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心
京都郊外,一條小溪旁,一人獨坐,不知在想什么。
“許兄?!崩钤魄渥吡诉^來,身旁跟著周夜闌。
“李兄你來了,”許時秋轉(zhuǎn)身看去,“這位是?”
“這位是蘭兄,蘭草的蘭。。”李云卿介紹道。
周夜闌抱拳道:“在下蘭葉舟,喜歡從一個個案件里探尋真相,因此對永寧侯與沈?qū)幰话割H感興趣?!?p> 溪流邊夏風拂面,茂林叢草,處處陰涼。
許時秋看上去三十來歲,膚色偏黑,模樣周正。
許時秋與李云卿早已約好在此見面。
“如果許兄沒什么顧慮的話,能否說說你知道的關(guān)于這兩個案子的事?”周夜闌試問。
“唉,”許時秋嘆了嘆氣,“大理寺少卿肖大人帶人入永寧侯府搜查時,當時我也在,正與侯爺?shù)热苏劦饺吖僖皇?。那會沈?qū)幉⒃趫觯惾劳鲆皇?,永寧侯并不知情。何況,肖大人也沒有在侯府找出沈?qū)?,到是找出來侯爺叛逆的書信。?p> “既然沒有找出沈?qū)帲趺磿邪觾捶缸镆徽f。”周夜闌看向李云卿。
“可能是欲加之罪吧?!崩钤魄湟琅f看著許時秋。
“你與沈?qū)幙捎惺裁搓P(guān)系?”周夜闌問。
“同為侯爺賓客,萍水之交罷了。不過侯爺也算是有恩了?!痹S時秋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疲態(tài)。
突然間,叢林間傳來不和諧的異動。
李云卿率先察覺。
“不好,有人靠近!”李云卿眉頭一皺。
話音剛落,幾個蒙面人執(zhí)劍竄出。
李云卿立即拉住周夜闌護在身后,連忙拔出長劍。
蒙面人二話不說朝三人殺去。
許時秋嚇得撲倒在溪里。
李云卿持劍招架,將面前兩個蒙面人刺翻在地。
“李兄救我!”許時秋趴在溪里的石塊上大喊。
一個蒙面人揮刀正向許時秋砍去。
李云卿抬腿,一瞬,一顆石子正中揮刀蒙面人眼睛,那人猝不及防。
一番打斗,蒙面人都受了不小的傷倉皇而逃。
“沒事吧?”李云卿回頭問周夜闌。
“沒事,先看看許兄?!?p> “許兄,你沒事吧?”周夜闌上前扶起許時秋。
許時秋有些狼狽:“讓李兄、蘭兄見笑了?!?p> 許時秋只受了點輕傷。
“也不知道他們是沖誰的但看上去沖許兄的可能性很大!”李云卿低頭深思。
“那怎么辦?若是沖我來,那我豈不是很危險?!”許時秋慌張起來,“有妻有母,我還不想死啊!”
“我們會盡力保護你的?!敝芤龟@寬慰他道。
周夜闌也擔心許時秋會就此喪命。
“我們先送你回家,之后我會讓幾個手下來保護你?!崩钤魄涞馈?p> 但是他心里知道可能并沒有太大作用,或許護一時是一時,人命關(guān)天。
……
夜幕降臨,周夜闌和著閔懷回到東宮重華殿,她不能總在宮外帶著。
周夜闌剛回宮不久,初夏便道:“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p> 御花園,望春亭。
越謹宗穿著便袍,心腹宦官蘇宸就站在旁邊侍奉。
蘇宸看了一眼周夜闌,眸光微動。
周夜闌恭謹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越謹宗虛扶一下。
“不知父皇召兒臣來所為何事?”周夜闌小心地問。
“聽云太醫(yī)說,你身體跟以前相比大好了?”越謹宗的語調(diào)聽上去只是隨口一問。
“嗯,好多了?!敝芤龟@微微笑道。
“自你出生不久,朕便立了你為太子。而今算來,大概有十七年了。你呢,體弱多病,一直休養(yǎng)于東宮。既然在太醫(yī)調(diào)理下大好。朕有兩個想法,”越謹宗頓了頓,“給你選個太傅,或者納個太子妃。你覺得呢?”
聽到納太子妃四字,周夜闌嚇出一身冷汗。
“那不如先給兒臣選太傅吧。至于太子妃,還是等到兒臣弱冠之年再納吧,兒臣現(xiàn)在讀書為重,暫不近女色?!敝芤龟@說的很誠懇,越謹宗差點都信了。
不近女色……
聽到這,蘇宸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
周夜闌抬首時恰好捕捉。周夜闌心道你笑什么。
……
越謹宗欲給太子選太傅、納妃一事傳到了太后宮里。
“什么?!你說皇上要給太子選傅納妃?”太后一臉驚疑,她細想道,“太子久居東宮,無權(quán)無勢,倘若選了太傅或是再納了太子妃,太子可就有了勢力。將來皇上萬一再給了太子權(quán)力,那哀家的寶貝三孫兒再想爭位可就不容易了……”
“那不如找?guī)讉€大臣勸勸皇上怎樣?”心腹宮女寧心建議。
“十有八九都會被皇上駁回,太子選傅納妃本就天經(jīng)地義,朝中其他大臣肯定不少都是贊成的。真真可憐了哀家的三孫兒……”太后說著說著竟不禁“難過”起來。
“那太后打算怎么辦?”寧心小聲又小心地問道。
太后突然笑道:“不管選沒選,納沒納,得讓太子成勢前最好大病一場,臥床不起。太子不是身子虛嗎?”
“聽云太醫(yī)說,太子身子骨好多了。”寧心提醒道。
“那又如何?”太后無所顧忌地綻放她不懷好意的笑。
離開御花園望春亭,往重華殿的方向,一路上,周夜闌很是頭疼。于她而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子且寬心……”身邊的閔懷本想安慰安慰她,結(jié)果卻說不出下文了。
不過眼下周夜闌想得更多的還是關(guān)于肖明遠,其他的事大可先放一放,越謹宗說的事畢竟還沒有定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周夜闌喃喃自語。
……
第二天,深夜。
肖明遠獨自一人喝著小酒,走在回府的道上。突然兩眼一黑,麻布袋子套在了肖明遠頭上。
“誰!”肖明遠剛發(fā)出問話就挨了一記重拳,被打昏在地。
肖明遠醒來時,在一處破廟里,眼上蒙著黑布。
“你們什么人,竟敢綁架朝廷官員?!”肖明遠怒喝道。
“閉嘴?!敝芤龟@把匕首架在肖明遠頸脖處冷冷道,“老子有話問你,識相的,就說實話?!?p> “你……你問……”肖明遠心里有些害怕。
“你是大理寺少卿,按理說,永寧侯案應(yīng)該是大理寺卿主審,為什么是你?”
“大理寺卿抱病休養(yǎng),皇上命本官暫代大理寺卿之職,有什么不行?”肖明遠反問。
“這的確沒什么不行。只是——”周夜闌看了李云卿一眼,想起李云卿告訴她關(guān)于他夜探大理寺卿府宅一事,繼續(xù)說道,“可大理寺卿只是身體微恙或者換句話說,身體分明健朗得很,怎么就抱病休養(yǎng)了?”
“據(jù)我所知,大理寺卿可是出了名的斷案狂,怎會輕易請辭?”
周夜闌看向肖明遠的神情也漸漸變冷。
“這本官就不知道了,您不如直接去問他老人家,不就知道原委了嗎?”肖明遠的語氣里竟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