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親友對江與之的認知是,倔強又固執(zhí)。
就連安安也說江與之骨子里是個無比十分超級執(zhí)著的人!
江與之不知道這算優(yōu)點還是缺點,但是她知道這一刻它是自己的優(yōu)點。
簡單的收拾了行李,江與之出發(fā)了。
江與之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遇見。但她知道俞卿和想去的地方,早已變成了她想去的地方。
也是在這個時候,江與之才知道喜歡原來可以這么深厚和瘋狂。
一種強烈的想要得到和遇見的渴望推著她向前走,向他走!
果然這世上的感情都是,山不向我走來,我便走向山去。
一路上,江與之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QQ動態(tài)。怕他不來,又怕他來,她始終揪著心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她甚至安慰自己,即使見不到俞卿和,自己也見到了最美的風(fēng)景,不吃虧。
到了XJ之后,因為攻略不充分,也因為一些傳言,江與之內(nèi)心開始有了一些恐懼。
按照攻略到了BEJ縣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同行的人包車去禾木,她差點哭出來。
她很想打電話給俞卿和,可是為什么要打這個電話!這樣很像厚臉皮的尾隨者,還會變成麻煩人的厚臉皮!
幾個XJ師傅一直催促著她快走,她慌張的東張希望,好希望他能湊巧的出現(xiàn)!可心里也清楚,世間怎會有那么多的湊巧。
但有時候,世間還真會有奇遇和巧合
“江與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然后一個熟悉身影向她走來!
俞卿和拖著大大的行李箱,背著一個雙肩包有些笨重的走了過來。
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yīng),江與之居然沒出息的哭了,聲音不大可眼淚嘩嘩的流。
旁邊的師傅趕忙走開,著急的用不那么標準的普通話說“不管我的事,我可沒有欺負她??!”
“真的是你啊!”俞卿和的笑容總是這么治愈。
俞卿和剛一下車,就看見前邊幾個XJ男人,圍著一個拖黑色行李箱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往前一湊,越看這個女孩子越像江與之,于是帶著些許疑惑的叫了一聲、沒想到真是她。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走過去。
俞卿和向師傅問明了原因回頭對江與之說“走吧!我們一起!”
上車后江與之努力平復(fù),此刻她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喜悅和激動,更有遇到他的悸動和心動!
“第一次出遠門?”
“嗯”
“為什么來禾木?”
“這是我補的畢業(yè)旅行!因為你以前總說很漂亮,所以我也想看看!”這個答案是江與之想著如果見到他,被他問起時要回答的答案!于是她脫口而出。
俞卿和笑著看向窗外,心里想著真是一個大膽的女孩子。
隔了片刻俞卿和說“你還真是來對了!這個季節(jié)的禾木很漂亮,你運氣好,我正好可以給你當(dāng)導(dǎo)游……”江與之聽不見他后來說了什么,只是拼命的點頭。
那一刻江與之又開始真心的佩服自己的固執(zhí)和大膽,她就這樣跨過一切來遇見了他。
到了村子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江與之不管不顧的跟著俞卿和,聽他說著他所知道的一切,他說要帶她去熟悉的阿卡家,說如果她愿意,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放牧,還說有時間可以給她畫一幅畫…..
恍惚的記得他說了很多很多,江與之只覺得窩心,并未做他想。
來之前她做了一些簡單的攻略,只知道這里是圖瓦人的村落,而現(xiàn)在他們所在的就是禾木村。
她也很喜歡圖片上那一座座原始的小木屋,和那一片片醉人的秋色。
所以她在心里想著即使不能遇見俞卿和,那和他看一樣的景色,也會很歡喜。
而現(xiàn)在來到這里,江與之的心里卻只想著俞卿和!想告訴他自己的喜歡和歡喜。不管他接受或者不接受,但是看見他了江與之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俞卿和口中的阿卡是他上一次XJ朋友帶他來民居旅館,他們安定下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簡單的吃完飯,又停電了。
所以,他們早早的休息了,那天夜里,江與之輾轉(zhuǎn)反側(cè),看不見外邊的景色,只能在黑夜里獨自琢磨,心里不停的想象著明天的相處會不會很尷尬。
江與之被自己的矛盾折磨,沒來之前的篤定,和現(xiàn)在的煩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終于,在天亮之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江與之被一陣急促的鬧鈴叫醒,恍恍惚惚的起床收拾。
年輕的好處在于,即使一夜不睡,只要休息片刻,第二天依然可以精神抖擻。
出門時,俞卿和已經(jīng)支好了畫架,他看到江與之說“怎么不多睡會兒!”
江與之撇了一眼他畫了一半的畫說“我,也不想錯過清晨的美景!”
江與之看向遠處,果然這里美得像一幅不真實的油畫,滿山滿眼的白樺林原來如此好看。
遠處那些裊裊的炊煙,她只在紀錄片里看過,那些霧靄氤氳在林間,好像哪里就住著不一樣的靈物,她忽然心底感嘆原來俞卿和想來的地方如此美麗。
一回頭,俞卿和已經(jīng)收好畫架,他說“帶你去走走!”
嗯了一聲的江與之就乖乖的等著。
見俞卿和收好了畫架,忽然記起了什么,跑回屋子里,拿了相機。
他們沿著禾木河一直往前走。
跟在俞卿和后面,江與之顧不得看景色,一直盯著他的背影,俞卿和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套著一件煙藍色的毛衣,江與之的心怦怦的跳著,心想著這個人怎么能把衣服穿的這么好看。這樣想著,江與之自然的舉起相機,按下了快門鍵。
在仔細一看,他瘦了,是因為工作太忙嘛?還是因為什么?剛想著,俞卿和突然慢下來。
江與之立馬把鏡頭對準了遠方。看到俞卿和回頭,又假意放下相機。
然后,江與之心像哽住了一般,條件反射的定住,又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卻聽到俞卿和說“我上一次來的時候,是春天,跟同學(xué)一起,當(dāng)時我也還是個大學(xué)生!我看到阿卡家,其他游人留下的秋天的照片,我就決定一定要在秋天在來一次。果然這里的秋天更美!”
他忽然轉(zhuǎn)過身問江與之“你覺得呢?”
俞卿和知道江與之跟在自己身后,他想象著江與之的內(nèi)心活動,然后覺得很興奮也很有趣,努力控制著不笑出聲來,忽然很戲虐的轉(zhuǎn)過頭說了這一串話。
“嗯!”
他忽然笑起來說“江與之,你膽子真大!真不像你!”
江與之忽然像被猜透心事的小孩,把視線放到遠處,嘴里很倔強卻很低聲的說“什么叫不像我,你又不了解我!”
俞卿和笑起來說“也對,我不了解你!”說著繼續(xù)往前走,聽著潺潺的河流聲,他們一時無言,倒也不尷尬。
江與之始終跟在他身后,偶爾盯著俞卿和的步子,偶爾認真朝遠處拍幾張照。
俞卿和不知道,江與之眼里的除了美的不像話的景色,還有不真實的他。
江與之也不清楚,俞卿和眼里除了期待的景色最意外的收獲也是遇見她。
走著走著江與之鼓起勇氣打破了沉寂問“俞老師,你媽媽好些了嘛?”
“好很多了!她也和她朋友去旅游了。謝謝關(guān)心!”
“你來這里,你父母知道嗎?”
“當(dāng)然知道,他們同意我才來的!”
“為什么一個人來?不害怕嘛?”
“不害怕!”江與之避開他第一個問題。
“真的是因為聽我說,才知道這里吧!我記得你們高中的時候,我確實跟你們講過好幾次!”
“嗯,我也很想知道老師口中神的自留地是什么樣的!”
不知不覺他們沿著木柵欄走了很遠,于是他們又往回走,這次他們并肩走著,走的很慢。
早晨的太陽灑在山間,整個村子籠罩著一層金色的光輝,伴隨著即將消散的霧氣,顯得格外好看。
“你知道嘛!你上高中的時候,我以為你討厭我呢!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對每個老師都是一樣!每個老師對你的評價也都一樣,除了你們政治老師。對了吳老師,還記得她嗎?”
江與之認真的聽他說,本來想解釋些什么,但聽他提起吳老師,趕緊回答“嗯嗯,知道?!?p> 江與之一直很感激也很喜歡吳老師,有一次在她的課間,生理期,痛的厲害,上課臉色煞白,又坐立不安。
這個老師居然在課后給她拿了兩包紅糖姜茶。為此江與之很感激她的貼心!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也給她精心挑選了禮物。
俞卿和微微一笑繼續(xù)說“她特別喜歡你,說你很特別,她還非常喜歡你的穿衣風(fēng)格,幾個女老師還在辦公室討論你的穿衣風(fēng)格,說你思維特別,是個有藝術(shù)細胞的獨特女孩兒!你畢業(yè)了也經(jīng)常提起你?!?p> “對了,她結(jié)婚了喲!”
“真的呀!是和向老師嘛?”江與之一臉驚訝,又高興又八卦!
俞卿和笑的咧開嘴“當(dāng)然是??!你們?nèi)缭噶税?!?p> 江與之開心的點點頭,說了一句“真好!”
俞卿和看著江與之露出少女般的天真笑容,他有些恍惚,很想伸手揉揉她烏黑的頭發(fā)。
俞卿和端視了江與之一眼,江與之皮膚很白皙,茂密烏黑的頭發(fā)剛好到肩頭,還有些稚氣臉上居然有一股淡然的氣質(zhì),但眉宇間卻有些英氣,有些像小時候和媽媽看過的電影里的穆桂英。
俞卿和咧咧嘴,難怪可以得到俞文麗女士不一樣的評價。
那一次他們在禾木待了五天,俞卿和教了江與之畫畫,他們一起去爬山,還跟著阿卡去放牧,阿卡帶他們騎馬,他們會趁著余暉趕著牛群回阿卡家。
江與之的相機里裝滿了禾木的秋天,也裝滿了秋天里的俞卿和。
沒有江與之擔(dān)心的那么多尷尬,反而是意外的和諧!
江與之在心里猜想,俞卿和應(yīng)該知道她的喜歡,但是他沒拆穿,也沒有任何逾矩的語言和行為。果然,他是俞卿和,不是邱靖民!
分別時,俞卿和送江與之上了車,跟她說:“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發(fā)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
那一刻,他們像極了朋友,他只是禮貌的囑托和道別。
江與之點點頭,心里居然開始有了不舍的情感!
人總是貪婪的,也是不滿足的,特別是在面對感情。
汽車發(fā)動的那一刻,江與之的心頭就開始了無限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