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那你就試試看
五月初十,從早上開始又下起了綿綿細(xì)雨,雨點(diǎn)落在花葉上,啪噠啪噠的聲音不絕于耳。
林玉華處理完了外面的事,坐在一旁捧著一盞茶看著窗外的雨絲,李氏坐在一旁做著針線活,南面的倒座房里傳來先生的講課聲和三個孩子的讀書聲。
丫鬟們都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說話,做做針線活,或打著絡(luò)子。
安和院里寧靜而和諧。
離慈輝堂最近的清平居卻哭聲陣陣,林玉鳳坐在床上,半個身子遮在賬幔里,一只手拿著絹帕抹著眼淚,“嗚嗚嗚!就那么點(diǎn)兒嫁妝,寒酸死了,讓我那婆家人怎么看我,在你們姑爺面前也不好看??!”
胡氏也很不滿,卻沒敢說話,只拿眼睛期盼的看著站在地上的丈夫。
林清平一張憨厚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低垂著的眼睛里閃過一些什么,又很快的歸于平靜。
轉(zhuǎn)頭溫聲安慰女兒,“玉鳳別急,父親再給你想些辦法,你放心,不會讓你這么寒酸的嫁過去的,你也收拾一下別哭了,我和你母親商量點(diǎn)兒事?!?p> 林清平朝胡氏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出去了,胡氏又安慰了女兒幾句,也匆匆的跟了出來。
倆人一前一后的走著,直到回了清平居的主院也沒說話,各自身邊伺候的人也都安靜的很。
林清平一進(jìn)了正房的堂屋,就把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fā)下去了,轉(zhuǎn)身坐在上首的大椅子上,看著胡氏的眼神閃著寒光。
看得胡氏一陣的心虛,微微顫抖的低著頭,“老爺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看著妾身?”
林清平皺眉,眼神犀利的看向胡氏,“玉鳳的嫁妝你是怎么操辦的?咱們永寧侯府再怎么落破,也不可能拿不出一份像樣的嫁妝!”
胡氏一聽這話心里踏實(shí)了,抬頭挺胸,看向坐著的丈夫,“老爺這話不該問我吧,就這三十六抬嫁妝,還是把我那所剩不多的嫁妝分出了一半,不然就只有二十八抬?!?p> 胡氏看見丈夫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才氣哼哼的瞪了丈夫一眼,念叨著,“這家雖然說是我掌著,可是實(shí)際上呢,府上的東西都在婆婆手里攥著呢!”
說到這兒胡氏就氣不打一處來,眼里閃過冷笑,“呵呵!老爺是母親最得意的好兒子,你跟婆婆說說,沒準(zhǔn)兒婆婆能再給女兒加上幾抬東西?!?p> 胡氏管著家,自然也知道這府里有多少好東西,可是不管她明示暗示,婆婆就是不往出掏,她也沒辦法,只好在后面鼓動自家男人!
林清平面色微紅,眉頭一皺,“母親這是為何?玉鳳嫁的好,對咱們只有好處?!?p> 胡氏暗暗的撇嘴,誰知道那老太婆想的是什么,一天天的陰沉著臉,自打她嫁進(jìn)來就沒看她高興過,那副臉孔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胡氏小心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要不老爺去給母親請個安去,把這些厲害關(guān)系跟母親好好說說?”
林清平皺眉沉思片刻,眼睛掃過明顯空落落的多寶格,“這屋里的擺設(shè)怎么少了這么多?”
胡氏心里一緊,低著頭,不敢看丈夫,“那個,是,是母親讓人搬走了?!?p> 林清平看著妻子低垂著的腦袋,就知道她沒說實(shí)話,心口堵得一口氣,很是煩躁的一拍桌子,“母親因何搬走那些東西?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想讓我去問母親嗎?”
一聲巨響,嚇得胡氏抖了一下,臉上毫無血色,慘白如紙,眼角偷瞟了丈夫一眼,身子又抖了倆下,心也沉了下去!
嫁進(jìn)來快二十年了,還沒看見過這個男人這么難看的臉色,眼里浮現(xiàn)一絲的恨,“那些都是二房張?jiān)迫舻募迠y,如今二房的三丫頭要她母親的嫁妝,都搬回去了?!?p> 胡氏說完之后臉色更加的難看,腮幫鼓動了倆下,眼神陰鷙的看著腳尖!
這個男人的那點(diǎn)兒小心思她清楚的很,自打那個女人嫁進(jìn)了二房,他那雙眼睛就沒老實(shí)過!
胡氏暗暗的冷嗤了一聲,就是可惜了,張?jiān)迫艨炊紱]看他一眼。
胡氏突然高興了起來,嘴角上揚(yáng),如今那女人早就死了,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心疼??!
“妾身聽說張?jiān)迫羲赖倪€挺慘的,被急病折騰了三天才死了的!據(jù)說死的時候都脫相了,難看至極!”胡氏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林清平愣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眼睛通紅,噌一下站起身,倆步邁到胡氏面前,啪的一巴掌摔在胡氏臉上,“不準(zhǔn)你說她!”
胡氏被打的一個趔趄,后退了倆步摔倒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疼著,耳朵也嗡嗡的響著!
突然她瘋了一樣的爬了起來,瞪大著眼睛,頂著腫脹的左臉撲向林清平,伸手抓撓他的臉,“你敢打我?你個不是東西的王八蛋,窺伺自己兄弟媳婦,你也不看看人家看得上你不,文不成武不就,還長了一張大餅子臉,你哪一點(diǎn)兒比得上你二弟?”
林清平?jīng)]想到胡氏會突然發(fā)瘋,想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臉上被撓了個正著,三道紅檁子微微滲出點(diǎn)兒血。
胡氏也沒落著好,林清平反手又給了她倆巴掌,扭著她的胳膊,壓著她,“你個瘋女人,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胡氏忍著疼扭頭看著他,冷笑了一下,“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嗎?不要以為沒人知道,不然母親怎么會把張?jiān)迫艚o毒死了!”
林清平突然松開了胡氏的胳膊,眼神閃爍著陰沉沉的寒氣,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胡氏,“你說什么?她是母親毒死的!”
胡氏也不站起來,就這么趴在地上,呵呵的笑著,“呵呵,呵呵呵!是?。∧憷夏锒舅懒四阆矚g的女人,你要怎么辦?要不你也給你老娘下點(diǎn)兒毒藥吧,好給你弟媳婦報仇??!”
林清平冷冷的看著胡氏,“我告訴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休了你!”
胡氏趴在地上的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的趴了起來,理理身上的衣服,抬頭看著林清平,“你想休了我?那你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