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紙條
日落西山,晚霞滿天,踏著落日的余暉,林清甫回了永寧侯府。
不理會林清安的頻頻暗示,沉著臉背著手回了安和院。
對倆個兒子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吃飯的時候也心事重重的,李氏看見夫君這樣,更不敢告訴他慈輝堂里發(fā)生的事了!
吃過飯,林清甫就去了書房,也沒點燈,就那么摸著黑坐在那里。
李氏趕緊打發(fā)人去叫繼女,自己守在書房外走來走去,既不敢離開,又不敢進書房去勸!
林玉華聽完青玉的敘述心里咯噔一下,直覺父親遇見大事了,沉思了一下,“你去跟夫人說,讓她放心,我馬上就過去,讓她帶著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兒,要玩兒些喜慶熱鬧的。”
林玉華沒敢耽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急急忙忙的去了書房,沒讓人通稟就進了書房,將手里的燈籠放在桌子上,“父親可是遇見什么事了?有人對您不利?”
不怪林玉華這么問,她這個父親是個心胸寬廣的,很少會有這么凝重的表情!
林玉華眼睛微紅,她只在母親過世的時候看見父親露出過這么沉痛的表情。
林清甫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女兒越來越像妻子的臉,突然眼淚下來了,“玉華,我懷疑你母親是因為我才被人毒死的!”
“若是她不嫁給我,也許她還好好的活著,都是我害了她!”林清甫的聲音越來越哀痛。
林玉華狐疑的走到父親身旁,摸摸桌上的茶壺,還算是溫?zé)?,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父親。
“父親這話因何而起,是什么事,讓您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
林清甫雙手用力的捧著茶杯,眼睛定定的盯著杯子里的水,“我總覺著你母親出事跟你外祖父她們那案子有關(guān),你外祖父和你舅公他們剛被判了流放,你母親就出事了!”
林玉華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眼神卻閃了閃。
林清甫只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這幾天我暗中查找一些蛛絲馬跡,卻處處碰壁,一點兒有用的沒查著,今天下午,我那桌上突然多了一張紙條,寫了一句特別奇怪的話!”
林清甫猛的抬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女兒,嘴唇都有些顫抖,“那上面寫著,你后悔了嗎?”
“玉華,我想了一下午,也沒想明白怎么回事?”林清甫面色慘白的垂下頭,神思恍惚。
聽到這兒林玉華心里后怕,用力咬緊了后槽牙,看來她要再給父親派倆個護衛(wèi)去!
父親貼身的小廝也要換了,還要給父親預(yù)備一些保命的手段,一瞬間林玉華想了好些,然后她露出一抹安撫的微笑,看向父親。
“父親,您不必自責(zé),也許這只是為了攪亂你的心的,這京城里誰不知道您跟母親是一見鐘情的,那話沒準兒是故意引導(dǎo)你的,您可不能上了這當(dāng)!”
林玉華努力的穩(wěn)住情緒,她不能再讓父親再查下去了!
“父親,這事您就別管了,李稷雖然被貶為郡王,卻沒失了圣心,……”
“玉華,怎可直呼其名,不成體統(tǒng)!”林清甫面色微變,緊張的看了一眼窗外。
林玉華微微無奈的點頭,“是女兒的不是,表哥跟皇上都在暗中查這事,咱們就靜等消息吧,免得打草驚蛇?!?p> 林清甫詫異的抬頭看向女兒,微皺著眉,他怎么覺得女兒知道的比他還多,“你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上的安郡王,他不是被軟禁了嗎?”
林玉華稍微斟酌了一下,挑著能說的說,“那個幾年前,女兒救了一個人,就是外祖父他們出事后半年的時候,我跟您說過的,您還記得吧?”
林清甫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點兒印象,“嗯!是有那么個事?!?p> “那人就是安郡王,皇上安排他偷著去的南疆,皇上一直都知道外祖父他們是冤枉的,所以您就先別查了,免得破壞了皇上的計劃?!绷钟袢A只能把這事往皇上身上扯,不然父親不會那么容易放棄的。
林玉華眼神微暗,母親出事那會兒,父親就正在暗中查那些番邦的事,若不是母親過世,對父親打擊太大,也許他會一直查下去!
林玉華一邊想著,一邊觀察著父親,見他低頭沉思,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幸好,她的父親是個最正統(tǒng)的文人,在他眼里皇命大如天,皇上的事都是大事,個人的事都要靠后。
果然,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林清甫微微點頭,“那好,既然皇上在查,為父就先停下追查這事。”
聽見父親松了口,林玉華也松了一口氣,對方既然用紙條恐嚇父親,只要父親不接著查下去,就會安全很多,她真怕父親一意孤行下去,又走了前世的老路!
林玉華剛放下心,林清甫接著說道:“其實為父還查了一些戶籍文檔,陳家應(yīng)該還有一支人在荊州老家,只是不知道跟你祖母她們是不是一支,也不知道我那舅舅還健在不?”
……
夜色籠罩下的皇宮一角,一個奢華的宮殿里,也有倆個人在談著那張紙條。
一個輕軟嬌媚的女聲,問著腳下跪著的黑衣人,“那個木頭疙瘩看了那紙條什么表情?”
“回主子,他可能嚇傻了,好一會兒沒動彈,一個下午都魂不守舍的!”黑衣人一邊回話,一邊偷眼看著橫躺在榻上的身軀。
那雙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閃過赤裸裸的欲望,女人似是被那眼神取悅了,咯咯的嬌笑著,又伸出一只纖細的手指,抬起黑衣人的下巴,“嘖嘖嘖!看看這眼神多好,他要是也像你似的,我就是死在他身下也愿意!”
黑衣人興奮的兩眼冒火,那眼睛里恨不得生出鉤子,把眼前的人鉤到他懷里!
女人卻一巴掌打了過去,“男人都犯賤,他不是又想起那個女人了嗎!你明天去把他女兒給我強奸了!然后扒光了衣服,丟到最繁華的大街上,不指望永寧侯里那個老廢物了,蠢的要死,哼!還指望我給她弄個誥命,讓她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