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爺那話說的沒錯,咋呼的越歡,死的越快,老實人常在!當官兒也是這道理,要是沒有極強的政治抱負,那就不如學學秦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有時間過過自己的小日子,順便干點想干的事,這不香嗎?
再著說,你裴炎也不是什么忠臣,裝什么裝啊,你要真是忠臣,廢廬陵王的時候就應該站出來反對,而不是在這個時候以戰(zhàn)事為籌碼,威脅太后還政,裝特么什么賢良忠臣,讓人看了心中厭惡。
武太后是什么人,那是個在后宮三千佳麗中殺出重圍,走到臺前的讓無數(shù)男兒汗顏的女人,且吃軟不吃硬,到她手里的東西,親兒子尚且不容了,更何況是裴炎一介總壞好事的宰相了。
更何況還有崔詧等朝臣出來彈劾,不禁解了武家兄弟的圍,更是給太后遞了個臺階,轉(zhuǎn)瞬變化的朝局的讓秦睿這官場小白看得是目瞪口呆。
武太后遂將裴炎關(guān)入詔獄,命御史大夫騫味道、御史魚承曄審問。鳳閣侍郎胡元范、納言劉齊賢為裴炎辯護,并以身家性命力保裴炎不反。而太后卻堅稱裴炎有謀反之意,不接受任何人作保。
抱定必死之心的裴炎也長長地嘆了口氣,感嘆道:“宰相入獄,再無生理!”,話畢,則隨殿前的金瓜武士押下去了。
說道這個詔獄制度,在秦睿的知識面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大明的錦衣衛(wèi),他也一直認為是明太宗-朱棣創(chuàng)立的。
可現(xiàn)實卻不是如此,早在東漢順帝時,大司農(nóng)李固就當時選舉人才中出現(xiàn)的弊病上書奏言。順帝接納其建議,“于是下詔諸州劾奏守令以下,政有乖枉,遇人無惠者,免所居官;其奸穢重罪,收付詔獄。”。
所以說漢順帝開始就有詔獄制度了,劉保這皇帝當?shù)牟辉趺礃?,但頭腦也算是不一般,要不然怎么能想出這么損的招兒呢!
而詔獄,主要是指三公九卿或二千石高官有罪,需皇帝下詔書始能系獄的案子。就是說這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監(jiān)獄。喻意為此獄中罪犯都是由皇帝親自下詔書定罪,這也就是為什么裴炎在下去之間就斷定了自己有死無生。
裴炎被下獄,像魏元同等元老重臣是捶胸頓足,算是領(lǐng)略到了太后的狠辣手段,受到震懾的群臣只能硬著頭皮,含著眼淚恭頌:太后圣明。
圣不圣明,秦睿不知道,反正他是挺開心的,廬陵王在被廢幽禁的時候與他喝過幾頓酒,算的上是不錯的酒友,今兒害他的仇人倒臺了,如果不是身份上忌諱,秦睿真想寫份信告訴他。.......
別人快不快,是別人的事,秦睿反正得及時行樂,叫上秦景倩、秦佾、秦晙三位堂弟,買上一頭大肥豬和幾壇子杏花村的好酒,喝上一頓。
秦景倩、秦佾都在左玉鈐軍當差,這回都要跟大將軍-李孝逸出征,不喝上一頓給他們踐行實在說不過去。
讓府中的廚子們把豬大卸八塊之后,挑了點兒肉后,就把剩下的賞給他們打打牙祭,草根出身的秦睿即使當了少爺也拉不下臉吃獨食,樂得這些家伙連連作揖,謝過大少爺?shù)亩鞯洹?p> 作為資深的吃貨,秦睿當然有幾道拿得出手的菜,煎烤烹炸一番之后,就讓圍著他轉(zhuǎn)的三個吃貨都端了進去。這幾個混球在做飯的時候,一邊看,一邊偷吃,幸虧沒有老家伙們在場,要不然準得挨揍,秦睿太知道父親和兩位叔叔是什么了脾氣。
也不知道程齊之是不是屬狗的,鼻子怎么這么靈,這邊剛端起酒來,這家伙就趕到了。不過,這太奇怪了,這家伙的官職是尚乘奉御,平時干的就是宿衛(wèi)宮禁的差事,與他原來一樣,今兒特意奉旨帶兵隨三司去抄裴炎的家。
宰相之家,家財何止萬貫,這么快干完了不說,怎么不去慶賀一番,誰不知道這是個肥差事,在登記入冊、上繳國庫之前都能弄個盆滿缽滿的。
“老程,你這來的太巧了,專門掐著飯點過來的吧!”,都是一起玩的兄弟,說起話來當然沒有那么多忌諱,給程齊之倒了一杯后,秦佾調(diào)侃說道。
“哎,秦三,你這話什么意思,怎么著,透著不歡迎?。〈笮侄紱]說什么,你小子沖哪門子大個。那抄家飯跟特么斷頭飯有什么區(qū)別,吃完這家吃那家,早晚吃到自己家頭上,老子嫌晦氣?!?p> “再說了,兄弟我不白吃,有彩頭的,你們想不想聽?!保挳叄c秦家兄弟四人碰了一杯后,就自顧的拿起一根大骨頭啃了起來。
“老程,你小子餓死鬼托生的,有話說,有屁放,話沒說清楚就吃,太不像話了!”,秦睿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笑著說了一句。
行,老大發(fā)話,那怎么著也得把話說明白了,御史魚承曄在裴炎的書房中搜出了一封寫給徐敬業(yè)的信兒,其中只有“青鵝”二字。
魚承曄卻用拆字法解釋了密信:“‘青’字可拆分為‘十二月’,‘鵝’字拆為‘我自與’,裴炎是在表示要在十二月于城中為內(nèi)應?!?,并準備以此為證據(jù)上報太后給老東西定罪。
不過,程齊之去認為是陰禍之報,老家伙做的孽太多,有這樣的報應也是應該的。就比如說,調(diào)露元年,他隨右衛(wèi)大將軍裴行儉征討西突厥時,裴大將軍曾許諾投降不殺,成功招降了阿史那伏念等突厥將領(lǐng)。
但裴炎卻嫉妒裴行儉的功勞,以“窘急而降”為由,將阿史那伏念、阿史德溫傅等五十四人斬于都市。
自此以后,裴行儉為此稱病不出,而裴炎斬殺降將,使大唐天軍的良好信譽損失殆盡,所以今兒這一茬,老家伙也特么不冤,一報還一報嘛!
“這魚承曄跟裴炎有仇啊,下手這么狠,他這分明是要裴家老小一塊跟著走西南大道??!”,年紀最小的秦晙。
“老四,這你就不懂了,官場上不是你踩我,就是我踩你,要不老吏們怎么總是感嘆為官者大不易呢!他魚承曄想上位很久了,也捏住了太后的心思,只要把案子坐實了,紅袍換朱袍也就是一夜之間的事。”
“至于死多少人,太后不在乎,他姓魚的就更不在乎了,畢竟這是裴相自己非要找死,怨不得別人。
但你們幾個給我記住了,咱們都是軍伍世家出身,在朝中立身靠的是軍功。這官兒升的慢一點沒什么??刹荒苊林夹娜タ雍D孺,否則不管這官兒當?shù)挠卸啻?,將來都沒臉進祖墳,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