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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神殞

第二章 人到窮時必撞樹

忘川:神殞 白衣灬洛 1787 2021-03-06 15:18:19

  宇宙茫茫,洪荒浩浩!這里,是百億光年外的世界。數(shù)十國已相爭千年,戰(zhàn)火連綿,無休無止。

  而遭受苦難的,往往是黎民百姓。戰(zhàn)火所過之處,餓殍遍野,凍骨成山,讓人不由觸目驚心。

  ……

  就在昨夜,燕國的大將軍巳沅,策數(shù)千重騎,踏平了夏國極北的曲昭城,屠盡城中四千余百姓!曲昭淪陷,夏國危矣!

  此刻,已是黎明。微弱的陽光,灑在曲昭城內(nèi),卻是讓人心驚膽寒。城中,已沒有一絲生機(jī),能看到的,只是尸橫遍野,積血成川。偶爾幾只寒鴉掠過,卻不敢落下。這里,仿若人間煉獄。

  ……

  兩個小男孩依偎著,癡癡跪在某具斷首的尸身前。眼中,空洞如死寂一般,他們的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淚跡。

  他們,竟在這場浩劫中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可并不知道,于他們而言,這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

  “真是晦氣!燕國得那幫蠻子,屠了城,還把城中的財(cái)貨劫掠得一干二凈??磥磉@一次,我們是白來了!”一個尖利的男人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寂靜?!俺酝旯穷^啃完肉,湯都不給老子們留點(diǎn),王八蛋!”

  “就是,就是??!頭兒,消消氣,我們再仔細(xì)找找?!庇謧鞒鲆痪湔Z氣點(diǎn)頭哈腰的男聲。

  小男孩聽到這聲音,本能告訴他很危險(xiǎn)。來不及多想,他抱起弟弟,不顧一切的逃竄……

  那兩人顯然聽到了腳步聲,望向遠(yuǎn)處,看到了小男孩的身影,頓時眼中放光,“快追!發(fā)財(cái)了??!快——!”

  兩人說著,便狂奔向兩個小男孩。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小男孩東躲西藏,竟耍得兩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阿陽,千萬不要出聲,有壞人來了!”小男孩躲入一間半塌的草屋中,倚在一角,用茅草覆蓋著小小的身軀。

  “媽的,剛剛還在這里,他們跑哪去了?!”

  一時找不到兩個小男孩,那人頓時破口大罵,抬手便給了那人一耳光,“蠢貨,快去找!”

  四五歲的小男孩聽到這格外尖利的聲音,嚇得一聲大哭起來。

  “我要娘親,我要爹爹,嗚嗚——!”

  男人循聲而至,“好家伙,原來在這里,真是讓老子好找?。」?p>  無比尖利的聲音,刺得小男孩耳朵陣痛。

  “你們……你們想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你們馬上就知道啦??!”說著,手中拿出一條黑手帕,飛撲向兩人,緊緊捂在兩個小男孩口鼻上。頓時小男孩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不一時,已失去了知覺,只聽見兩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有他倆,我們就發(fā)財(cái)啦,這里不能久留,快走,快走……”

  ……

  不知過了多久。

  “你還好嗎,快醒醒……”小男孩耳邊傳來一聲聲青澀的呼喊,聲音微弱卻很清甜,沁人心脾。

  男孩睜開朦朧的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孱弱而嬌小的女孩子。女孩年紀(jì)也很小,大概十三歲左右,稚嫩的臉龐,浮現(xiàn)一陣陣倦意。

  男孩望向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輛移動的馬車上。只不過,四周全是手腕粗的鐵欄,這是一個囚籠,囚籠很小,也就剛剛能容得下他們。而他們,也如同被困的鳥雀。

  男孩緩過神,恍然驚呼,“阿陽!阿陽——!”

  女孩忙伸出被鐵鏈所縛的手,拍了男孩一下,微聲說,“不要太大聲,當(dāng)心把壞人引過來!他,沒事……”

  女孩點(diǎn)頭,示意男孩??粗碇⑾ヮ^酣然而眠的弟弟,男孩才回過心神,心中確實(shí)思緒萬千。他來不及為逝去的雙親悲泣,低眉望向女孩,“這里……是那里,你是誰?”

  “就如你看到的,我和你們一樣,被那兩個壞人擄來的……”女孩聲音特別低,生怕被前面趕車的兩人聽見。“像我們這樣被擄的,應(yīng)該有四五車。那些壞人,大概,要把我們帶到某個地方,賣掉!”

  “?。?!”男孩一聲驚呼,卻又?jǐn)孔⌒纳瘛K沁吔L大的孩子,很多事聽大人提起過。所以他知道,此刻傷心哭喊,也沒有什么用。男孩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家,很貧賤,我沒有名字。我的生日是七月,你就叫我七月吧?!迸澣蝗羰?,“我們一家是魏地的流民,燕國和夏國正好開戰(zhàn),我們好幾天不曾有過食糧了。所以為了弟弟能活下去,爹娘十金把我賣給了一個行腳商人?!?p>  女孩自顧自的說著,“只是說來可笑,他們還沒有交易成功,就被那兩個壞人,殺死了!我也被擄到了這里?!?p>  男孩沉著頭,若有所思,不知是悲痛,還是絕望。

  這里戰(zhàn)火連綿,像這樣賣妻鬻子的事情,真的數(shù)不勝數(shù)。

  許久,男孩才說出一句話,“我的名字,叫祈晴!”

  “祈晴嗎?真是很好很好的名字呢!”女孩子微微一笑,小男孩卻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縷光。他本來格外活潑的性格,此刻卻沉沉說不出話。

  “你想不想,逃出去?”

  女孩眼中恍然掠過一絲光亮,“我不想再待在這種地方了!”

  祈晴一顫,看著自己手上重重的鐵鏈,再望向酣睡的弟弟。自己已經(jīng)失去爹和娘親了,無論如何,即便是赴死,也一定要保護(hù)好弟弟。

  此刻,祈晴眼中再沒了絕望與悲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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