是筑基中后期的妖修,但凡被它碰到,說斬也就斬了,對方毫無抵擋之力。
若非狐妖機敏,現(xiàn)在落在此地的便不只是一只前腿了,很有可能是她項上狐頭。
然而下一刻,許淵眼睛一閉,栽倒在地。
不得不說,在法寶上涂抹毒藥,真的是十分下作的手段。
有辱斯文!
有辱修真!
……
不知昏迷了多久,當(dāng)許淵睜眼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從屋中物件的擺放來看,怕是女兒家的閨房。
屋子里有一股特別的香味,哪怕是用了麓鎮(zhèn)上好的檀香——星洲水沉,也依舊無法徹底將其掩蓋。
許淵稍微用力嗅了嗅。
發(fā)現(xiàn)這股香味在床鋪之上更加明顯。
這種感覺就仿佛……有少女美人在側(cè)一般,讓人陶醉。
許淵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女兒家的體香?
“嘶!”
用力嗅這個動作明顯扯動了許淵的傷口,讓他不禁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怎么了,咦……公子醒啦!”
阿洛推門而入,看見許淵之后面露歡容。
知道許淵才醒來,什么都不清楚,所以阿洛一邊給許淵倒水一邊主動開口道:“是孟勇送你過來的,他背著渾身是血的你一路跑來,可嚇壞了不少人。”
“方才官府的人也來過了,幸好周游廟祝擋在了醫(yī)館前,這才讓官兵離去。”
“我看過你的傷口,是孤山尾針?biāo)?,而且有青丘特有的狐毒,?yīng)當(dāng)是阿姐來了?!?p> “阿姐?”許淵皺眉。
阿洛點頭:“麓山青丘少主有三位自幼跟隨的隨從,分別喚做阿弟、阿姐、阿哥??磥碇氨荒銛貧⒌木褪前⒌?,現(xiàn)在阿姐也找了過來?!?p> “對了,你傷口上的毒已經(jīng)被我處理了。以你的體質(zhì),很快便能痊愈,最幸運的是你躲過了致命傷,否則這一針扎在你心口的話,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
阿洛說到解毒的時候,面色涌起了一股不自然的潮紅。
許淵自然覺得奇怪,追問道:“這毒,是如何解的?”
阿洛一愣,怔在了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是……說了你也不懂?!卑⒙鍙娦修D(zhuǎn)移話題,但那小臉分明更紅。
許淵下意識的低下頭聞了聞自己的肩頭,只覺得方才自己聞到的清香更濃郁了。
這味道……和阿洛說話時口中傳來的味道一般無二,清香,甚至還會讓人覺得……有點甜。
許淵反應(yīng)了過來,看著阿洛的嘴唇,上面還有一些淤青。
倒不是說中毒了,而是吮吸過度造成的,休息兩三日便能緩解。
“你……該不會是……”許淵心頭有幾分異樣。
那毒,阿洛用嘴幫自己吸出來的?
阿洛。
紅唇。
吮吸。
肩頭。
許淵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向大腦,差點讓他沒把持住。
“討厭!公子你……還不是為了給公子療傷……”阿洛滿臉羞紅,“公子你再這樣,奴家就不理公子了!”
許淵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原本融洽的空間中,卻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愫。
兩個人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粘稠了一些。
最后,還是阿洛重新起了一個頭:“既然阿姐已經(jīng)來了麓鎮(zhèn),那阿洛我……恐怕在此地待不了多久了。等公子傷愈,阿洛就收拾東西離……”
許淵一愣。
阿洛……要走了嗎?
可……
為什么有點舍不得?
“不妥。”許淵搖頭,“正因為她已經(jīng)來了,阿洛你就更不能在這種時候貿(mào)然離開。畢竟,麓鎮(zhèn)有城隍庇佑,只要你不出去,她就拿你沒辦法?!?p> “你若離去,才正好中計?!?p> 阿洛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有幾分焦慮:“可我若是一直待在此處,未來盤踞于此的狐妖恐將越來越多。麓山青丘之中,可是有金丹老妖的!”
許淵一凜。
這倒是不好辦了。
不是許淵瞧不起城隍爺,可之前城隍爺也說了,他當(dāng)前正處于一個特殊狀態(tài)中,雖然全力以赴的話,他未必遜色于金丹修士,但……
張真人之前一劍就劈了城隍爺?shù)氖?,想必是無需許淵再提醒一次的吧?
現(xiàn)在的城隍爺,當(dāng)真是不頂用,一城隍之力遐邇聞名。
而師尊……師尊雖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可畢竟被心魔所傷,現(xiàn)在實力還剩幾成,也未可知啊。
“再說了,她要是秘密潛入麓鎮(zhèn),暴起傷人,你我都很難察覺的?!卑⒙遄陨肀闶茄匀恢姥诓啬?、偽裝一途非常有天賦。
想要混進城來,并非難事。
哪怕許淵有火眼金睛,卻也不可能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四周吧?
許淵搖頭:“這倒是無須擔(dān)心。我斬了她一臂,短時間內(nèi),她應(yīng)當(dāng)無力再作妖?!?p> “啊?”阿洛一愣,這顯然超出了她的預(yù)計。
原本阿洛還以為許淵是從阿姐手上撿了一條命回來。結(jié)果……這么說的話,反倒是阿姐從許淵手中撿了一條命回去了?
“公子你……”阿洛眼中有光,目露崇拜。
許淵則微微一笑,表示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
嘶嘶嘶!
肩膀處的疼痛讓許淵嘚瑟的笑容變了形。
阿洛不禁又笑了出來。
……
修士畢竟和凡人不同,幾日之后,許淵便已痊愈。
這期間,孟勇不再出城,而是暫住醪糟西施家。
見過了那頭妖狐之后,他雖然憤恨這殺父之仇,但卻也明白,那不是他可以參與的斗爭。
而許淵傷愈之后,第一時間返回了私塾。
和妖狐阿姐一戰(zhàn),暴露了他的致命缺陷。
此前原本還在猶豫到底用那半截李子樹煉制一柄什么樣的法器。
現(xiàn)在,已然有了答案。
“你這次,傷的不輕啊。”許淵一踏進院子,就聽見了張真人的聲音,他正在院中喝茶。
“確有幾分兇險?!痹S淵點頭,坐到了張真人旁邊,“那妖狐手段不少,道行也精深,但短時間內(nèi)想要拿下我也不太可能?!?p> “唯獨那夾雜在萬千尾毛之中的法器——孤山尾針,防不勝防,或者說……無法可防?!?p> “百鬼手鏈,雖然可以駕馭旋風(fēng)護我周全,然而能力實在是有限。若是尾毛、紙張等攻擊,自然破不了護體旋風(fēng)。可……那孤山尾針乃煉大為小的法器,有九牛二虎之力,有一山之重?!?p> “護體旋風(fēng)根本牽引不動這樣的巨力,那尾針穿過護體旋風(fēng)之時,甚至不會受到絲毫影響?!?p> “我……急缺一件真正的防御型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