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biāo)題章節(jié)
趙導(dǎo)好!
趙導(dǎo),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為我昨天對你所有不禮貌、不尊重的態(tài)度向你道歉。
我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我會那么尖銳,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昨天有太多的情緒充斥在我頭腦里,我整個人都快炸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就用那樣的態(tài)度對你說出了那些話。
作為導(dǎo)員,我真的很喜歡、很尊重也很感謝你,所以,我真的很抱歉昨天用那樣不友善不尊重的語氣和態(tài)度跟你說話。
我知道一開始你找我只是想客觀全面的了解一下事實,可是我當(dāng)時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先找你了,然后你是來質(zhì)問我的”。
我也知道你提議“換宿舍”是為了徹底解決這件事,對她對我都好??墒钱?dāng)時我就是覺得“你是想息事寧人、想保護她、想到此為止”。
我不知道這事兒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在我看來,既然是我們兩個人的矛盾,就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吧,不管結(jié)果如何。
如果真是她找的你,我就想問一句“她憑什么去找你說這事兒?”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在寢室發(fā)瘋、三番五次的不尊重我挑釁我,用她的言行舉止給我?guī)硗纯唷?p> 現(xiàn)在出事兒了,矛盾愈演愈烈,她憑什么讓你來當(dāng)中間人,讓你來替她斡旋、解決這個矛盾?
如果不是她,那也是在她的授意之下,旁人才告訴你的。
不過,也都不重要了,你知道就知道了吧,無所謂。
但是,趙導(dǎo),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讓你涉身其中卻又無能為力的人都是她!
昨天我真的很抵觸,我不想和任何人再談?wù)撨@件破事兒,我也真的很排斥你參與到這件事當(dāng)中。
趙導(dǎo),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你別再管了。正如你上次所說,我覺得你現(xiàn)在也確實沒辦法。
她在外面,憑借著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加上性格火辣,男女通吃,對她示好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每天圍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百人,也不下五十。
而路笙才跟她認識不到一個月,對她了解的不多,加之她曾經(jīng)在酒吧看到都京京和一個男人一前一后從衛(wèi)生間出來,男人衣衫不整,臉上還有一個個紅印子,而都京京本人面色微紅,看到這兒,也不怪路笙浮想聯(lián)翩,認為她是那種風(fēng)塵女子了。
不過都京京也懶得解釋。
愛誤會就誤會。
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星期有沒有約幾個好友聊天談心,一起出去玩?”
“沒有?!边@是實話。
都京京沒什么朋友,除了程立硯這個狐朋狗友外,她也懶得結(jié)交旁人。
“有沒有還想追求刺激的時候?”
“……哪種刺激?”
“精神的,身體的?!?p> “沒有?!边@是謊話。
都京京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去縱馬馳騁,開著雅馬哈,將車速飆到底。
最好,能夠在極速之下,給她整個翻車。
讓她如同碎片一般,沿著優(yōu)美的拋物線,重重地落下。
高空拋上去,瀕臨死亡之際的感覺,對都京京來說,真是太美妙了。
她為之癡狂著迷不已。
或者,要不是害怕程立硯三天兩頭的煩她,都京京想把三天前的辛辛苦苦寫的新稿給毀了。
都京京覺得,當(dāng)把唯一的U盤扔進火堆里,大火熊熊燃燒起來,程立硯一臉鐵青的時候,她的精神應(yīng)該感到刺激和愉悅的吧。
再或者,如果老爺子同意的話,把醫(yī)院里躺著的那位交給她,讓她把刀一寸一寸地扎進他的心臟,那她真的得開心死吧。
呵呵!
都京京勾起唇角,冷冷而邪魅地一笑。
可她的眼睛里,卻是一片冰涼與空白。
至于身體的,她不是不知道路笙的意思。
只不過這么多年,對男人,都京京還真沒什么興趣。
當(dāng)然,除了那個讓她記了十四年,卻一次都未曾入過她夢里的那個人之外。
可是,十四年,都京京早就不記得那人的相貌,不記得他的名字,隱約記憶里只是有他的一個身形而已。
而她,不管在外面怎么玩,她絕對不會用身體去求得刺激與放肆。
黑色短褲上了身,露出大長腿,上身都京京隨手拿起一件黑色小背心,套了上去,繼而拉開衣柜,抽了一件黑色棒球服,穿上后,配了一雙黑色馬丁靴,頭發(fā)隨意地披散著,漫不經(jīng)心地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
黑色高冷,陰暗且霸氣,都京京駕馭得爐火純青。
“那就好。”路醫(yī)生說,“看來,你這癥狀是有所好轉(zhuǎn)了。”
都京京微張著嘴,對著梳妝鏡畫眉,她懶得搭理路醫(yī)生的自言自語。
都京京是個對人際關(guān)系十分淡薄冷漠的人,路醫(yī)生這種探入式的關(guān)心讓她很不習(xí)慣。
可都家人既然把她指派過來,那她就暫且先受著。
也算是償還老爺子的恩情。
手機在床上說著話。
路笙問過都京京的狀況后,開啟姐妹聊天模式:
“誒,和你說件事兒,我前幾天遇到一個朋友,她想法挺新奇,她吧,二十二三歲,沒有穩(wěn)定的感情,桃花運旺,每天混跡夜場風(fēng)月場所,身邊男人無數(shù),很多人都夸她會玩兒,我們都覺得男人們這話不是夸她,可她卻引以為傲?!?p> 都京京聞言,嘴角的笑容有些涼,沒有吭聲。
“京京,你說誰不知道,會玩這兩個字對女孩子來說可從來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詞啊?!?p> 都京京涂上鮮艷的大紅色口紅,御姐氣場滿分,挑起眉頭,緩緩地回了句:“是吧?”
“對啊,我很好奇她怎么承受身邊人異樣的眼光。”路笙還在說著。
都京京化妝完畢:“路笙,我要睡了。”
“那你早些休息,明天一定要來我這兒了,我得確認你的狀態(tài)。不然你爺爺問起,我沒法交代?!?p> “知道了?!倍季┚┥陨圆荒蜔┑貟炝穗娫?,蹬著馬丁靴,拿著包,把煙盒打火機手機化妝品胡亂地塞進去。
只是在臨走之際,她又折回畫室,從垃圾桶里把那張畫作撿起來,放到包里。
也許,等賽完車以后,她能有些靈感,屆時,也好方便修改。
出門了。
…………這通查崗電話絲毫沒影響都京京的心情。
坐在出租車里,吹著初夏微涼又燥熱的風(fēng),都京京覺得,風(fēng)都把她渾身都吹燃了。
司機將她放在一座橋頭前,說躍過這座橋頭,就能到她說的地方。
橋是石橋,可橋底下卻不是水,而是一層又一層的混凝土。
可今天下午上頭發(fā)布紅頭文件,明文禁止最近所有機動車輛都不能從這條橋上過,行人只能走小路。
所以,都京京被司機提前放了下來。
提前下來,都京京也不抱怨,她一邊吹著涼風(fēng),一邊選擇走小路。
路上,都京京也不著急,慢悠悠的晃蕩著。
還差十來米就要走上橋頭時,突然間有個一身黑衣的女人朝她身旁走過來。
那女人除了露出一雙眼睛,包裹得嚴嚴實實,從頭到腳一身黑,她的步子很快,走的極穩(wěn)。
都京京瞧著她,視線緩緩?fù)T谒掷锏哪莻€包上。
看了眼后,都京京又垂眸看著自己和她一模一樣的包,唇角微揚,嘲諷一笑。
二人正要擦肩而過地那一刻,突然間刮來一陣強風(fēng),那女人的面紗被吹起,她的臉映入都京京眼簾。
在面紗起來的那一刻,女人立即伸手擋住臉,避免自己被人看到。
都京京見狀,自然也明白,于是她垂下眸子,也裝作沒看到你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二人擦肩而過,無人回頭無人停留。
等走到橋中央的時候,都京京放緩腳步,停下來,邊走邊感受空曠的天地。
突然,都京京的心里一癢癢。
真想來支煙啊。
她環(huán)顧了一周,見橋旁也沒什么易燃物,所以……
這般想著,都京京就蹲下身來,跨坐在一旁的欄桿上,將黑色鴨舌帽斜戴著,從包里拿出煙盒,用zippo火機緩緩點燃,送進嘴里,用力的吸了好大一口。
繼而,她將細長的煙夾在手指間,濃煙緩緩升起,模糊了她精致側(cè)臉的輪廓,她微瞇了眼雙手交叉著,慢條斯理地吞云吐霧。
都京京長得不是絕美,可偏生,她冷艷暗黑,眉眼里全是英氣與颯爽,神秘而勾人。
再配上她那一頭銀發(fā),整個人狂傲不羈桀驁不馴,又野又傲,還隱隱帶著幾分的痞氣。
叫人想要征服,卻又不自覺地甘愿臣服。
一根煙抽到半央,都京京癮已經(jīng)差不多解完了,她抬手,準(zhǔn)備熄煙走人時,突然間,“啪”的一聲,她被人直接壓倒在地。
搶劫?
綁架?
QJ?
殺人?
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一個高大而壓迫性的黑影落在她身上,粗糲的手掌抵住她的腰身,將她雙手放在頭頂,叫她動彈不得。
力度極大,手法極度粗暴。
有人抽走了她手里的煙,還把她放在地上的包一并撿起來,都京京抬頭,想要看看來人時,結(jié)果對方直接一巴掌拍下來,將她的腦袋狠狠地摁在地上。
“媽的!”都京京極低地暗罵著。
等老子起來,弄不死你。
都京京被摁倒在地上,對方叱道:“規(guī)矩點!別動!”
都京京在心里把這幫孫子罵了一百八十遍,可她也很聽話,真沒動。
畢竟,看這架勢,對方是練家子。
她冷靜地想了想,不看到臉也好,至少不會被滅口。
云城不算偏遠,想來不會有窮兇極惡之人。
估計是為了錢,那他們應(yīng)該不至于喪心病狂地殺人。
對方力很大,都京京動彈不得。她聽著腳步聲,初步判斷有五個人左右。
“三哥!”那人將都京京手里的香煙遞給他,又指了指手上的包,道:“三哥,這個包和老趙傳過來的圖片一模一樣?!?p> “打開看看!”
被喚“三哥”的男人低沉著聲音,緩緩而有力地命令道。
想到自己的初成稿這么多年從來都沒讓看過,更遑論一張臨近失敗的作品。
都京京她的驕傲絕對不允許她的作品這樣暴露在旁人跟前。
這是都京京的驕傲,也是她筆下作品的傲骨。
所以,都京京自然用力掙扎。
摁著她的男人氣勢洶洶:“叫你別動!當(dāng)初做了喪盡天良的事就該曉得會有被抓的一天?!?p> 聽到這兒,都京京就知道這幫孫子是抓錯人了。
都京京被摁在地上,冷笑一聲:“松開!”
頃刻間,周遭腳步聲說話聲全部停止。
那人手一僵,像被驚嚇到,遲疑半刻,真的松開了。
都京京整理好衣服,起身。
五個健壯威猛的男人站在她周圍,表情冷峻。
一眼望去,都京京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
當(dāng)然,看這一個個正氣凜然的,估摸著是好人。
其中一個很是年輕,看樣子不過十八歲。
都京京掃一眼自己身后的人,三十出頭,一張國字臉方方正正的,個子高,目測一米八三左右,身強體壯,厚實得像墩石頭。
但直覺告訴她,一開始把她腦袋摁在地上摩擦的不是他。
反倒是他身后有個男人,人高馬大,背脊筆直,逆著光,光是站在那里就散發(fā)著強大的氣場。
但都京京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一個身材瘦瘦高高的男人走過來擋住視線,他指了一下她的背包,問:“這是你的包?”
“是?!?p> 她學(xué)不會尊重,而我也做不到不理睬。
她只會變本加厲,而我忍耐久了會爆發(fā)、會以牙還牙。
還有趙導(dǎo),我考慮了很久,我拒絕換宿舍。
她不配換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里重新開始,我也不需要有一個新室友來對我進行所謂的“治愈”或是“改變”。
趙導(dǎo),這件事兒在我這兒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