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雄快馬加鞭從成州城趕回天云閣,他和葉赟打了一聲招呼,便徑直闖進(jìn)藏書閣,他站在書架上駐足片刻,正準(zhǔn)備伸手去拿,背后去傳來上官渝威嚴(yán)的聲音,“你在找什么?”
陸少雄閃電般收回自己的手,“師傅,我就是想看看天云閣以前弟子的名錄?!彼戳丝茨请p直視他的眼睛,不由得氣勢弱了半分,“如果不能我就離開了?!?p> 上官渝看向他,“天云閣規(guī)定,只有本閣閣主才有資格進(jìn)入藏書庫,本門弟子擅自闖入的話,扎馬步一個(gè)時(shí)辰?!标懮傩垩柿搜士谒?,恭恭敬敬的比著手,“那我去城門口扎馬步了“上官渝點(diǎn)點(diǎn)頭,便任由著他離開。
夏冰冰攙扶著剛扎完馬步的陸少雄,”師傅為什么這么懲罰你,“陸少雄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違反天云閣規(guī)矩,師傅也不過是按照規(guī)矩處置。對了,兄長人在何處?“
夏冰冰冷哼了一聲,“他早就去西域游玩了,表哥你可不能像我哥哥一般扔下我一人?!标懮傩蹖櫮绲纳焓止瘟斯嗡谋亲?,“明日我陪你去卓爾山看看,若是心情舒暢了,也可以在草原上騎騎馬?!?p> 夏冰冰馬上陰轉(zhuǎn)笑臉,笑嘻嘻的扶著陸少雄進(jìn)去了。
上官渝坐在位置上,陰沉著臉看著屋外,先懷夫人拄著拐杖走了進(jìn)來,“老哥哥怎么想起讓我來你這兒?”說著她坐在了上官渝對面的位置上。
“嵇瑜現(xiàn)在人在何處?”上官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先懷夫人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商山大哥讓他隨秦易一起去了朔方,算著路程應(yīng)是到了涼州附近?!?p> 上官渝重重的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不善的看向先懷夫人,“天云閣立世百年,是為守護(hù)華夏兒女不受異族,若是我知道有人勾結(jié)異族,天云閣弟子上上下下都要將其捉回?cái)厥??!?p> 先懷夫人尷尬的勾勾嘴角,“天云閣的閣規(guī)我還是清楚的,秦易前去朔方也是為了尋找藥材,這不夏康也被我派去西域了嗎?”上官渝笑了笑,“我打算過幾年從閣主之位上退下,前往長安養(yǎng)老,閣主之位你看閣中哪位青年英才能夠擔(dān)起?!?p> “慕容紹退出閣中,從軍入伍;秦易,陶墨,唐騭,志不在此。閣主之位應(yīng)從夏康,少雄和葉赟三人中選出?!毕葢逊蛉藫?dān)心上官渝有意試探,不由得補(bǔ)充了一句,“夏康武藝平庸,心智不佳,也不算是一個(gè)好人選?!?p> 上官渝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少雄的事情你少管,”先懷夫人臉色瞬間變了,“你也不要忘了,若是那家伙知道了天云閣,就算你貴為國師,也不能善終,他也不會讓你。”
“夠了?!鄙瞎儆迮纫宦?,“我無愧于心,你也不必操心于我?!毕葢逊蛉髓屏髓乒照?,起身離開。
天云閣藏書閣,靜謐的閣中,上官渝拿著一本書冊認(rèn)真的翻著。
昭武九年,昭武帝忽然召見剛從天云閣趕到成州城的上官渝。昭武帝一邊舀著碗里的羹湯,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上官閣主匆匆趕來成州,是有何事?”
“稟告陛下,鳩摩羅什寺住持病重,臣前來探望?!?p> 昭武帝將手中的羹湯隨手放在一旁的盤子里,他向后蹬了一眼,左右伺候的太監(jiān)齊齊退下去?!半藿袢照倌闳雽m,是有要事詢問。”
“陛下請講?!?p> 昭武帝臉上閃過一絲悲哀的笑容,“朕有七子,二皇子前不久暴斃而死,朕心痛不已。齊王為了一個(gè)女人,兄弟鬩墻,朕為了安撫三皇子,不得不將那個(gè)女子賜死,避免造成皇家丑聞。廣夏王,晉王出身卑微,蜀王年幼,因此朕在英王和三皇子中間舉起不定。姬武是你的學(xué)生,朕想聽聽你的建議?!?p> 上官渝聞言急忙跪下,“陛下,此乃陛下家事外臣不敢胡言亂語?!闭盐涞坌α诵?,“此處說話,只有你知我知,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上官渝拱了拱手,“那老臣就直言了,新皇即位,若是要鐵腕削藩,太子就必須果斷心狠。若是陛下有意改善民生,太子就必須心懷蒼生,寬厚仁慈。至于陛下如何抉擇,陛下想必心中自有定論?!?p> 昭武帝苦笑一聲,“若是朕心中有定論,又何苦詢問閣主。二皇子為何暴斃,太醫(yī)至今沒有定論,但是朕決計(jì)不能再往下查了?!鄙瞎儆迓勓圆挥傻妹俺隼浜?,看來兇手真的是他。
“現(xiàn)如今,異姓藩王中,燕王擁兵自重,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是朕能替新皇掃除大患,那新皇也能寬待百姓??上О?,朝中唯一能征善戰(zhàn)的將軍多在燕北,陸晉還需要時(shí)間,還需要時(shí)間?!?p> 昭武帝看向面前沉默不語的上官渝,“朕記得安陽(公主)好像也在天云閣中待過?”上官渝點(diǎn)點(diǎn)頭,“是陛下?!?p> “這樣啊,那書俊可有婚配?”昭武帝沉吟片刻冷不丁的問道。
“倒是沒有,不過臣聽說燕王有意將郡主許給書俊?!甭牭竭@里,昭武帝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朕知道了?!?p> “父王,”朱苒正在軍中批閱軍文,朱鄔拿著一封信快速的掀開門簾闖了進(jìn)來,“成州有消息了,英王很有可能出局,陛下有意罷黜丞相陸宕?!?p> 朱苒面色不改的寫完軍文上的文字,將筆放好,看向氣喘吁吁的朱鄔,“英王過于寬厚仁慈,三皇子心性乖張。若是平常,陛下必會選擇二皇子即位,可惜二皇子突然暴斃。不過二皇子死了也好,太上皇曾評價(jià)他英果類我,若是他即位,也許我們真的要馬放南山,采菊東籬下了?!?p> 朱鄔皺皺眉頭,“父王,二皇子死因蹊蹺,明顯不是英王就是三皇子下的手,陛下有意放過真兇,想必也是朝中出了什么變故??上撼忌頌榉跏雷樱潜菹抡髡俨坏萌雽m,不然也能為父王打探消息?!?p> 朱苒看向營帳外的來來去去巡邏的士兵,微微一笑,“喜風(fēng)不動(dòng),冥順于道,得失隨緣。現(xiàn)在不可輕舉妄動(dòng),要靜觀其變才是?!?p> 朱鄔點(diǎn)點(diǎn)頭,默默的站在營帳中,任憑狂風(fēng)吹得軍旗呼呼作響,看來這風(fēng),盡比祁連草原上刮得還猛烈。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