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的重陽宮燈火通明。
丘處機盤腿端坐在最前方,蒼老的老臉上面無表情。
不過那攥著拂塵的老手微微顫抖著,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并不怎么平靜。
那可是整整一個藏經閣的秘籍??!所有全真秘籍全都沒了!
丘處機的心都在滴血。
強壓下欲要仰頭長嘯的憤怒,丘處機壓抑的聲音中帶著沙啞:“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下方盤坐著的所有道士全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臉上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雖然是今天第二次被叫道重陽宮訓話,可這些全真教長老、弟子沒有人敢不滿。
開玩笑,誰要是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滿,分分鐘被盛怒的丘處機給剁成沫沫。
見沒有人說話,丘處機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就涌了上來。
不顧掌教身份,手中拂塵一甩,如同拎小雞般,把藏在人群中的趙志敬拎了起來。
躲在人群中的趙志敬頭冒冷汗,思索著該怎么把責任推卸到楊過身上時,只覺得身體一輕,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時就看見丘處機那欲要擇人而噬的目光。
嚇的趙志敬跪在地上,口中連聲告饒:“師叔饒命,這全都是楊過的錯啊?!?p> “哼!怎么又跟那楊過扯上關系,那楊過不是早就被你逐出全真教了嗎?!”
趙志敬一聽有門,連忙磕頭辯解:“師叔,就是因為楊過被驅逐了出去,心懷恨意,這才伙同外人盜取我全真教藏經閣??!”
丘處機將信將疑,只聽趙志敬接著道:“楊過那小兔崽子,突然現(xiàn)身教中,我趙志敬身為全真三代弟子,自然不能容他在教中撒野。
可那小兔崽子不知從那里學來的輕功,輕靈飄逸不說,速度還極快,師侄無奈之下,只能請眾師弟幫忙,這才給了那賊人可乘之機?!?p> “你覺得你趙志敬做的很對嗎?”丘處機咬牙道。
趙志敬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是的師叔,師侄錯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去后山關禁閉,沒我命令不得離開?!?p> “不要啊師叔!”趙志敬連連求饒,可惜毫無作用,被人架著拖走了。
望著趙志敬被拖走的身影,丘處機揮手叫來幾名道士:“你們現(xiàn)在就去,發(fā)布江湖通緝令,全力緝拿楊過。
就說,若是有線索提供,全真教必有重謝。
但是,關于藏經閣的事,一個字都不要透露?!?p> “是?!睅兹祟I命轉身離去。
“唉,你們都散了吧。”丘處機無奈的嘆道,揮手將眾人遣散?!坝涀。瑹o論如何也不能將藏經閣的事情透露出去。”
待眾人全都退出重陽宮,丘處機轉身仰頭,看著重陽宮墻壁上的王重陽畫像。
陰影處浮現(xiàn)兩道人影,丘處機頭也沒回,聲音沙啞:“真的沒有人進入過藏經閣?”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二人寸步未離藏經閣,的確無人進入?!?p> “唉。”再次嘆了口氣,丘處機蒼老的雙眼中滿是滄桑,這個掌教,他當?shù)脤賹嵭睦鄄灰选?p> .....
時間一晃而過,距離全真失竊案已經過去了九日光景。
全真教的通緝令已經在江湖中傳開了。
一時間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
各大門派全都在看全真教的笑話,殊不知,不久這種遭遇就會落到他們身上。
甚至不僅是在江湖上,民間坊市中也流傳甚廣。
“哎,聽說了么,全真教正在全力緝拿名叫楊過的男子。”
在襄陽城的一家茶樓里,一桌茶客攀談著。
“可不是么,全真教為了緝拿楊過,可是下了血本,只要提供消息屬實,便可得黃金百兩,更別說直接擒拿楊過了?!?p> 旁邊的茶客接話道,同時放下手中的茶壺,看樣子要高談論闊一番了。
“這楊過是何許人也?竟能讓全真教下這么大力氣?!钡谝晃徊杩蛦柕馈?p> “兄臺來襄陽不久吧,連楊過都不知道?”接話的那名茶客鄙夷道。
見周圍的人全都看向他,那名茶客尷尬的嘿笑兩聲:“嘿嘿,兄臺見諒,確實是來襄陽不久。”
坐在他旁邊的中年人解答道:“這楊過說來可不簡單,他是大魔頭楊康之子,咱們郭靖郭大俠之侄。
不過,我倒是有些納悶,這前兩年郭大俠送楊過去全真教習武,怎的被全真教通緝了?”
“兄臺有所不知啊。”先前那位放下茶壺的茶客接嘴道“這楊過早就被驅逐出全真教了,聽說楊過為了報復全真教,把全真教的藏經閣給洗劫了。
可笑全真教還試圖掩蓋,這天下哪里有不透風的墻?!?p> “哦?還有這等事?”
“那可不,聽說咱們郭大俠還因為這件事,親自上了終南山?!?p> “結果如何?”旁桌的茶客追問。
“結果?那我怎么知道,不過郭大俠沒有在這件事表態(tài),估計十有八九是真的。”
“嘶,這楊過還真是狠啊,竟然把全真教藏經閣給洗劫了?!迸宰赖牟杩偷钩榱丝诶錃狻?p> “狠?我倒不這么覺得,有小道消息稱,楊過是被人陷害,小小年紀就被驅逐到后山了。
那丘處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說前幾年蒙古可汗尋求長生之道,他就跑去了。
要我說,楊過還是做得輕了,把全真教一把火燒了才好!”
茶樓中的眾人點點頭,覺得此言在理。
二樓上,楊過聽著耳邊傳來的議論聲,只覺得后牙槽疼,瞅了眼身邊江川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扶正有些歪的斗笠,默不作聲的喝了口茶。
江川看了他一眼,心中只覺好笑,拿出折扇搖了兩下,神色悠然:“楊兄弟莫要著急,這才哪到哪,我們還有很多秘籍要去借閱呢。”
楊過默默放下茶杯,屁股朝遠離江川的方向挪了挪。
江川見狀,只是輕笑道:“楊兄弟可別告訴為兄,借閱了全真典籍之后,沒有絲毫收獲?!?p> 此言一出,楊過像是做了極強的心理斗爭,才將屁股挪回原位。
小龍女坐在對面,美眸不時瞟向江川,深處有著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江川收起折扇,拍拍楊過的肩膀:“楊兄弟,任重而道遠啊。暫且修整兩日,明日我們就出發(fā)?!?p> 說著拿出幾兩黃金,遞給楊過:“找個客棧休息一晚,我還有些事,就不陪兩位了,明日我自會尋你們?!?p> 轉身離開茶樓,楊過還要說些什么,卻被小龍女攔了下來:“過兒,我們走吧,江公子既然這么說了,我們照做就是。”
“哦,好的姑姑?!睏钸^嘴上答應,心中卻是大罵江川不夠義氣,去青樓不帶自己。
長這么大,還沒去過青樓呢,不對,小時候賣那小女孩的時候好像去過,也不知道那小女孩被黃老怪收為弟子后過得怎么樣。
而江川呢,此時早就跑到百花樓里了。
別誤會,我江川可是正人君子,來這里只是單純的想聽聽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