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祁濤(乞討)
天星隱退,幽幕為收。
萬靈世界經(jīng)過了短暫安靜且祥和的一夜后,再次迎接而來了新的一天。
位處于萬靈世界三大人族圣洲的起靈神洲也在這陰陽交替意喻鴻蒙初始之時,敲響了換天醒神之鐘。
“咚咚咚………”
隨后只聽九九八十一下?lián)P長悠悠的鐘聲,從金色祥云之上的無望天際傳下。
鐘聲連綿,且于起末有不同變化,有如龍吼清鳴,有如鳳嘯九天,皆是悠傳于廣闊神洲之上。
起靈神洲極東一處名為遙山圣地的繁榮之所。
一個皮膚白皙,長發(fā)飄飄,長相俊郎但卻衣衫襤褸,面前還擺了個破碗的男子,正躺在遙山圣地所行之路正午大道旁的一顆參天古樹之下。
祁濤聽聞那灌耳鐘聲,半坐起來,伸了伸懶腰,趕走睡意。
隨后用小指輕輕的掏了掏左耳,在一陣翻著白眼的舒適后,看了看手指之上的粘稠黃色膏狀物體,直接隨手往屁股后擦了一擦。
祁濤帶著那魅過女子般的柳眉鳳眼向上看了看,輕蔑說道一句,“敲敲敲,天天如此。早晚有一天,我給你把那破鐘給拆啦?!?p> 語氣中帶著十分的討厭,因為這修道之鐘為的就是提醒修行之人,一天之計在于晨,不可荒廢,所以每天響的極為準(zhǔn)時。
而祁濤他這人屬于醒了就睡不著的主,所以這破鐘聲讓他想睡會懶覺都不行,即便他身為修行者可以不睡,但是這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這怎么還不來啊!”
祁濤伸著頭,向著大道一頭用力看去,都快拉成了個長頸鹿了,像是期待著什么。
“************。”
祁濤伸著脖子看了小半天,只見那條大道沒半點動靜,隨后嘀嘀咕咕念叨一句聽不清的話語,便擺弄起了自己的那一頭秀發(fā)。
時間流逝,不知為何,從不睡回籠覺的祁濤覺得又一股昏昏睡意讓自己的眼皮變的有些重。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星星零零的灑在他的身上,暖暖的感覺,讓他的思緒發(fā)散飛揚。
祁濤慢慢的伸出右手,從上到下,從指尖到手腕,看著這白皙修長幾乎于完美的手。想著自己穿越過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在這個只存在于小說的修仙世界里,已經(jīng)待了整整二十年,心中便不免有些惆悵。
祁濤微瞇著眼,有氣無力的重復(fù)說了一句,“二十年了呀!”
“也不知道,爸媽小妹和她怎么樣了。”
想著自己那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和愛情,祁濤便顯得有些落寞和悲傷。
在他感嘆出神之際,一聲輕脆的響聲把他從那低沉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祁濤聽著聲音,低頭一看,只見自己那干干凈凈的黑釉破碗里,已然躺著一塊微紅色大拇指蓋般的六方棱角石頭。
“靈石!”
祁濤看著那小塊靈石,兩眼都放出了光芒,不過正當(dāng)他有點小小驚訝的時候。
滴,的一聲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腦海中傳了出來。
“收獲下下品靈石一枚,價值10金,以自動存入系統(tǒng)金庫中,目前已存有10000金。
宿主若有需求可自行前往系統(tǒng)兌換所需要的物品?!?p> 祁濤看著腦海中熟悉的系統(tǒng)面板,不禁再一次的吐槽到,“為毛看小說別人系統(tǒng)都是炫酷屌炸天,而自己穿越過來的系統(tǒng)卻是乞討系統(tǒng)?”
乞討系統(tǒng),顧名思義就是通過乞討獲得的東西,通過系統(tǒng)鑒定其價值后自動兌換成金,而后再通過系統(tǒng)自帶的金庫,用以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開始祁濤覺得乞討來的太慢,還不如自己開動頭腦做點修仙界的生意。畢竟自己是從那個電商時代極其發(fā)達(dá)的21世紀(jì)穿越而來的,想要靈石那還不是撒撒水的事?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也是這個系統(tǒng)最坑爹的就是,不能使用一切非乞討行為獲得東西,所乞討的東西得別人親手給他,而且還得符合他自己乞丐的人設(shè)。
而所謂的人設(shè)就是得求人家,或者是在人家自愿的情況下,這樣才會算數(shù)。
本來祁濤只是想忍辱負(fù)重幾年,然后積累金,再去系統(tǒng)中兌換一些可以提升自己實力的東西,再然后就是茍到千萬歲。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就是,這一乞討,那就是整整二十年。
其實也不是為別的,只是祁濤覺得這系統(tǒng)所兌換的還可以,品類繁多,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更重要的是保真。
想當(dāng)初祁濤正值筑基階段,可是系統(tǒng)所開價之筑基丹要整整兩千金。那可是得二塊上品靈石的價,他這么窮的人怎么可能能拿的出來。
所以就去黑市買了一顆,只用了其中價格的一半。但是吃下去后,卻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整整三天!拉的他都快虛脫了,而且在他還是修行者的情況下,所以可見那筑基丹有多假。
以至于現(xiàn)在的祁濤即便重生在遙山太虛宗,憑借著自己勤勤懇懇的休修煉加乞討后,成為了太虛宗青年第一人,也只能老老實實的乞討,不過也沒辦法,誰叫自己饞人家系統(tǒng)的東西呢。
祁濤打開系統(tǒng)面板,看著那好不容易乞討湊夠的一萬金,不禁點了點頭,“這下夠買骨靈冷火了?!?p> 祁濤開始本想買丹藥提升下修為,可是自己現(xiàn)在是太虛宗青年第一人,戰(zhàn)力已是無雙,又一想到自己穿越而來,系統(tǒng)當(dāng)中又有自己最喜歡看的斗破中的異火有得賣。
作為忠粉,怎么能不見識見識?
所以祁濤果斷的買下了自己最喜歡的那種異火。
隨著火焰的出現(xiàn),周圍的溫度仿佛都降下了幾度,看著在自己手指間如同精靈一般跳動的慘白色火焰,雖然只有那么如同燭火的一點,但是祁濤作為擁有者能感覺到,當(dāng)中所蘊含的恐怖能量。
看著到手的異火,祁濤這才帶著笑意,低頭連連道謝,“謝謝,謝謝,打賞?!?p> “師妹,你又胡亂施舍。”
祁濤才剛說出一聲謝字,便被一道嚴(yán)厲喝斥打斷了。
祁濤聞聲,抬頭看去,只見一行青紅配色衣物,頭束流云花露帶,腰間更配紫云流風(fēng)劍的數(shù)十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那人群中有一個看上去十分乖巧出眾的女孩。此刻她正紅著臉,顯然剛剛被訓(xùn)斥的就是她。
“師兄你別生氣,你知靈兒心善,這一路上,凡她所見那個沒有被她賞過?”
一旁另外一人見狀趕忙打過圓場,顯然這事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為首的那個魁梧男子顯然沒有消氣,只是惡狠狠的瞪了祁濤一眼,看著他手腳齊全卻在行乞討之事對此十分鄙夷,眼神中也盡是輕蔑,仿佛看不上他似的。
祁濤不以為然,自己行乞多年,什么沒見過?
那女孩抿著嘴,杏仁大眼直直看向地面。
她旁邊的其他女子則是對她打趣道,“靈兒,出手這么闊綽,你是不是瞧著小乞丐長的帥,所以想要把他買回天元門呀!”
女孩顯然是剛初入世,那里經(jīng)得起這般玩笑。只見小臉已經(jīng)通紅,一言不發(fā),雙手?jǐn)嚢枞箶[已然不知所措。
她剛見路旁的這個乞丐,眼角有些淚點。本來是記得師兄的教誨,因為這一路行來,她可謂是善心大發(fā),走到哪里給到哪里,而且是求必給,耗費了不少靈石,為此不少受師兄責(zé)備。但是不知為何自己一看,這乞丐便覺得有股悲傷,所以也就情不自禁了。
祁濤看著這一行人,知道自己迎接的人來了,所以立馬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然衣服是破爛了些,但是也不影響他愛干凈。
隨后天元門中有一人,到那魁梧男子身旁,說著,“師兄,我們已到遙山許久,太虛宗竟然沒人前來迎接,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天元門了?!?p> 斜眉鼠眼的男子不知是真不滿,還是有意為之,總之聲音之大,一眾人幾乎可以清晰入耳。
一柳眉女子聽聞也是隨聲附和,“不錯,我們天元門可是收到他們太虛宗的邀請,這才前往。而且在五十里外,為了禮數(shù)我們也未再御行飛劍,徒步行了小半日,可是這太虛宗竟沒來一人,真是太過分了?!?p> 魁梧男子本沒這么想,但是聽著這耳邊風(fēng)火自然而然的想了過去。確實這太虛宗未有一人前來迎接他們,確實有些輕視禮數(shù)。但是他作為天元門的大師兄,又是此行的領(lǐng)隊,雖然皺著眉頭表現(xiàn)的極為不悅,但是也是拿出一些氣度風(fēng)量。
“不要再多加議論了,我們此行是參加太虛宗的百年盛典,只要人到了就好,其它的事,回去再說。”
領(lǐng)頭大師兄都這么說了,眾人也沒有再過非議,只是齊聲說了一句,“是,大師兄。”
說罷,一行人準(zhǔn)備向著遙山之上的太虛宗走去。
可是眾人剛走一步,便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乞丐擋在了面前。
“你想干什么?”
魁梧男子剛性正直,本就看不起祁濤這般乞討行徑,而且看上去還帶著些修為,怎么能這般當(dāng)?shù)佬衅?,又看著這樣擋道一幕,頓時惱怒。
那乖巧靈兒側(cè)著頭看了看英俊乞丐。
在她身旁的女子,頓時打趣道,“小靈兒,你瞧瞧,人家都想跟你走了,到時候你給不給他一個名分呀!”
說罷,輕鈴鈴的笑了起來。
小靈兒小臉都紅到了耳朵根,蹬了蹬腳,嬌羞的回了一句嘴,“師姐你別胡說。”
祁濤把破碗拿在手里,一臉善意微笑。
于此同時,遙山之頂太虛宗內(nèi),一個身穿純白金絲鑲邊紋有祥云白鶴道袍的小山羊胡子老人端坐在庭院之中,曬著溫溫暖陽,哼著小曲,左手端著剛泡好的上好茶葉,右手則是有節(jié)奏的拍著大腿,看起來極其悠哉愜意。
毛覓風(fēng)喝了一口茶水,卻沒有著急吞下,含在口中,細(xì)細(xì)品味。想著今天終于沒有一個身穿破衣嵐裳拿著破碗在自己面前晃蕩乞討,還美其名曰化緣的祁濤走來走去時,保養(yǎng)的極好的老臉頓時笑起了褶皺。
不過沒一會他臉上的笑意就頓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在這時候,本不該出現(xiàn)的人。
“李軌你在這干嘛,為師不是叫你去迎接天元門的人嗎?”
毛覓風(fēng)看著從自己面前想要偷偷跑過的白衣男子喝然說道。
李軌想要偷摸從毛覓風(fēng)身旁溜過的身影頓時停了下來,面對毛覓風(fēng)的問話一臉苦笑,撓了撓頭,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師兄……他說他去?!?p> “祁濤!”
毛覓風(fēng)聽聞這句話,眼前仿佛突然就看到了那個在自己面前不停晃悠,同時張嘴閉嘴都是你老人家給點吧的賤嘻嘻的大徒弟。
帶著激動的心,一下就站了起來,顫抖的手把剛喝了一口的茶水頓時傾灑了一大半,“我不是說過,誰都不許告訴他嗎?”
李軌顯得有些委屈,苦著臉,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大師兄他從哪里聽到的?!?p> 毛覓風(fēng)顯得十分焦急,“你怎么不給我說?”
說到這里李軌臉就更苦了。
“大師兄說,只要不告訴你,下個月的靈俸,他就不向我化緣了?!?p> 說出這句話時,李軌甚至帶著一點哭腔。
靈俸啊!宗門每個月給弟子發(fā)放用以修煉的靈石,而他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了。
而且不止是他,宗門內(nèi)很多師兄弟們,每個月的靈俸幾乎都會被這個大師兄祁濤化緣給化走大半。
開始有一些人還倔強,不給。
但是到了每個月宗門間的相互切磋比試時,沒給的那個人就一定會很慘。
所以,以至于現(xiàn)在,每個月宗門發(fā)放靈俸時,就有一個穿得破爛但十分干凈的乞丐舉著一個黑釉破碗,而每個從靈俸堂出來的宗門弟子,都會自覺的把自己大部分的靈俸丟進(jìn)破碗中,隨后帶著男子漢的哭腔快速的離開。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委屈,李軌捂著嘴,輕輕抽泣起來,眼角也慢慢的出現(xiàn)了一顆小水珠。
看著這個已經(jīng)快哭出來的弟子,毛覓風(fēng)也是實在不好再說什么,畢竟那個混賬弟子連主意都敢打到他的身上。
毛覓風(fēng)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責(zé)怪自己這個可憐的弟子,只是問道,“你大師兄出去多久了?”
李軌擦了擦眼淚,“昨天就出去,現(xiàn)在估摸著已經(jīng)接到了天元門的人了吧。”
毛覓風(fēng)聽聞猛的一拍大腿,大喝一聲,“遭了,我太虛宗的百年聲譽呀!”
隨后右腳一點,整個人便從庭院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