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劉老三
深更半夜。
迷迷糊糊之間,唐景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嚇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卻到底不敢有其他動作,甚至連呼吸聲也放到最低。
外面什么情況她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她更加不知道,就是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她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這些人今天若闖了進(jìn)來,不僅她們的銀子保不住,更有甚者,她跟小月妹妹的性命也保不住。
“迷煙帶了嗎?”
一個壓低聲音的男子這樣道。
“兩個小孩子還要什么迷煙?別耽擱時間了,趕緊將門撬開,拿了銀子就走!”另外一個人不屑的接口。
“這兩小的不帶走?賣去繡春坊一人也有五兩銀子!”
“拿了銀子你還想把人帶走?”
“劉老三啊劉老三,真沒想到你這心還挺歹毒的?!?p> “這小姑娘可是差點兒成了你老姐家的媳婦兒呢,你也不怕這小姑娘被人認(rèn)出來,毀了越伢子的科考!”
“那就帶那個小的,大的打昏了留下!”明顯,這位劉老三被人懟的急了,說話間都帶著幾分煩躁。
唐景云心里一緊。
原文里唐秀月就失蹤過一次,后面回來之后就變得畏畏縮縮,仿佛被人侵害了一般。
而且,每次見到劉老三都嚇得直哆嗦。
只是原主并沒有關(guān)心這個妹妹,書里也只是隨意帶過一筆,說是唐秀月精神失常,失心瘋了。
該不會是這個狗東西做出來的混賬事吧?
只是,現(xiàn)在無論是與不是,唐景云都沒有出頭的能力。
甚至沒有這扇門阻擋著,恐怕她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在劫難逃!
刀子伸進(jìn)門縫里三次都沒有把木栓撬開,門外的幾人急得狠狠劈砍了兩下房門,低聲咒罵了幾句便沒了聲音。
唐景云卻仍舊不敢沉睡。
只支著耳朵抱著胳膊傾聽外面的聲音,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關(guān)注著外面的事情。
“嗚汪!汪汪汪汪汪!”
“滾開!哪里來的死狗!啊啊啊??!救命??!救命……”
“死狗滾開……”
突然響起的咆哮聲和凄慘的痛呼聲,包括惡狗的狗叫聲,都嚇得唐景云一哆嗦,甚至連背后都浸出了一身冷汗。
從那幾個人的慘叫聲能夠聽出來,這幾人離她們的屋子極近,甚至很有可能就躲在屋后。
這幾人該不是想著等她早上出去開門的時候,進(jìn)來搶劫和擄人吧?
后知后覺的,唐景云發(fā)現(xiàn)自己思考的還不夠全面。
或許人陰暗起來真的挺可怕的,劇里的劉老三是個混混無賴,每日無所事事,跟廢物沒有兩樣。
偏偏,今日里,唐景云見識到了這只廢物的狠毒和陰險。
她真的得轉(zhuǎn)變觀念了,否則,她跟小月妹妹怎么活?
而且,之后的三年大悍,然后又是大亂,起義軍和反叛軍三畝地可能就會遇到兩波,她得早做準(zhǔn)備了!
“姐姐,你怎么在這兒?。縿倓偼饷姘l(fā)生什么事了嗎?我好像聽到有狗叫聲,是不是小舟哥哥家的大黃???”
小女孩兒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打著哈欠開口問著。
“小舟?”原文里群像戲挺多,但是小舟這個名字卻沒有出現(xiàn)過,說明是個連末角都算不上的路人丁。
“趙小舟哥哥啊,之前經(jīng)常和李家那個跟著爹上課學(xué)習(xí)?!?p> 唐秀月撅著嘴不想叫李煜越哥哥,甚至連名字都不想叫。
今天她回來晚了,但是李知覺伯伯跟她說了,李家那個今天來退婚的,是在欺負(fù)姐姐!
以后她也不要再叫他哥哥了,她要討厭他們一家。
反正那個李家一家人都討厭!
唐景云不知道唐秀月什么想法,腦子里翻閱起原主的記憶,才反應(yīng)過來。
今天她在人群中看到的那個少年好像就是趙小舟。
但是,趙小舟家離她們家挺遠(yuǎn)的,大黃怎么會這個時候跑過來?
但是,村子里好像確實只有趙小舟一家養(yǎng)了狗。
唐景云心里疑惑,卻并沒有對唐秀月說出來,只是將坐麻了的腿動了動,攬著唐秀月到了床上。
她剛剛看到外面天色要亮了,她們瞇一會兒就趕路去縣里吧,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都不怎么安全了。
畢竟,劉老三的混混生涯里可不止有他一個人無所事事,他還結(jié)交了一批游手好閑的混子朋友。
到時候去了鎮(zhèn)子,難免不會遇到劉老三或者他的那個朋友,唐景云也只能走得更遠(yuǎn)。
沒有車子和代步工具,即便這條路被無數(shù)人踩踏得行走便宜,唐景云兩個骨瘦如柴的姑娘,走得也并不快,甚至走上好一段距離之后還得坐下來休息。
“云丫頭!月丫頭!你們?nèi)ツ膬海靠焐蟻?,叔捎你們一程!?p> 去鎮(zhèn)子上的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便被人從后面架著牛車趕上了。
“是小舟哥哥家的大魁叔叔!”唐秀月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一看,立馬興奮的蹦了個兩下,揮手招呼:“大魁叔叔,你們要去哪兒啊?是要去縣里嗎?”
唐景云看到這個壯漢和這個壯漢駕馭的牛車,才想起來,趙小舟并不跟他們一樣,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nóng)民,這個人家里還挺富的!
至少,每次謝秋瑜打著送東西的幌子過來,不是看李煜越,就是跟趙小舟打招呼。
只可惜,李煜越心氣兒高,連她這個秀才之女都有些不待見,更不要說謝秋瑜了,而趙小舟就更直接了,謝秋瑜過來就直接無視,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原主的記憶就跟擠牙膏似的,面前出現(xiàn)人的時候,相關(guān)記憶就一擠一擠的出來,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費勁去想的時候還真的挺費勁的。
尤其是唐景云怕再遇到那兩個潑皮,一大早就帶著唐秀月離開,連早飯都沒用,這想東西就更費勁兒了。
一上了牛車,唐景云這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牛車?yán)锊粌H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趙小舟在吃肉包子,就是趴著的大黃都在“嘎嘣嘎嘣”的啃骨頭,啃得一張狗臉上滿是油漬。
“咕咚!”
別擔(dān)心,并不是車上的人掉下去了,也不是車被牛拉進(jìn)水里了,而是唐景云咽口水的聲音。
唐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