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們懷疑的一直是薛皓,當年薛氏集團繼承人共兩位,沒了薛衡,薛皓的確獲益最大。但若說是薛仲謀也無不可,當年為了保住薛氏,薛仲謀聲明薛衡養(yǎng)子的身份,但薛衡和薛仲謀之間并未做過親子鑒定,若說薛衡不是養(yǎng)子也無不可,只是當年沒了薛衡,薛仲謀更要保住薛氏?!?p> 齊聲道:“假設(shè)薛仲謀是主謀,動機是什么?親子養(yǎng)子暫且不提,凡事都有個緣由。”
“或許是公司的事。”
溫楠脫口而出。
記憶逐漸清晰,可以連接起來。溫楠記得,當年薛衡曾是薛氏毫無爭議的繼承人,但他似乎并不想留在那,至于原因他從未說過,她也從未問過。
胸口有些發(fā)悶,溫楠伸手去壓,忽然記起薛衡曾講過的。
他說,這世上每天都會有很多生命降生,每秒鐘都會有很多人死亡,以贏者身份降世,每活一秒都是萬幸。
他說一個人哪有那么多事要做,只要想做的事做完就算贏。他在珍惜時間,體驗每一種生活,事實上每過一天都是接連不斷的奇跡,他在和時間賽跑。
薛衡永遠看得開,用最短的時間去記住這世界,他曾無限向往的地方,他見到了。
即便他沒有一份學歷,沒有就讀過任何一所學校,大約常識也是在十八歲離開那間屋子時才知曉。
有時候溫楠覺得自己像個賭徒,或許真相就像薛仲謀說的那樣,像世人口中說的那樣,卻還是想再等一等,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天。
真相總要有人揭曉,倘若事實如此,自然服輸。
“當年薛衡曾提過將公司讓出去,所以無論薛衡存在與否,繼承人都會是薛皓?!?p> 溫楠強調(diào)著:“齊聲哥,雖然過了這么多年,我還是覺得不會是薛皓,他不會做那樣的事,起碼不會對薛衡……”
齊聲沒認同也沒否認,他總要靠證據(jù)講話。
“今天叫你們來,是另一件事?!?p> 齊聲拿出幾份資料:“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繞彎子了,隊里私下監(jiān)控薛仲謀,通過保姆定時去的藥鋪,我們發(fā)現(xiàn)薛仲謀患有隱疾,也就是不育?!?p> 溫楠邱默相視一眼,意料之外。
“也就是說薛衡和薛皓都是養(yǎng)子?!饼R聲繼續(xù)道,“所以溫楠,我一直在想,假設(shè)薛仲謀是主謀薛皓會不會隱瞞一切。如果換一種思路,主謀是薛皓薛仲謀還會不會追究薛衡的死因?!?p> “你的意思是,是兩人合謀。”
溫楠情緒有些波動,眼中含著淚笑。
如果是薛家父子合謀,那薛衡豈不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溫楠無法接受這個假設(shè)。案發(fā)前,溫楠無數(shù)次見到羅文文,若不是羅文文提起,她竟不知薛衡隱瞞的如此之好。
他要離開薛家,離開以往的一切,重新開始。
溫楠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到薛衡時,邱默格外恐懼,他怕薛衡將危險帶給她,怕她的人生轉(zhuǎn)入這場風波。羅文文說薛衡遇見的人很少,離開薛家之前他的人生里只有薛仲謀、阿皓,還有羅文文。
再后來又多了兩位。
他從不會輕易信任什么人,羅文文說他很信任她,每每想起此話,溫楠都暗暗慶幸,她沒有當他人生中的叛徒。
只是關(guān)于薛家的事他說的不多,大約是不想將她卷進風波。
時間太久,溫楠有些記不清又或許是想不起,為什么想起薛衡就萬分難過,想不起當年為什么離開D市,留給溫楠最后的記憶碎片只剩刺眼的白光,她躺在儀器上,等待記憶的粉碎。
邱默撫了撫她的肩,將溫楠思緒拉回來,關(guān)于薛皓的事他一概不清楚,只是薛衡那幾日似乎有事在忙,忙到?jīng)]空見他,那時他也忙,一來二去就錯開沒見,再后來就接到溫楠的電話。
那天的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提。
“齊聲。”邱默有些哽咽,“拜托了?!?p> 關(guān)于薛衡,即便過去多年,也一直在邱默心里是個疙瘩。當年薛皓攔住所有人,他未見到薛衡最后一面,那時他護著溫楠在身后,時隔多年他還記得薛皓對溫楠的敵意。
他說,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在那沒幾天,溫楠就去了A市,一走就是三年,音訊全無。
后來市局開始辦案,邱默第一時間找到章牧,拜托他在找到兇手后,務必要他付出代價。再后來是每次見到齊聲,拜托他一定要找到兇手,千萬千萬不要讓它變成懸案。
三年了,有時難免遇到相似的案子,邱默也會想起薛衡,卻無處可祭奠。
“有件事還是存疑,當年車禍的事,開始一點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時突然有人自首,會不會太巧了些。”
邱默的話,齊聲也曾疑心,可證據(jù)確鑿,也只能結(jié)案。
“對了,齊聲哥,邱默,我收到過一封郵件,在22年生日當天,但是郵件被加密,一直無法解開。”
“你們警隊不能破解嗎?”
齊聲想了想:“這樣,哪天你我去你家……”
“我家?!鼻衲嵝阎?p> “是?!睖亻胶?,“回來之后一直住在邱默那,所以我們見還是很方便的。”
“那……”齊聲剛想起身,又擺擺手,“算了算了。”
溫楠緊接著起身:“那要不我……”
“算了算了,改天吧?!?p> 程序解密齊聲并不擅長,這些還是要找馮大小姐幫忙,話說一忙起來,他們也有一兩個月沒見了。
溫楠瞧瞧齊聲,又瞧瞧邱默。乖乖坐下。
或許是相處時間太久,溫楠早已習慣被人照顧,即便多年不見,只要一見到她就瞬間被打回原形,乖乖的把一切交給他們。
瞧見溫楠,邱默倒是想起些事,那天從溫楠辦公室出來,在衛(wèi)生間瞧見的清潔工,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有種熟悉感??杉毾雭恚磉吺烊藷o一跛腳,在心中糾結(jié)了數(shù)次,邱默擰著眉頭,數(shù)次瞧向溫楠。
心中不安感頓起,有時候想起薛衡,邱默總會后怕,卻又每每安慰自己,永遠不是也不會是溫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