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許淵怪得很,說話做事盡皆不落俗套,和常人差別極大。”弄玉兒在地上眼淚汪汪的道,“那日他的詩詞一出,才氣盡皆被掠奪,奴婢實(shí)在是……”
啪!
赫連英杰又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比剛才下手還重:“所以,你是在說本公子才華不如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狗屁書生咯?”
弄玉兒知道自己犯了忌諱,當(dāng)即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錯了?!?p> 赫連英杰臉上泛起冷笑:“不敢?那為何有錯了呢?”
弄玉兒嚇得渾身發(fā)抖。
幸好,赫連英杰沒有繼續(xù)動手折磨他。
其實(shí)弄玉兒知道,赫連英杰善妒,只不過他鮮少表露出來罷了。
因為他妒忌的那個人,是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物。
那可是赫連主家的天之驕子!
他一個旁系子弟,豈敢露出分毫不滿?
于是,這股善妒的情緒,就會落于旁人身上。
所以赫連英杰的口碑向來不好,他好狠斗勇,得理不饒人。曾多次在以文會友的聚會上,逼得好幾個書生吐血而歸,其中不乏郁郁而終者。
“此事,是堂哥交代于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焙者B英杰道,“其余人各出搜刮,如果我負(fù)責(zé)的地域出現(xiàn)了紕漏,豈不是證明我能力不如其他人?”
“亦或者是我對堂哥不滿?”
“事情雖小,然意義重大?!?p> “你去把那個許淵給我請來,我擺宴邀請,想必他不會不識趣!”
弄玉兒姑娘面露難色,但因為害怕被赫連英杰遷怒,所以不敢逗留,亦不敢將心中所想說出便離開了房間。
以弄玉兒對那個許淵的了解,這次邀請,怕是請不來人!
畢竟,那許淵自認(rèn)清高,不屑于和自己這種揚(yáng)州瘦馬為伍,也絕對不會因為赫連二字,就對赫連英杰的要求有求必應(yīng)。
如果他是那么市儈的人,當(dāng)初就不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凌辱自己了。
弄玉兒一聲嘆息,走出了月來下處。
她的目的地,是墨香私塾。
然而情況,遠(yuǎn)比弄玉兒想象的更加糟糕。
因為院試的緣故,墨香私塾停課一月。
目前還沒有復(fù)學(xué),所以私塾大門緊閉。
任憑弄玉兒如何自報家門,大門始終沒有要開的跡象。
弄玉兒趴在門板上,仔細(xì)傾聽。
院中無聲無息,儼然一副空無一人的模樣。
不在了!
走了!
去哪兒了?
弄玉兒想不明白。
等弄玉兒走后。
門內(nèi)傳出了聲音。
“又有女子來找你,你何不出去跟人家卿卿我我一番呢?”小黃鶯立在枝頭。
院中,許淵坐在躺椅上,正在翻看清韻真解。
“你說話好茶。”許淵覺得小黃鶯現(xiàn)在越來越尖酸刻薄了,“那弄玉兒找我,能有什么好事不成?我才不出去呢!”
有障眼法在,莫說隔著門板了,就算是院門大開,弄玉兒一介凡俗,也別想找到許淵之所在。
“我去看了一眼那個赫連英杰公子,感覺氣質(zhì)很一般,不及你萬分之一。”小黃鶯話鋒一轉(zhuǎn),“你覺得,他便是那掠奪才氣之人?”
許淵道:“八九不離十唄,起碼他是經(jīng)手人。話說回來,你的審美水平愈發(fā)優(yōu)秀了?!?p> 小黃鶯道:“不過你也不可掉以輕心,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老濃厚的白芒,八寸有余。聽說,這是舉人之才,比現(xiàn)在的周小程還厲害得多!”
周小程的才氣還沒有全部吸收,因此還不能完全算是舉人之才。
“他多厲害也和我無關(guān)?!痹S淵放下了清韻真解,嘆了一口氣?,F(xiàn)在還管勞什子的才氣掠奪啊,他的后續(xù)功法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當(dāng)真只有煉氣期的功法。
這個坑貨!
早知道,跟著張真人修習(xí)他們大斜宗的功法不香嗎?
起碼,煉氣、筑基、金丹、法相一條龍還是沒問題的吧。
當(dāng)然,如果修習(xí)了大斜宗的功法,那么這本清韻劍帖中的大部分秘術(shù)和神通許淵也就修習(xí)不了了。
功法和神通的適配性還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破法截劍、青蓮劍步、出入畫屏中這種,想都別想。
小黃鶯卻搖頭道:“我有預(yù)感,他會找到你的。如果連這手段都沒有,他也就不配江城十大秀才之名了?!?p> 那可是江城。
人口、面積都是麓鎮(zhèn)的十倍百倍!
怎么可能有庸才?
……
事實(shí)證明,小黃鶯的嘴仿佛是開過光的一般。
那赫連英杰大擺宴席等候許淵大駕光臨失敗之后,不出三日,真就想辦法找到了許淵。
看著桌上的那份來自于許府的拜帖,許淵倒也不生氣。
相反,這才勾起了一些他的興趣。
罷了。
功法的事情,暫且隨緣,畢竟這并非必需品,煉氣期的功法也是可以用的,慢就慢點(diǎn)唄。
既然赫連英杰非要送上門,那就別怪許淵把才氣掠奪的事件追查到底了。
“衣來!”
許淵一招手,一件白袍憑空飄來,落在了他身上。
是不是很玄妙?
穿好衣服,許淵邁步。
小黃鶯落在他肩頭埋怨道:“你以后能不能自己拿衣服?衣來張手,真當(dāng)我是你的婢女了嗎?”
合著剛才那衣服,是小黃鶯叼來的。
……
同一時刻,月來下處中,赫連英杰也正在穿衣戴帽。
雖然之前宴請許淵失敗,對方不給面子,弄玉兒連面都沒見到。
但是這怎么難得到他江城十大秀才?
名號擺在這里,加上赫連英杰本身和麓鎮(zhèn)許家許老爺獨(dú)子許成飛相識,他去拜訪,許府自然要慎重對待。
畢竟,聽聞許成飛在江城的生意,和赫連英杰多有合作。
而赫連英杰拜訪老爺子后,提出了一個請求。
那邊是希望老爺子辦一場晚宴,邀請許淵前來參加。他赫連英杰久聞許淵大名,想要一睹對方的風(fēng)采。
如此要求,縱然許老爺知道赫連英杰怕是別有用意,卻也不方便推辭。
畢竟,只是一頓飯局而已。
許老爺思索再三,最后表示自己可以送上拜帖一份,邀請許淵。
至于許淵來還是不來,那就是許淵自己的事情了。
但赫連英杰知道,許淵一定會來。
不然,他一定會讓許淵知道什么叫做口誅筆伐!
因為按照大鄴民俗而言,家仆……不入宗族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