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擼起袖子就是干
南歌此刻正是情緒激蕩。
她算計了宋英一把,本只想他是皇族,見到長平縣主與自己爭斗,肯定要出來打斷,免得造成禍事,如此自己便可就坡滾驢。
既教訓(xùn)長平縣主,又不至于鬧出人命。
可沒成想,宋英會這般維護自己。
一口一個未婚妻,這就等于在昭告所有人,南歌除了南府女兒的身份,更是長公主府的兒媳。
有了長公主這株根深葉茂的大樹,想必旁人要來找她麻煩,也得好好掂量一番。
是個大恩。
正要感謝呢,便聽得宋英的這句。
南歌臉色頓時一沉,手中鞭子蠢蠢欲動,道:“宋英,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可你若是想要我以身相許,那就門都沒有!”
宋英噗嗤一笑:“得了吧,你自己好好聞聞身上的味兒,你這會就算想以身相許,我還怕被熏死!”
南歌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惡臭。
她剛才雖然躲得快,但糞水無孔不入,多半飛濺了幾滴在身上。
這玩意香氣持久,提神醒腦,剛才忙著打斗沒注意,眼下這一吸氣,宛若醐醍灌頂。
南歌撇撇嘴,自我嫌棄的皺著眉:“我出門的時候沒帶換的衣裳,我這便回府去,換完衣服,咱們再來計較!”
今日宋英相助,但這長平縣主多半還要去陛下那邊作妖。
是以還是得商量一下對策。
若是換做旁人,南歌就頂著一身惡臭商量完了。
可這宋英謙謙君子,從來注意形象也愛干凈,他剛救了自己,南歌決定遷就一番。
宋英用兩根手指拽住她的衣袖:“回南府多麻煩,我馬車上有!”
南歌不是矯情的人,反正今日也是一身男裝,再換一身宋英的干凈衣裳也沒什么。
她大大方方掀簾子上馬車,宋英也跟著鉆了進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南歌皺眉:“你還不下去!”
“我的馬車,我為何要下去?”
“我換衣服,難道你想在這圍觀?”南歌柳眉一豎,抬腳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的踹了一腳,“別以為救了本姑娘,就能為所欲為!”
宋英就是一滾,從馬車內(nèi)滾了出來。
他嘆口氣。
這姑娘,忒耿直。
他是說有衣服,可沒說讓她在自己馬車上換!
她倒是不客氣。
南歌脫去外袍,伸手去揭宋英準備的一個檀木盒子。
心內(nèi)腹誹:一套替換的衣服,還用這么名貴的盒子裝著,可真是奢靡。
蓋子剛掀開,車簾突然被拉開一條縫,宋英的頭探進來。
他的手捂住眼睛,夸張的喊道:“哎呀,我眼瞎了!”
南歌??!
她懊惱的抓起桌上的杯子砸了出去:“宋英,你閉嘴!”
杯子自然是沒有砸到宋英,男人爽朗愉悅的笑聲從馬車簾外傳來。
“宋英,你再敢戲弄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南歌隔著簾子怒道,聲音卻是聽出了幾分輕快的味道。
小俊蹭到自己主子面前,低聲道:“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姑娘的性子,這會子去招她,當心她真的挖您眼珠子!”
宋英背靠著馬車的前緣,閉著眸,享受著初冬的暖陽,懶洋洋的道:“今日是她生辰,小姑娘過生辰就該開開心心的,瞧她那苦大仇深的樣兒,本郡王就發(fā)發(fā)好心,逗她開心開心!”
小俊腹誹:我看您不是逗她開心,是逗她上火!
南歌兇完宋英,這才發(fā)現(xiàn)檀木盒中居然是一襲嶄新的石榴裙。
做了夾棉的內(nèi)里,足以御寒,摸在手上卻絲滑又輕薄,一點都不厚重,針腳細密,裙尾上的簇簇石榴花妍妍開放,乍一看就像是真的一般。
南歌換上,尺寸竟然也分外合身。
她撩開簾子,便見宋英仰著頭在曬太陽,冬日的暖陽落在他白皙的膚色上,照的他如同一塊溫熱的暖玉。
聽到響動,男人偏眸過來,臉上似還有假寐未完全清醒的迷茫。
見到一襲石榴紅的南歌后,他那迷茫的眸中也染上了生動的艷色,燦然一笑:“竟如此適合你!”
南歌被他炫目的笑耀的有些不自在,板著臉勾了勾手指:“你上來!”
有什么話,咱們拉下簾子再說。
宋英笑的山花漫漫:“好啊,這就來!”
小俊壓低聲音:“殿下,您不覺得南姑娘像是在叫狗子嗎?”
宋英一折扇敲在他頭上:“你懂什么呀,美人兒對你勾手指,那是極大的贊賞和榮幸,有本事,你也被勾勾??!”
小俊揉著腦門!
他才不要當狗子呢。
宋英撩開簾子上了馬車,南歌理了下身上的石榴裙:“這是準備送給哪個女子的裙子,被我挪用了,回頭我還一條給你,別讓人姑娘傷了心!”
“不必!”宋英笑盈盈的,“這便是給你生辰禮物!”
???
“是我母親準備的!”宋英解釋道,“我本是要去你府上賀壽的,不然怎會經(jīng)過這條街!”
是了……
這是從長公主府往南府的必經(jīng)之路。
南歌神色有些復(fù)雜:“你要去給我賀壽,如今南家這樣的境況……”
宋英取出一壺低度數(shù)的果酒,笑道:“今日是你生辰,眼下怕是錯過午膳的點了,我便敬你一杯,儀式感總是要有的!”
他說著,取出兩個酒杯倒?jié)M:“來,南歌姑娘,祝你生辰快樂!”
南歌神情復(fù)雜:“謝謝!”
她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宋英放下酒杯,問道:“今日若不是碰到我,你準備如何收場?長平縣主如此狠辣,竟然還在四周埋伏了弓箭手!”
南歌微微挑眉,沒成想宋英居然還發(fā)現(xiàn)了弓箭手。
她哼了一聲:“還能如何,我若一直不露面,她便可以射殺我,事后一句不知是我便可以推脫的干凈,躲不過,那就干!”
宋英語重心長:“真弄死她,你也得不了好!”
“身死不過頭點地,我南家的人可以在戰(zhàn)場上被砍斷雙腳,卻絕不會在這樣的卑鄙小人面前曲下膝蓋!”南歌眸光烈烈,“她與我玩陰謀,那我便與她真槍實戰(zhàn)!”
“便是要讓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看看,南家就算身處泥濘,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