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孟辭,我想殺死你
要不是為了孟辭的安全,為了兩人的將來,沈繹才不屑對楚皇裝可憐。
他永遠也無法親近這個父親。
就算他對自己有愧疚,也對自己比其他的皇子更加包容,那又如何呢。
那么多年的傷害無法彌補,缺失的童年也無法重來。
他對自己的縱容,是因為自己還在他能忍受的范圍內(nèi)蹦跶。
一旦自己真的挑戰(zhàn)了他的權(quán)威,那一點愧疚和憐憫馬上就會為皇權(quán)的專制退步。
如果不是阿辭的話,他倒是希望永昌侯會是自己的父親。
其實永昌侯在今日的事情上,還有另外一種處理方法。
將孟辭完完全全的推出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在她身上,犧牲她一個,來保住整個侯府的榮華。
可是他沒有。
他選擇放棄侯府甚至放棄自己,來保住孩子。
他完全就沒有考慮自己的生死。
沈繹確定,如果自己是永昌侯的孩子,他也會如此犧牲自己。
但楚皇可以嗎?
不可能的。
他的心里,永遠都是自己和江山最重要。
沈繹是自私的。
血脈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束縛力,如果楚皇誠心誠意待他這個兒子,他可能會慢慢生出感情。
可楚皇沒有,所以他也不愿意付出自己的感情。
就如一開始,若不是孟辭死纏爛打,拽著不放。以沈繹的性子,是不會主動對蠢弟弟交付真心的。
他見過太多的涼薄,看過太多的生死,已經(jīng)無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小小的好也能打動。
沈繹回到屋子里后,孟辭已經(jīng)醒了。
剛才看著驚險不已,其實孟辭的裹胸做了點手腳,密度比一般的布料要密很大,還纏了特質(zhì)的絲線。
所以簪子看著插入很深,其實一部分是扎在裹胸上,又被金屬絲線阻擋。
實際傷害并不大。
那名舞女是罪臣之后,想方設(shè)法入宮了,潛伏多年,一直想找機會殺死楚皇。
這個消息,是長公主提供的。
孟辭于是想法子加速了她這個心思,然后借助她的攻擊,表現(xiàn)自己。
其實本來是想讓白衣刺客如此的,可是當時他吸引了太多人的視線,想要靠近楚皇,并不容易。
且如果他靠近,萬一到時候沒有機會脫身就不好了。
思來想去,還是找個炮灰吧。
孟辭看了眼窗外。
沈繹低聲道:“陛下已經(jīng)走了,太醫(yī)也不在這?!?p> 孟辭為救楚皇受傷,眼下不宜挪動,所以楚皇特意她在宮內(nèi)養(yǎng)傷。
“我是女子的事……”
“眼下已經(jīng)都知道了。陛下暫時沒有怪罪?!?p> 孟辭松了口氣:情況比她預(yù)想的還要好一點。
沈繹上前,摸了摸她的臉,低聲道:“阿辭,一次又一次,你這樣受傷,我實在是……”
孟辭臉色蒼白,臉上卻掛著笑:“兄長,我好著呢,以一點小傷化開此次危險,已經(jīng)是極好的情況了。兄長,若不是你跟月仞的表演,我也不可能只受這么點傷?!?p> 沈繹沉默了下:“這一次,還真是要多謝月仞。”
咳咳咳……
孟辭低低的咳嗽了幾聲,問:“他人呢,有沒有躲過追捕?”
“還在宮里繞圈子,應(yīng)該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你先休息一下吧?!?p> 沈繹說完,自己也咳嗽起來。
跟月仞約的本來是假打的。
可是月仞一打起來控制不住,加上心里有點火氣,所以手重了點。
沈繹也不想跟孟辭多說,是以孟辭還不知道他眼下的狀態(tài)。
孟辭疲倦的喘息著:“風(fēng)波暫時過去,兄長你也好好去休息,接下來恐怕還有一場而戰(zhàn)等著我們?!?p> 沈繹點了點頭,慢慢挪到門邊離開。
出了門后,他就感覺支撐不住,身子一軟。
還是影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急急要發(fā)問。
沈繹一個眼神,他又把話吞了回去。
只在心里腹誹,閣主也真是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
月仞那小子故意打擊報復(fù),他為什么不跟孟辭說清楚。
呵……
回頭要跟那小子好好算算賬。
沈繹走后,孟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沒一會的功夫,似乎就已經(jīng)睡著了。
屋子內(nèi)的燈火閃了閃,窗戶吱嘎的一聲響。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閃了進來,溜到了床邊。
將手緩緩的放在了孟辭的脖頸上,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眼里閃過劇烈的掙扎。
就在這時,熟睡的孟辭霍然睜開眼睛,看向床邊的人,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月仞……”
月仞死死的盯著她,一雙黑眸已經(jīng)恢復(fù)成碧綠的顏色,里面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
他毫不避諱:“青青,我想弄死你!”
“弄死你,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成燈籠,日日掛在我的床邊?!彼捻永锆偪窈屯纯嘟豢?,“這樣的話,你就永遠屬于我了?!?p> 他的神情很認真。
按理孟辭應(yīng)該覺得害怕,可是此刻,她看著月仞,心擰到了一起。
“對不起……”孟辭低聲道,“月仞,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想殺了我,現(xiàn)在就來吧!”
“我不會怨你的,剝皮就算了。你把我燒了,骨灰揣在身上怎么樣!”
月仞的喉結(jié)重重的滾了滾。
目光在孟辭的喉嚨處一寸寸的挪動。
似乎要這樣活生生的將她的喉管撕開。
計劃這次刺殺,孟辭需要一個足夠的可以掩飾身份的高手。
影子武藝夠,可是無法掩飾。
只有可男可女的月仞,才有這樣的機會。
雖然月仞一直躲著,可是孟辭知道他應(yīng)該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所以她想法子將人找了出來。
但是刺殺陛下,畢竟危險重重,孟辭不僅告訴了月仞此中緣由和風(fēng)險,還告訴了他:自己已經(jīng)跟沈繹心心相印了。
她覺得月仞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可自己必須還是親口告訴他。
以前她總覺得,月仞就是孩子氣的胡鬧和占有欲。
可是那一次文縣,他舍身落水,孟辭大約明白,他是認真。
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無故利用他的心意,所以必須提前說清楚。
孟辭閉著眼睛,緩緩的道:“月仞,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拿走,我不怪你的。對不起,月仞,希望你以后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