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
長公主大駭,她嘴唇動了動,想要求情,可這時沈繹對她搖搖頭。
長公主也知道弟弟的尿性,這時候求情,就是在火上澆油。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脊背挺直,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一直在顫抖,嘴里也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楚皇冷冷的看著長公主:“你不要再管他的死活,看在你是朕姐姐,朕饒過你們長公主府!”
長公主垂著眼,重重吞了一口唾沫,沒有抬頭也沒有應聲。
她無法不管。
可是現(xiàn)在就算心急如焚,也一定要冷靜。
只有冷靜,才有希望救下英兒。
楚皇無限的疲倦,這時,德妃還在外面請見。
他呵的笑了一聲:“讓她進來,端王妃也是她的血脈之親?!?p> 德妃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氣氛有點不對。尤其是壽公公底下的小奴才還將端王和端王妃的兩張畫像掛在手上,正對著她的臉。
她的睫毛狠狠一顫,膝蓋一軟,跪倒下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錯,跟楓兒無關!”
楚皇意味深長的挑眉。
這話里的意思不對啊。
自己這個愛妃又瞞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長公主心中的不安更濃。
重頭戲來了。
德妃做了這么多手腳,現(xiàn)在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看似請罪,露出破綻,引起楚皇的注意,實則是為了引出自己的殺手锏。
沈繹的臉色沉著,凝了德妃一眼,心中騰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這件事,慕容朗壓根沒有參與,德妃想往他身上扯也是不行。
不是慕容朗,那就是自己。
長公主也隱秘的看了他一眼,顯然是想到了這一條。
慕容楓急了:“母妃……”
楚皇冷冷睨了他一眼,看向德妃,冷哼:“你也知道自己錯了,那你好好說說,到底錯在哪里?”
楚皇以為自己是在套話,可他不知道的是,德妃就是在等著他的話頭。
德妃緊緊張張,哀哀戚戚:“妾身千不該萬不該,還惦記著死去的端王妃。端王妃的生辰就是在三月間,妾身想著讓人去她墳頭給她燒一把紙錢?!?p> “所以妾身便,便讓高家的人去找了找,當年不是說她被扔在城北的亂葬崗嗎?”
“可惜妾身沒找到人,下面的人卻反而一個個被剝了皮!”
沈繹頭微微一偏。
德妃泣不成聲:“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只想著給她一點紙錢,她是妾身的表姐,近來入了妾身的夢,妾身很害怕?!?p> “沒想到會連累這么多無辜的性命!”
“妾身有罪,請陛下責罰!”
德妃說著,重重磕頭。
比起長公主,她想去燒點紙錢,只是個小罪。
可是楚皇還是神色晦暗,正要發(fā)怒,黑衣的隊長冷聲開口:“那幾個侍衛(wèi)是德妃娘娘的人?你可知道他們被何人剝皮的?”
他這一打斷,楚皇的怒氣就發(fā)不出來了。
黑衣人繼續(xù)道:“剝皮人的手法十分熟練,應該是半夜里作案的,那些侍衛(wèi)武藝高強,但一下就被捏碎了喉骨,施暴之人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這個,而且那地方距離端王妃的墳冢很近……”
言下之意,怕是長公主的人。
長公主思前想后,也明白了其中關竅,趕緊道:“是臣的人!”
慕容楓此猶疑著開口:“姑姑不要亂認罪,我記得姑姑手下沒這號人物,倒是二哥……”
“那個近身的侍衛(wèi)月二狗,好像剝皮的手法老練的很?!?p> “只是這二狗是二哥的貼身侍衛(wèi),平日里不是跟著二哥就是跟著孟世子,不知這到底是孟世子的手筆還是二哥讓他這么干的。”
原來如此。
這才是德妃和慕容楓的殺招。
陛下多忌諱端王的事啊!而眼下沈繹卻卷入了這件事里,跟長公主站在了一起。
一起隱瞞真相。
這簡直是在拔陛下的逆鱗。
楚皇的臉色黑的可怕,陰鷙的目光盯著沈繹:“桓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妃這個局十分陰險。
她一定是知道那一日出城的是孟辭,而那些所謂的殺豬倌都是假扮的。
甚至裴弼一開始沒搜到人,都可能是故意的。
就是為了能引得孟辭出城。
孟辭不善武力,所以不會注意到那些殺豬的有什么不對。
月仞那就是個瘋子,顧著剝皮也不會去想那么多。
慕容楓知道孟辭跟自己關系好,這時候自己若是說出去的是孟辭……
那大半夜的何故出城,總要有個說法。
唐靜靜的事不能攤到臺面說來說,因為之前沈繹斬釘截鐵,說自己沒有收留她。
如果這時候說起,那便是欺君之罪。
照樣會被咬著不放。
只有承認,將阿辭從這件事里擺脫。
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沈繹就已經(jīng)想清楚其中利害。
他神色淡淡的開口:“的確是二狗干的,他武藝高強,就是人有點瘋瘋癲癲的,我以為這些人身負武功,卻鬼鬼祟祟的半夜攔路,還讓我下馬車,必定不是什么好人?!?p> “幾番交流之下,他們也說不出自己的身份,雙方起了沖突,二狗激動之下就殺了人。”
反正人也死了,死無對證,你會利用這一點,我也可以利用這一點。
慕容楓趕緊道:“既然如此,那剛才姑姑為何要承認?這說不過去!”
長公主淡淡一笑:“有什么說不過去的,我們的馬車在路上遇到了,我們還一起聊了幾句,這件事本不該牽連無辜的人,我不過是不想他也卷進來而已,端王事發(fā)的時候,他人還在文縣受苦受難,他知道什么啊!”
“你跟太子可能會牽涉其中,他卻不會!”
長公主是個什么性子,楚皇還是了解。
愛扛事愛攬事。
所以她這個說法,是合理的。
然而德妃做了這個局,不惜賠上自己來演出,哪里會輕易就放棄?
她柔聲細語的開口:“如此說來,倒是正常。只是不知桓王這么大半夜的,去那城外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大半夜的掩飾行蹤出城去辦呢?”
“城門口那邊,不知有沒有留下桓王的出入城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