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下,眾女開始集結(jié)。
“黃衣主教大人。”
羅織走了過來,恭敬看向達(dá)貢肩上的陳郁輕:“往這座城堡的左側(cè)會遇到下一個勢力,之后再往那個勢力的城堡前方就能抵達(dá)目的地了?!?p> 陳郁輕點點頭:“嗯,出發(fā)吧,讓受傷的走在靠后位置,留下二十人殿后?!?p> “是!”
羅織心下暗喜,連忙去調(diào)整隊伍。
呵呵~
輕笑聲傳來。
陳郁輕看向紫琉璃:“怎么了?”
“沒什么,黃衣主教大人真是陰暗呢~”她調(diào)侃,顯然在說反話。
呵!
陳郁輕選擇不理會這個女人。
他感覺紫琉璃在他懷里醒來后好像有些放肆起來了,果然就該讓她睡著的時候摔到城堡下面。
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決定。
就在陳郁輕心中嘀嘀咕咕的時候,羅織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隊伍。
“出發(fā)!”
隨著陳郁輕一聲低喝,目中泛光的女人們緊緊跟上達(dá)貢的腳步。
她們都堅信著心里的那個希望,也信任著前方那個筆直站立的男人。
……
行進(jìn)了約莫三個時辰。
已經(jīng)對長時間趕路見怪不怪了,陳郁輕隨手把玩著手中的銀之鑰,偶爾會注意周圍的動靜。
嗯?
就在這時,銀之鑰的感知范圍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人。
在這死寂城中行走,偶爾也會遇到零散的男修,他們往來于各城堡之中,做交易或是想換地方棲身的都有。
陳郁輕取出一把劍。
一般對于這種人他都是……
乒?。?p> “誒?”
劍沒斬斷那人的頭顱,反而發(fā)出金屬撞擊聲。
他剛想換一把鋒利的劍,但隨后出現(xiàn)在他感知中的景象讓他眉頭緊皺起來。
“怎么了?”紫琉璃看他神色有異,連忙問道。
在這死寂城中她還是第一次見陳郁輕露出一臉凝重的表情。
一個!
兩個!
……
陳郁輕的視野中逐漸出現(xiàn)了一個個沒穿衣服、暗黑色皮膚的男人,他們的嘴角深深彎曲向上,看著極為扭曲,而且每個人動作表情都驚人的一致。
剛才陳郁輕的一劍就是斬在那最先出現(xiàn)的人脖子上,卻只留下劃痕。
真氣被壓制,他的一劍也只是普通的一劍罷了。
僅僅一會兒功夫,暗黑皮膚的人逐漸已有百個,數(shù)量還在上升,踏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向陳郁輕等人的方向走來。
他有種直覺,這些人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羅織!”
“在!”
羅織聽到喊話,連忙應(yīng)聲:“主教大人,有什么事嗎?”
“戒備!有人沖著我們來了,不好對付!”
什么!
羅織有些懵,她聽到了什么?
強大神秘的黃衣主教大人居然說有人不好對付?
“快!”
陳郁輕一聲輕喝讓她回過神來。
“是……是!”
羅織連忙向后方傳話,讓所有女修們戒備起來。
身后傳來女修們有些雜亂的聲音,她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黃衣主教大人讓所有人戒備。
陳郁輕終于有空回答紫琉璃的問題:
“來了很多人,他們很奇怪,連我都破不開他們的防御,以他們的速度來看,撤離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硬碰硬了?!?p> “連你都……”
紫琉璃看向身后的女修們:“那她們……”
陳郁輕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事已至此,難道他還有別的辦法嗎?
這些詭異的人一看就是沖著他們來的,除了面對難道還能跑不成,跑又能跑到哪里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和眾女修一起面對了。
見陳郁輕沒有回答,紫琉璃最是擅長察言觀色,對他更是了解甚深。稍微思考便明白了個大概,將神識放開至最大。
——只能一會兒再想對策了。
兩人的心中同時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來了!
咚咚咚咚咚?。?!
厚重的腳步落地聲傳入女修們的耳朵。
越來越快,數(shù)量越來越多。
“這些是什么人?”
“黑色的皮膚,他們是人嗎?”
……
女修們被那整齊一致的表情和動作嚇住了。
那一個個扭曲向上的嘴角讓這些人看起來如同猙獰的怪物。
‘達(dá)貢!’
砰!!
達(dá)貢一個巴掌向沖到最前的暗黑皮膚男子拍去,將其大半截身子拍入黑土之中。
“居然沒傷!”紫琉璃驚疑。
那人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好像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掙扎著想從土里擠出來。
——事情大條了!
陳郁輕眉頭緊鎖,如果達(dá)貢都只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女修們……
咚咚咚咚咚??!
大批暗黑人像是見到了獵物的豹子,再不似之前那樣行走,而是扭曲奔行起來,鋪天蓋地般覆向眾人。
“殺?。 ?p> 羅織大吼一聲向沖來的暗黑人殺去。
她需要為眾人壯膽!
“殺殺殺??!”
女修們已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紛紛舉起法寶攻向那些暗黑人。
砰!
砰!
達(dá)貢像是打地鼠一樣將暗黑人一個個拍入地下,他們好像不會受傷,身軀很是堅硬,只有這種方法能限制住他們。
身軀堅硬程度堪比法寶,在這死寂城中,這支暗黑人軍隊就是終極殺器!
大量暗黑人已經(jīng)進(jìn)入陳郁輕的視野,居然有足足一千人,而且好像還在增加。
女修們的吶喊聲很快被掩沒了。
咚咚咚的腳步踏地聲和金屬交擊聲四處響起。
乒!乒!乒!
女修們的攻擊落在暗黑人身上沒有效果,真氣被壓制的情況下她們又沒有達(dá)貢那種巨力,拿這些渾身似鐵的怪人毫無辦法。
局勢轉(zhuǎn)瞬間落入下風(fēng)。
許多女修被捉住,有的被陳郁輕轉(zhuǎn)移,但也有……
砰!
“怎么會!”
一女修將法寶砸向暗黑人卻未撼動對方絲毫。
暗黑人隨手將她舉起,伸手捏住她的腦袋。
“啊?。。 眲⊥醋屗l(fā)出尖叫聲。
噗!
爆裂!
嘩啦!!
無頭尸體被扔在地上,紅白色混雜。
“不要!”
“放開我啊啊?。?!”
……
噗!噗!噗!
僅僅一會兒功夫,數(shù)十具尸體砸落在黑土之上,鮮血流了一地。
“該死!”
“該死!”
陳郁輕已經(jīng)在發(fā)動銀之鑰救助那些被纏住女修,但即使有著銀之鑰他也沒辦法照顧所有人。
“郁輕!”
紫琉璃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慌亂。
暗黑人如同黑色的潮流將女修們淹沒,鮮血被踐踏出一道道漆黑的腳掌印。
“開什么玩笑!!”
陳郁輕拼命催動著銀之鑰,將女修們一次次從黑手下救出,又看著她們一次次落入那漆黑的掌中。
“該怎么辦!”
“我還有什么底牌?!”
“黑皮書、銀之鑰、黃衣、化身……都沒用!”
乒!
“不??!”
噗!
女人們的尖叫聲!
腦袋爆開的聲音刺激著陳郁輕的耳朵!
六十!
七十!
八十!
那些暗黑人只會用一種方法殺人,而那種死法也最是恐怖殘忍。
噗!噗!噗!
像禮花一樣綻開的鮮血之花是如此刺眼。
“該死!”“該死!”
“啊啊啊?。。?!”
陳郁輕腦袋都快爆炸了,操控著達(dá)貢瘋狂拍著四處涌來的暗黑人,銀之鑰將一個個女修救出卻只能延緩她們死亡的時間。
“郁輕,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只能想辦法保住更多人!”
“對!想辦法!”
但是……
銀之鑰的范圍已經(jīng)被暗黑人占滿,還有源源不斷的暗黑人正在涌進(jìn)來。
一百!
兩百!
鮮血匯聚成了溪流,無頭的尸體散落了一地。
她們先前還和周圍的同伴們展望著未來,認(rèn)為她們強大的黃衣主教大人能帶著她們穿透這無盡的死寂塵。
黃衣主教將她們從黑暗中救出,將凌辱她們的男人屠殺殆盡,她們都相信著……
可她們現(xiàn)在只剩無頭尸體。
每一個人死前的慘叫都仿佛利劍扎進(jìn)陳郁輕的心里。
“小紗?。?!”
熟悉的聲音傳入陳郁輕的耳朵。
羅織拼命揮舞著手中的劍,使盡全力終于掙脫了暗黑人的束縛,向一個方向奔去。
“不?。 ?p> 陳郁輕怒吼。
腦袋在發(fā)燙!他拼命運轉(zhuǎn)著自己的意識,想要操控那一片的空間。
可惜!
“姐姐,一定要回家?。 ?p> 只來得及匆忙喊出這訣別的話。
噗?。?!
鮮血爆開,血霧被暗黑人掠過的勁風(fēng)帶起飛蕩開好遠(yuǎn)。
無頭的尸體被隨手拋落到地上。
“小紗?。。。?!”
絕望的尖叫傳開,但很快尖叫聲的主人就被一只漆黑的手捉住。
“你敢!!”
陳郁輕面目有些猙獰。
終于!
手中銀之鑰閃過光芒,他已經(jīng)力竭了,腦袋仿佛要炸開。
他成功了,救出了姐姐,但卻沒能……
羅織雙眼無神地出現(xiàn)在達(dá)貢肩上,向后倒去,紫琉璃連忙扶住了她。
三百!
四百!
只有不到百人還在逃竄著,暗黑人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撕散了她們,等待她們的只有一個結(jié)局。
那個陳郁輕最先救下的名為霍蘭的女人也早已成為了眾多尸體中的一具,他還曾信誓旦旦承諾過對方,要將她帶離這漆黑的世界。
砰!
達(dá)貢揮手將面前的暗黑人拍入黑土中。
“郁輕……”
紫琉璃看著臉色陰沉的陳郁輕,有些擔(dān)心他。
其實她是知道的,陳郁輕雖然表面不說,裝作冷酷的樣子,心里對自己拯救了這些女人是成就感的。
有幾個情緒不對的女修他還曾暗暗關(guān)注,旁敲側(cè)擊地鼓勵過她們,他其實……很想拯救她們……
“我還能救……”
“我還能??!”
陳郁輕如同瘋魔一般念叨著,操控著達(dá)貢向幸存的女修們奔去。
“她們是我一個個救出來的!”
“是我說要毀掉這里,要帶所有人離開這里!”
“明明是我說的??!”
“是我!!”
“該死該死該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