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鷲被殺,衛(wèi)莊要走的時候,許小愿道:“小白毛,帶上兀鷲的尸體。”
衛(wèi)莊眉頭一皺,看了看一邊梨花帶雨的胡夫人,沒有多說什么,提上兀鷲的尸體走了。
許小愿蹲在胡夫人身邊,道:“夫人,今晚沒有人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胡夫人點點頭,道:“謝謝你們?!?p> 許小愿道:“一會兒會有其他人過來代替今晚被殺之人的身份,夫人不要驚慌,還有,夫人牽扯到百越的舊事,紫蘭軒距司馬府甚遠,人手不夠,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夫人收拾好,明天,請九公子送夫人進宮見胡美人?!?p> 胡夫人看著許小愿,遲疑道:“只是,你們?yōu)楹稳绱藥臀遥俊?p> 許小愿想了想,沒有告訴胡夫人弄玉的事情,現(xiàn)在不是時候,紫蘭軒不能出問題,于是道:“夫人不必多想,胡美人是王上面前的紅人,有胡美人照看,夫人應(yīng)該能想到我們對夫人并沒有什么企圖?!?p> 李開沒有死,或者不明不白消失了,胡夫人會成為很多人的目標,肯定不能往紫蘭軒帶,再者,以胡夫人的身份,也不適合去紫蘭軒這種娛樂場所。
說完,許小愿站起來道:“覆盆子早日休息!紫女姐姐,我們走吧?!?p> 紫女輕輕一笑,過來牽上許小愿的手,走出了胡夫人的房間。
紫蘭軒,還是那個房間。
紫女和許小愿進來時,韓非坐在主桌,張良坐在韓非身側(cè),左桌空著,至于小白毛,高冷的站在窗邊看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右側(cè)桌子后跪坐的是李開,三張桌子中間空地上擺放的是兀鷲的尸體。
李開曾經(jīng)也是一個青年得意的帥哥,年紀輕輕的就貴為右司馬,位高權(quán)重。
社交場合以左為尊,朝堂以右為尊,而且李開還和火雨山莊的千金情投意合。那時候火雨山莊還沒有被斷發(fā)三狼劫掠,李開真的是人生贏家。
現(xiàn)在,李開身體佝僂,穿著乞丐裝,滿面風(fēng)霜,看起來和弄玉的母親更像是父女而不是情侶。
似乎李開經(jīng)歷復(fù)雜,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已經(jīng)看開了很多,兀鷲,這個參與屠殺火雨山莊的人的尸體就在眼前,可李開的表情依然麻木。
唯一的變化就是弄玉進來和許小愿說話的時候,至于和弄玉相認?目前不可能,得看這次能不能把韓王擺一道!
弄玉說完出去后,紫女陪著許小愿在左桌坐下。
韓非見許小愿到了,清了清嗓子,道:“右司馬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開聲音顯得沙啞蒼老,道:“公子韓非,我勸你罷手,趁你還有退路?!?p> 韓非一笑道:“退路還是前路,見仁見智,李司馬,你若是一心要退路,恐怕也不會站在這里吧?!?p> 李開沉默了。
這時許小愿開口了,道:“李開,別管你這次回來有什么目的,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與你無關(guān),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地方,在這件事情結(jié)束前,你,不能再出現(xiàn)!”
李開緩慢的抬起頭,看了看韓非。
韓非一臉無奈道:“我說不過先生的?!?p> 李開又看向許小愿。
許小愿道:“劉意已死,斷發(fā)三狼最后一個活下來的人也死了,當年你的仇人都已經(jīng)死了,剩下的就不是你能插手的了,為了弄玉和她母親的安全,你必須消失。”
李開重新低下了頭顱道:“我本不該活下來,現(xiàn)在,我該真正的死去了!只是,弄玉和、和她母親就勞煩幾位了?!?p> 許小愿搖搖頭道:“弄玉姐姐人很好,你得活著,得好好活著,所以,服從安排!”
李開沉默半晌,點了點頭,道:“多謝各位了。”
“紫女姐姐,安排一下,今晚別走漏消息,紫蘭軒也不是銅墻鐵壁!”
紫女臉色微冷,出去了一下,很快,回來了,一個小姐姐帶著李開走了。
韓非道:“先生,現(xiàn)在只剩我們了?!?p> 許小愿道:“策略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明天,需要韓兄秘密的把胡夫人和李開都送進宮!”
“噗!”
韓非吐了一口酒道:“把胡夫人送進宮倒是沒什么,可是……李開?”
許小愿道:“我想來想去,只有王宮是最安全的,兀鷲死了,劉意死了,和當年火雨山莊寶藏能扯上關(guān)系的人只剩下胡夫人和李開了,他倆必須消失,徹底的消失?!?p> 韓非臉上夸張的表示了一下驚訝道:“寶藏?先生終于說出了一些新鮮的詞!”
許小愿捏捏頭道:“你以為我想嗎?你不知道,腦子里的東西太多,我得把他找出來!”
是的,很煩,許小愿最怕胡亂操作引起連鎖反應(yīng),比如導(dǎo)致現(xiàn)在有些焦頭爛額的呂不韋提前對韓國動手就惡心了!
所以,很多事兒得先捋清了,該對付誰,對付到什么程度,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都是麻煩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許小愿做出了改變,未來就一定會受影響,得慎重,他的導(dǎo)演功力不夠,必須做足了功課,讀爛了劇本才能保證故事無論怎么發(fā)展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下。
韓非聽了許小愿的話,一臉的羨慕,是真羨慕,道:“我特別希望和先生換換腦子,也品嘗一下先生的煩惱!”
“哼!”
小白毛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紫女姐姐,有沒有能融化尸體的毒藥?”
對于韓非和衛(wèi)莊的反應(yīng),許小愿不在意。
紫女看著兀鷲的尸體道:“要毀尸滅跡?”
許小愿嘴角一勾,道:“幫別人毀尸滅跡!”
韓非一愣,接著明白過來,道:“四哥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許小愿莫名的道:“我是在給你出氣。”
“我?”
韓非不明所以。
韓宇,在原來的故事中,可是得了小良子的人情,反手就陰了韓非。
這時紫女站起來道:“我現(xiàn)在就去配置毒藥。”
許小愿又對韓非道:“聯(lián)系墨鴉,給他送功勞了?!?p> “小愿先生也不問問我想不想要這份功勞?”
“墨鴉兄不請自來,看來,你打開了監(jiān)獄的鎖?”
“厲害,怪不得九公子和鬼谷傳人會聽小愿先生的?!?p> 說完,墨鴉看了看兀鷲的尸體,道:“既然小愿先生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告辭了,這份功勞我領(lǐng)了,希望下一次小愿先生給我送功勞之前先問問我想不想要!”
“墨……”
韓非剛吐出了一個字,墨鴉就已經(jīng)消失了。
“額,衛(wèi)莊兄,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先生的頭發(fā)很長?”
衛(wèi)莊瞥了許小愿一眼道:“是有點長!”
“公子的表情很奇怪哦!”紫女端著一瓶藥推門進來了,正好看到韓非抓狂的表情。
韓非無奈道:“你家先生太討人厭了!”
許小愿道:“堅持一下,不超過三天,我會把該說的都說了!”
“那就是還有不該說的了?”
張良默默地插了一刀。
“都說,都說?!?p> 許小愿打個哈哈,道:“小白毛,勞煩你把兀鷲的尸體送給韓宇。”
衛(wèi)莊瞬間出現(xiàn)在紫女身邊,許小愿的頭發(fā)斷了一截。
摸摸涼嗖嗖的脖子,許小愿道:“韓兄,明天把胡夫人和李開送進王宮后,接下來幾天喝酒,只要韓王不召見你,你就不要醒了!”
韓非眼睛一瞇,道:“先生,我實在是不想躲避了?。 ?p> 許小愿目光炯炯的看著韓非道:“最后一次,你,能不能拿到實權(quán),能不能和姬無夜、韓宇正面爭鋒就看這一次了!玩把大的!”
空氣一下安靜了,半晌,韓非站起來道:“非,回去喝酒了,希望先生別玩脫了!”
在韓非要出門的時候,許小愿輕輕道:“宰了韓王你看如何?”
韓非一頓,道:“先生別開玩笑了!”
“他,總是這么軟弱!”
衛(wèi)莊盯著韓非的背影,輕輕的道。
許小愿則看著衛(wèi)莊道:“咱們兩個來一個先斬后奏,你下不了手,我來,咱們宰了韓王推韓兄上位如何?”
衛(wèi)莊站在兀鷲的尸體邊盯著許小愿看了很是一會兒,道:“我小看你了!”
說完,提著兀鷲的尸體消失不見。
房間中沒人了,紫女款款的做到許小愿旁邊,給許小愿倒了一杯酒,許小愿這次沒有拒絕。
主要是情緒到了,喝完這杯酒后,許小愿道:“其實,韓兄和衛(wèi)莊的膽子太小了!”
紫女輕輕一笑,道:“他們只是把韓國看的太重了?!?p> 許小愿道:“我知道,恐怕衛(wèi)莊今晚就要留在韓兄府上了!”
紫女幽幽的道:“先生太過神秘了,先生的先生更是神秘,九公子和衛(wèi)莊兄有想法也很正常,但這并不意味著九公子和衛(wèi)莊兄不信任先生?!?p> 許小愿又喝了一杯酒道:“你這些話似乎有些沖突!”
紫女搖搖頭道:“并不沖突,改變韓國是他們目的,唯一的目的,他們需要提前做功課來判斷先生的對錯,或者,幫助先生完善計劃甚至是讓先生改變的計劃!”
“紫女姐姐看的通透,果然這就是人在局中啊?!?p> 說著,許小愿又喝了一杯酒,道:“燕國的事情做的怎么樣?”
紫女道:“雪女剛剛學(xué)完舞蹈?!?p> “高漸離呢?”
紫女道:“妃雪閣并沒有一個叫高漸離的琴師,追求雪女的也不是叫高漸離的男人?!?p> 許小愿道:“把她帶過來?!?p> 紫女眉頭微簇道:“她似乎年齡比你大呢?”
許小愿道:“她很有潛力,可以作為你的臂助,最好是把妃雪閣給吃下來!”
紫女搖搖頭道:“妃雪閣吃不下,妃雪閣之于燕國就好像紫蘭軒之于韓國,并不是表面上面那么簡單,而且,妃雪閣并不想放棄雪女?!?p> “那就請妃雪閣來新鄭一趟不就行了?”
紫女美女微瞪道:“妃雪閣并不好請!”
許小愿道:“小白毛,韓非,甚至是韓宇,不行嗎?”
紫女思索一下道:“然后呢?為了一個人?值得嗎?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雪女有什么特別之處,我也不覺得它能成為我的臂助?!?p> 許小愿聳聳肩,道:“那就聽紫女姐姐的。”
紫女不愿意就不愿意嘍,許小愿也沒多想,到時候還能連帶著收一個小高呢!
許小愿也搞明白了一個問題,韓非、衛(wèi)莊、他,他們?nèi)齻€還在磨合期,初次見面,就成為生死與共的朋友不現(xiàn)實。
一切都需要時間,尤其是三個聰明人,三個把自己看透也把對方看透的三個人,沒有長時間的磨合,信任,是有限度的!
韓非相信許小愿嗎?相信,相信許小愿的能力,其他的兩說。
雖然這樣說可能不舒服,但,這就是現(xiàn)實,古人把知己比作高山流水。
許愿、衛(wèi)莊、韓非三人還達不到,還需要磨合。
小良子現(xiàn)在就是個弟弟。
慢慢的,許小愿喝酒有點多了,道:“紫女,你知道嗎?哎,不說了,喝酒。”
紫女一頓,又給許小愿倒了一杯酒,道::“我該知道些什么呢?”
“嘭!”
許小愿一頭栽倒了。
紫女恨的牙癢癢,又失敗了,紫女對許小愿非常好奇,它感覺許小愿就像一顆毒藥,一直在吸引著她!
從許小愿給她那卷帛書后,一些事情就已經(jīng)定下,可是那份帛書真的刺激到了紫女,讓她對許小愿更好奇了,非常想窺測到許小愿的內(nèi)心。
許小愿的所作所為,包括性格,包括行為,都已經(jīng)打破了年齡的壁壘,現(xiàn)在,在紫蘭軒沒有誰在拿他當小孩子看了。
所以,紫女一有機會就灌許小愿酒,許小愿自然有所察覺,所以,每次只要喝酒就會一杯接一杯,直接把自己干倒。
紫女是許小愿很信任的人,從實際上來講,紫女的位置并不像原著一樣重要,她已經(jīng)被許小愿代表了,韓非他們也明白,這就是和明白人共事比較優(yōu)越的一點。
不會有無端端的猜測,韓非和衛(wèi)莊都不會懷疑許小愿對韓國會有什么企圖,所以,他們一直很認可許小愿的計劃,就像今晚,許小愿讓他們做的都做了并沒有什么不情愿,那些不情愿來源于許小愿惡心人的地方。
明明都知道就是不說,問也不說,問也不說,許小愿感打賭,韓非和衛(wèi)莊絕對想對他進行嚴刑拷打,還得是酷刑。
但是他們同樣擔(dān)心許小愿會肆無忌憚,比如許小愿剛說的,宰了韓王!
好吧,閑話不多說。
第二天一早,紫女給李開化好妝就由韓非和衛(wèi)莊帶著進宮了,至于怎么操作的許小愿不知道,反正他倆是把許小愿交代的事情完成了,胡夫人和李開消失在了新鄭。
同時,韓千乘也發(fā)現(xiàn)韓宇府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具尸體,而他并不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的人,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的是幾個下人。
當韓千乘讓人通知里韓宇之后,韓宇剛到,尸體突然化為一灘膿水,韓宇立刻就派人去請張開地去了。
當天晚上,新鄭城燃起了大火,這些火很奇怪,水越澆,火越旺。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消息自然傳到了韓王耳中,姬無夜接到韓王的詔令,嘴角一勾,就進了王宮。
新一輪的交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