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名的長夜,將迎來破曉。
而在這即將結束的漫漫長夜,我將一人獨自守望。
至死方休?!?p> 坐在破舊寺院門口,弦一郎微閉著眼睛,遠處是正在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
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正在雕刻著手上的木頭,就好像再沒有什么事情比這更重要一般。
而在破舊寺院內,龍胤正在等待死亡的到來,他體內的龍胤之力正在不斷的消散。
“以我之名,圍繞著我,拯救我,龍胤之力~!”
然而,龍胤之力終究無法拯救他,此刻的他依然還是迎來了死亡。
但他不后悔。
“你真的不進去看一下他?”
中年人忽然抬頭看向弦一郎,白發(fā)以及滿臉的胡茬間透露著一股頹廢。
弦一郎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對方:
“管好你自己?!?p> 中年人忽然笑了笑,而后繼續(xù)看向手上的木雕:
“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呢?
弦一郎。”
如果龍胤死了,龍胤之力將徹底消失。
到時候,所有體內擁有龍胤之力的人,也都將隨之而去。
這其中,自然包括弦一郎這個葦名家族的“最后一人”。
“不過一死而已?!?p> 弦一郎很是淡然,看向遠方的紅日照耀下的大山,
“這一天,我早就已經想到了。”
“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
中年人也不再說話,而是繼續(xù)著自己的木雕。
空氣再次變得安靜且死寂,連鳥雀都不曾發(fā)出聲響。
一直到,紅日升到最高處,龍胤緩緩起身:
“該上路了?!?p> 走出破舊寺院后,龍胤看向中年人:
“去做你該做的事,車夫?!?p> 中年人應了一聲,而后收起木雕,起身離開。
龍胤又看向已經起身來到身邊的弦一郎:
“你和你父親很像?!?p> “我們該上路了。”
大名曾經說過: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但就連龍胤自己都很清楚,即使沒有外力影響,他大概也會死在半路上。
可那又如何呢?
他身為大名的臣子,罔上可是大不敬!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中年人牽著馬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站在原地的兩人,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遠處。
看到馬車過來后,龍胤很快就上了馬車。
弦一郎坐到馬車邊,抱著懷中長劍,就像之前坐在破舊寺院門口時那樣。
中年人看了眼弦一郎,而后做到自己的位置,一聲:
“駕!”
再次上路之后,似乎仍舊像是在破舊寺院時一般。
只是中年人不再擺弄他的木雕,而是一心看著前路,以及周圍。
當今大名無能,治下匪盜叢生。
這便是之前說的外力之一。
而這偌大的大山之中,誰也不知道是否有匪盜流竄其中。
雖然他們走的路都是人煙罕至的山路,但這才是他更不應該松懈的時候。
至于說之前在破舊寺院的時候,那自然是有菩薩保佑,“諸事皆宜”。
“咕咕~!”
“咕咕~!”
本應是尋常的鳥叫聲,中年人卻聽出了不尋常的意味。
“把車停下吧,我們來客人了?!?p> 弦一郎睜開眼睛,看向左側的同時如此對中年人說道。
“吁~噓噓噓!”
馬車停下后,草叢里走出來三個壯漢。
打頭的那個身上背著一把雙手大劍,臉上帶著些許的玩世不恭:
“敢問車上的可是大公龍胤?”
“不是又如何?”
龍胤從馬車中走出,看向對方。
“糟聞先生大名,今日一年,果然不俗?!?p> 年輕人笑著說道,
“就是不知道,劍法是否依然犀利?”
“你想討教劍法?”
龍胤倒是有些驚訝于對方的來意。
畢竟就連市井小兒都知道,荊棘大公龍胤劍圣之名,不是浪得虛名的。
“不錯,我等兄弟三人正是為此而來。”
說到這里,年輕人介紹了一下自己兄弟三人,
“忘了介紹一下,我兄弟三人。
我是大哥,蓋世閬。
身后二人分別是我二弟文晁行(hang),三弟晁文行(heng)。”
所以到底行(hang)不行(heng)?
除了感慨作者真會借機水字數(shù)外,中年人不想說別的了。
但他還是要說上一句: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哦抱歉,現(xiàn)在說這句話擺了明是說完了。
所以應該說的是:
“你兄弟三人,可是那名震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什么三俠、杰、英或者寇?”
但這么說的前提是,中年人需要知道對方。
可他哪兒知道這三個無名鼠輩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過三個路人而已,我家先生才不會和你們動手?!?p> 所以,中年人也肯定不會這么說。
因此,中年人只是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和弦一郎一般,靜靜的看著這個叫蓋世閬的小哥介紹他們三個人。
“原來是楚中三杰,久仰久仰。”
龍胤雙眼微瞇,心想怎么是這三個渾不吝。
這什么楚中三杰,口耳相傳中當然不是什么好貨色。
能被稱為“楚中三害”,自然可見一斑。
“楚中有三害”
但是,當著當事人的面,龍胤自然不會說什么“楚中三害”。
故而,用“楚中三杰”來形容對方。
可誰曾想,晁文行卻是忽然嚎啕大哭:
“我兄弟三人若真是楚中三杰,又何至于有家無處回啊~!”
哦,原來你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三害啊。
中年人剛想到這里,忽然又感覺不對勁。
哦,對,不是這么個味兒。
應該是,原來你們是楚中三害啊。
然后是,活該有這個下場。
當然,話是不能這么說的,臉上也依然還是“風霜滿面無人識”。
“三弟啊,你怎可說如此喪氣話~!”
文晁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晁文行,
“你我兄弟三人是被趕出來的嗎?!
那分明是我們有志于天下,出來仗劍走天涯~!”
“說得好聽仗劍走天涯,誰不知道其實不過是四海為家~!”
晁文行看向自己二哥,
“你和大哥一天天欺騙自己,可我卻清楚得很~!
龍先生說我們是楚中三杰,可哪里是是什么豪杰義士,不過是三害~!三災!”
“楚中有三災”
“瞧你都在說些什么胡話~!”
文晁行是個極為要臉面的人,為此甚至不惜扒人臉面,
“我看啊,你是病了,有了那個大病~!”
眼見二弟、三弟就要打起來了,蓋世閬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伸出手抓著兩人頭往中間一碰,“Duang~!”,而后原本面紅耳赤的兩人便就此倒在地上。
“讓先生見笑了。”
蓋世閬拍了拍手,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地笑著說道。
“都是真性情之人,何來見笑之說。”
龍胤擺了擺手,忽然意識到三人似乎并非為了殺他而來。
那么問題來了,這三人是為何事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