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離咬唇,眸中略過一絲的不悅。
她倔強(qiáng)認(rèn)真地看著他:
“秦亦寒他不是廢人?!?p> “他只是出了意外生病了而已?!?p> 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目光微微一沉。
半晌,他定定地看著蘇小離的臉,“那你甘心陪著這樣的他嗎?”
少女點頭,“當(dāng)然了,我嫁給他,就是要一直陪著他的?!?p> “如果他能好起來,我就幫他慢慢恢復(fù)到以前的樣子。”
“如果他好不起來,我就為他養(yǎng)老送終?!?p> 辦公室里的空氣沉默了許久。
秦亦寒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蘇小離,上下打量著她的臉。
小丫頭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卻愿意對一個植物人許下這樣的誓言。
要知道,自從他出了車禍,對外聲稱變成了植物人之后……
秦家人除了遠(yuǎn)在國外的秦子墨,沒人真的關(guān)心過他。
每個人在媒體面前都心痛地表示希望他早點好起來,但背地里,根本連到醫(yī)院看他一眼都懶得。
甚至,那個從小就和他定下了婚約的未婚妻,也連夜包機(jī)逃走,再也不敢露面。
對于一個變成了植物人的秦亦寒,大家都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么瘟神。
只有面前這個小丫頭……
她不但愿意嫁給他,還偷偷在新婚之夜偷親他,甚至愿意在他的“死對頭”面前,說出想照顧他一生的話來。
就算她這些話是為了錢而說出來的,也確實讓他感受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和溫暖。
半晌,男人淡淡地勾唇,不想再為難她,“合約我可以簽,但有個條件?!?p> 蘇小離的心臟微微一滯。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膽怯,“什么條件?”
“明天你就知道了。”
男人淡淡地揉了揉眉心,長指拖過桌子上的文件夾,簡單地掃了一眼,簽下了。
在他低頭的一瞬,蘇小離清晰地看到男人耳朵后面的位置,有一枚大大的吻痕。
她咬唇,心底不由地鄙夷起來。
一個單身男人為什么會在這么曖昧的地方有吻痕?
大概率和傳聞中一樣,他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男人……
秦亦寒簽完合約抬起頭,一眼看到的,就是某個小女人正鄙夷地盯著他耳后的方向……
男人淡淡地擰眉,瞥了一眼明鏡如鏡的辦公桌。
他耳后的位置,還留著某個女人昨晚給他的“蓋章”。
秦亦寒的眸色沉了沉,將文件推到蘇小離面前,“好看嗎?”
蘇小離這才回過神來。
她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挺……挺好看的?!?p> 男人冷漠地勾了勾唇,“家養(yǎng)的貓干的好事兒?!?p> 說完,他抬眸輕輕地掃了一眼蘇小離的臉,“你會對秦亦寒做這種事嗎?”
蘇小離拿著文件夾的手微微一頓。
她覺得以她和秦子墨的關(guān)系,他們不應(yīng)該討論這么曖昧的話題。
于是她輕咳了一聲,試圖用最簡潔的話來結(jié)束這個話題,“我不會?!?p> “是嗎?”
男人的眉頭輕輕地挑了起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著她逼近,低沉磁性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的魅惑,“可醫(yī)院的護(hù)工可不是這么說的。”
他身上那種清冽的男性氣息越來越近,蘇小離本能地向后退,腦袋里閃現(xiàn)的,全都是她昨晚給秦亦寒“蓋章”的畫面。
女人緊緊地抱住懷里的文件夾,亦步亦趨地向著門板的位置后退,“我……我昨天晚上……”
她昨天晚上只是覺得新婚之夜不做點什么沒有儀式感而已!
男人將她整個人逼至墻邊。
最后,她的脊背狠狠地撞在冰冷堅硬的墻壁上。
秦亦寒單手撐在她的身側(cè),將她禁錮在他和墻壁中間,“小嫂子。”
他抬起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頜,眸光和聲音一樣曖昧,“以后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可以找我。”
“我隨時奉陪,不要欺負(fù)植物人,嗯?”
男人近在咫尺的下頜線和那雙透著曖昧的眸,讓蘇小離頓時心里開始打鼓。
這秦子墨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咬唇,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直接一把將他推開,“我是你嫂子,對我放尊重點!”
“否則……”
“否則怎樣?”
男人動作優(yōu)雅地雙手環(huán)胸地看著她,“讓你的廢人老公來找我麻煩?”
蘇小離的雙手在身側(cè)死死地握成了拳頭。
半晌,她直接拎起一旁的花瓶朝著他砸了過去——
“不許說我老公是廢人!”
“也不許對我不尊敬!”
“否則的話,我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好老婆!”
說完,小丫頭也不管那花瓶到底砸沒砸到他,就直接打開門,落荒而逃了。
花瓶砸在地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助理白城連忙沖進(jìn)來,“二少,沒事吧?”
男人目光依然看著小女人離開的方向,動作優(yōu)雅地?fù)哿藫垡滦渖系幕覊m,唇角帶笑。
耳邊響起蘇小離囂張的聲音:
“否則的話,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好老婆!”
他輕笑一聲。
這詛咒,怕是無法生效了。
他已經(jīng)找到了。
……
從秦氏集團(tuán)大廈出來,蘇小離長舒了一口氣,平復(fù)了心情之后,才打了車朝著蘇氏集團(tuán)去了。
蘇振業(yè)沒有為難她。
蘇小離前腳將合約送到,后腳蘇振業(yè)就把三十萬的手術(shù)費打到了蘇小離的賬上。
小女人滿心歡喜地拿著銀行卡去了醫(yī)院。
付住院費,手術(shù)費,做前期準(zhǔn)備的各種工作。
她在醫(yī)院里幫程南紓一忙就是一整天。
傍晚的時候,舅舅程堯攔住她,“在醫(yī)院一起吃點吧,你舅媽做了你愛吃的菜?!?p> “反正你回家也是一個人,秦亦寒一個植物人又不用吃飯。”
她笑著拒絕了,“他的確是不用吃飯,但是醫(yī)生說了,他能感覺到的?!?p> 晚上九點多,蘇小離拎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巢幕亓藙e墅。
馮嬸早就做好了飯菜,“太太,家里有我呢,您不必親自動手。”
蘇小離微笑著系上圍裙,在廚房里忙忙碌碌,“我想親手為他做點事兒?!?p> “他身體不好,我又不是專業(yè)人士,幫不了他什么,只能用這種笨方法了?!?p> 說著,她抹了一把額上的薄汗,“馮嬸,以后家里的飯菜就交給我吧?!?p> “我也沒什么別的本事,就做菜還算好吃。”
馮嬸頓了頓,無奈地應(yīng)了下來。
……太太好像又在做雞湯了。
要知道,太太昨晚做了一頓雞湯之后,今晚先生偷偷讓她燉了好幾鍋的雞湯。
每次都說味道不對……
半個小時后,女人再次端著色香味俱全的雞湯,進(jìn)了主臥室。
躺在床上的秦亦寒眉頭微微地動了動。
……不是讓馮嬸阻止她了嗎?
“老公。”
小女人笑瞇瞇地看著他的臉,眼睛晶晶亮,“今天還是雞湯哦。”
“雖然這只大公雞沒和我拜過堂,但是我覺得味道也不會差!”
“你要加油努力,爭取早點醒過來喝我燉的雞湯?!?p> “希望我自創(chuàng)的美食治療法對你有用!”
秦亦寒的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
明明晚上已經(jīng)喝了馮嬸做的雞湯,可……
滿屋飄香的味道,又讓他有些餓了。
這不是治療,這是酷刑。
“對了?!?p> 吃到一半,蘇小離也慢慢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今天看到你弟弟秦子墨了。”
“長得兇神惡煞的,沒有老公你半點好看!”
秦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