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紙條
楚明溪瞧著白慕雅臉上未干的淚痕,恍惚間想起家中的弟弟,也是這般的年紀。她從袖中取出干凈的手帕,從門縫中遞過去。
此時已近黃昏,屋內(nèi)沒有點燈,天際殘余的光亮從門縫打入屋內(nèi),映在白慕雅的略顯稚嫩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可憐中又透露出一點堅定,如同風(fēng)雨中枝頭的花朵,在風(fēng)吹雨打中搖搖擺擺,卻絕不會被打落。
“喬姐姐……”白慕雅沒有接那帕子,扯著自己的袖子輕輕在臉上按了按,低聲說:“我沒事的?!?p> 楚明溪收回帕子,說:“你問這一切是否和我有關(guān)并沒有意義,你并不信任我?!彼恼Z氣很平淡,沒有任何不滿或是惋惜的情緒,沒有諷刺也沒有挖苦,用柔和的語氣陳述一個事實:“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你,畢竟我們才認識幾日,更何況,你現(xiàn)在的身份和名字,都不是真實的。你看,她們愿意給我留一扇窗,卻把你的屋子鎖死,不給你留退路。”
付晚秋帶人從楚明溪和白慕雅的房間搜出禁書這件事的真相,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有人提前將書藏在屋子里,再引導(dǎo)付晚秋去搜,從而讓楚明溪或者白慕雅背負罪名。
第二,楚明溪或者白慕雅在房間里藏了書,被人發(fā)現(xiàn),以至于兩人都被關(guān)在這個偏僻的院子里。
楚明溪做任何事情都極為謹慎,只要她想,做任何事情都不會留下痕跡,絕不會做出藏書被抓、修習(xí)禁術(shù)就為了蠱惑別人給趙堂主的胳膊上劃出兩道很淺的傷口這種蠢事。就連三年前大姐楚元華想要實行向母親告發(fā)楚明溪的計劃,也因為實在找不出任何關(guān)于對楚明溪不利的證據(jù)而推出了許久,最后只能偽造了一個楚明溪殺人的證據(jù)。
躲在背后策劃這一切的人,有可能是除了楚明溪以外的任何人。
白慕雅原本白皙的臉龐上因為這句話,又失去幾分血色,她說話的聲音仍舊很低,眼神卻很亮:“喬姐姐,你是想刺激我,讓我說出我的真實身份嗎?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信我,那又如何?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沒做過這些事,那就夠了。千機閣并不是不講理的門派,很快他們就能查明真相,放我出去?!?p> “如果是真的有人在做局,為的就是讓我們背上偷盜禁書、修煉禁術(shù)這兩個罪名,你覺得你能順利地從這里走出去嗎?”楚明溪彎下腰,拎起一個一直在她腳邊蹭來蹭去的灰色東西,抱在懷里,她的手指輕輕地按在那東西的身上,眼中沒了第一次在千機閣中看到貓的喜悅與愛憐,目光專注而嚴肅,像是在檢查著什么。
“大壯?”白慕雅瞧著楚明溪懷里的貓,又驚又喜:“你怎么來了?”
她想要抱一抱這只聲音幾乎能讓人心都融化的小貍花貓,想起自己在屋內(nèi),笑容僵在嘴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楚明溪在杜大壯的身上翻出一張紙條。
杜大壯穿了一件與自身花紋相近的小衣服,隔遠一點看,倒真的看不出它穿了衣服,只讓人覺得這小貓貪吃,不過一兩日不見,就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