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再回絕成逍怕是不合時宜的,畢竟成逍此次前來,代表的是瀟宮。
恰在此時,玄鑒悠哉地從后面走了過來。
“成護宮的心意,竹某領(lǐng)了,這圣草,還是留給成護宮自己,備不時之需為好?!毙b說著,神色為瞇的看了一眼那株所謂的療傷圣草,不過是棵月魔草罷了。
顧名思義,月魔草,食之者,一月成魔。
若說難得,卻也是難得的,這草在魔界,可是要幾百年才能長成的,而且成色不一。
成逍見高階之上的玄鑒,修為難測,但肯定要比他的泫姬師父的修為高深的多。
便收起了那株月魔草,拱了拱手,說道:“既然竹殤前輩無事,那便是是我南荒之福啊?!?p> 風(fēng)執(zhí)也不想看成逍的戲一直演下去了,便開口吩咐下去,讓逸云帶著人送其他三個宮派來的人去休息。
成逍來到住處,待逸云等人走后,破口大罵:“算特莫個什么東西?老子好心好意給你們不用,那等你們來求老子時,老子還特莫不給了呢!”
一旁的塵送和塵醒雙雙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可憐成逍自以為是,他知道自己的泫姬師父是個魔,卻自以為這事情很隱蔽,別人又如何得知?
或許此刻的他身上確實魔氣很隱晦,但玄鑒的修為以及他對魔族的敏感程度,又如何能不察覺。
更何況,他那株自以為的療傷圣草,不過是株月魔草。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但玄鑒卻不可能不知道。
原因無他,因為他是個真真正正的醫(yī)神,六界之中沒有他不識得的生靈種類。
……
玄鑒回到院子,坐在石桌上面悠哉的品著從寒煙那里拿過來的香茶。
濃云暖暉,清風(fēng)徐來,花草香氣縈繞……可謂悠閑恣意。
對了,還有佳人舞劍。
雖說是練習(xí),但也可以說成是舞劍么?
自從前殿回來后,姮月便纏著跟在玄鑒的身后,而后又以用不懂之處,詢問玄鑒方便為由,來到了玄鑒暫時待的院子。
這院子不是很偏,卻是極其的清靜,幾乎是無人來打擾。
玄鑒嘴上不說,心里卻樂開了花。
姮月對他好像很親近,或者說姮月好像很愿意和他相處。
奈何悠閑愜意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轉(zhuǎn)眼便來到了傍晚。
被安排在院子里的小童春來燒好了飯菜。
春來今年十二歲,原來就是被安排在這個院子的。
姮月也覺得自己的肚子空了,已經(jīng)發(fā)出了“咕咕咕”的抗議聲。放下手中的劍,正見到一個撲閃撲閃的小少年小跑著過來。
春來行了一個弟子禮:“先生,小師叔,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要吃么?”
看了眼姮月正在捂著肚子的玄鑒點了點頭:“阿月姑娘,我叫春來把你的那份兒也帶出來了,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如何?”
姮月毫不猶豫的點頭,瞇眼笑著說道:“好啊,那就多謝竹殤先生了。”
……
飯桌上。
竹殤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壇酒,打開之后噴香噴香的酒香,讓姮月不自主的吸了吸鼻子。
想起來,自從師尊仙逝之后,她一次都沒碰過酒。
但這竹殤先生的酒,卻怎么是越聞越讓她饞呢?
“竹殤先生,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香?!眾屡滦b覺得自己沒出息,便不吸鼻子了。她開始忍著。
玄鑒倒出來一杯,往姮月面前推了推,說道:“這是青竹酒,是我自己釀的,姑娘可要嘗一嘗?”
姮月很想點頭,但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不喝了?!彼@個酒癡怎么能讓一杯酒滿足自己呢?
起碼得一壇酒才行啊。
萬一她一沖動,把人家竹殤先生的一壇酒都喝了,多丟人啊?
低頭就想著去扒飯。
但玄鑒還沒有伸筷子,她怎么能先動筷子呢?
總不能干吃米飯?。?p> 玄鑒看她坐在那里,多般糾結(jié)著,便笑著開口:“姑娘放心,我這酒不醉人的?!?p> 姮月驚訝:她是怕醉酒么?她分明是怕酒不夠喝,好不好?
還是動了動嘴唇,說道:“先生怕是有什么誤解了,阿月是怕先生的這一壇酒,不夠嘗……不是,是不夠喝?!?p> 姮月說的時候,一臉的難為情的樣子。
不夠嘗?不夠喝……她什么時候這么能喝酒了?
不是一沾酒便醉的么?
怎么……
但見姮月的模樣,玄鑒還是毫不吝嗇的又拿了兩“壇”酒出來。
“姑娘敞開了喝,只要是不喝醉了就好?!?p> 姮月將視線放到桌子旁邊的地上放著的兩大壇酒,不……應(yīng)該說是兩小缸酒。
心中頓生快意,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玄鑒。
玄鑒拿著折扇的手,指著酒壇子,說道:“姑娘隨便喝,不喝醉了便是。”
“不醉不醉?!眾滦Φ男∧由跏秋w舞,抬手招呼門口的春來進來:“春來,去廚房給小師叔拿個大碗來?!?p> 春來點頭:“是,小師叔?!?p> 春來以最快的速度,從廚房拿過來一個能裝一斤酒的大碗。
姮月瞇著眼,見那酒就和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毫不客氣的下了手。
一碗,兩碗,三碗……
七碗,八碗,九……
第九碗了!
玄鑒一把手把酒碗搶了過來,隨即玉手一揮,地上的酒壇子都不見了。
姮月愣怔了……不是說好的,不喝醉就行了么?怎么現(xiàn)在這架勢是明擺著不讓她喝了?
姮月撅起小嘴兒,皺著眉頭,像極了個在耍小脾氣的孩子。
或者說,在和自己喜歡的人,用軟暴力。
玄鑒就覺得她這樣子,自己很喜歡,心里癢癢的,想著再逗一逗她。
所以,玄鑒一抬手,將那碗酒自己喝了進去。
姮月心中的火氣霎時間就噴涌而上,氣的眼尾泛紅。
竹殤先生,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呢!明明說好了,只要不喝醉就可以喝的。
見姮月的眼尾都泛紅了,玄鑒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若是再逗下去的話……不合時宜啊。
便伸出筷子給姮月夾了菜,笑著安慰道:“阿月姑娘,這酒大傷身的,你這都喝了八大碗了,今日就喝到這兒吧?來來來,吃菜?!?p> 姮月委屈的夾起來飯菜,塞進嘴里。
今日就喝到這兒?那是不是明日還可以喝?
吞咽進去飯菜后,問:“那,竹殤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明日阿月還可以喝?”
玄鑒一頓,他沒想到姮月會在這兒等著他。
但還是點頭說道:“嗯,明日再喝?!?p> “那是不是阿月以后每日都能喝到竹殤先生釀的酒?”
玄鑒咽了咽口水:“可以,當(dāng)然可以的。”
心中卻是一陣悔意:若是把東華的話放在心上,會不會就不會有今晚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姮月有個不良嗜好,那便是不能輕易喝酒,若是那酒能滿足她的口味,便會喝的愛不釋手,得讓她一口氣喝夠了才算是好。
在得到玄鑒的準(zhǔn)話之后,姮月才收起那即將掉下來的眼淚,低頭扒飯。
玄鑒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總算把自己的小祖宗給哄好了。
吃了個平靜的飯,姮月便回了自己院子。
風(fēng)執(zhí)和辭盞已經(jīng)在房中等著她了。
姮月雖然喝酒不醉,留在衣衫上的酒味兒也很是淺淡,但細心的辭盞還是聞出來了。
風(fēng)執(zhí)壓根兒沒注意,拉過來姮月坐下來,就開始講一些有關(guān)飛升大典的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注意事項,聽得姮月兩眼皮直打架。
辭盞心中默嘆,說道:“大師兄,這大典還有半個月呢,也不差這一個晚上,阿月習(xí)了一下午的劍法,你看不出來她很累了么?”
風(fēng)執(zhí)扁了扁嘴兒,看向單手拄著桌子,兩眼皮直打架的姮月,心中涌上來一種自責(zé)感來。
瞥了辭盞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說?我只顧著說注意事項的事兒了,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
又一抽鼻子,拉起辭盞:“那還傻坐在這里干什么?我們趕緊回去,也好讓小師妹早些歇息?!?p> 辭盞無奈扶額:怎么還怪上他了?
但也是任憑風(fēng)執(zhí)拽著,一直走到了院子中。
沒有了碎碎念念的說書似的聲音在耳邊響,姮月很快便清醒了過來。
她才不是因為練習(xí)了一下午劍法累的眼皮打架直犯困的,而是因為風(fēng)執(zhí)在她耳邊一直噼里啪啦的墨跡著那些什么注意事項以及禮儀,才感到犯困的。
不得不說,還是清凈點兒好。
姮月把小桃叫了進來,洗漱后很快便睡著了。
但睡著,她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痛。
難道是喝酒喝的醉了?是竹殤先生的酒后勁大?
所以才感覺頭疼的?
事實,也是如此。
看了時辰,小桃應(yīng)該還沒睡,姮月便喚了兩聲。
果然沒睡,兩聲落的時候,小桃便進了來。
“小桃,幫我沖一杯醒酒湯,拿過來。”姮月實在懶得動彈,酒勁兒讓她不想動。
但奇怪的是,這酒勁兒犯了的時候,不但讓她不感覺燥熱,反而她還想蓋被子。
“好的姑娘,這就來?!毙√肄D(zhuǎn)身便去了桌子邊,這醒酒湯,是一個藥丸沖成的。
醒酒的材料早都配制好,而后制成藥丸狀,溫開水一沖即可。
小桃做事素來利落,不出幾下便把醒酒湯沖好,遞到了姮月的床前,而后扶著姮月起來。
姮月喝完了醒酒湯,便讓小桃下去了。
很快,頭便不感覺痛了,她也不感覺冷了。
又過了不一刻,便入睡了。
不知何時入了夢,一個讓她感覺很真實,卻又是局外人般的一直旁觀的夢。
這個夢里,一片花海之中,她正在靠著竹殤先生的懷里,竹殤先生還逗她。
這就好氣哦!
氣的她直接捧著竹殤先生的臉龐,咬了一口。
但想要退身時,卻被竹殤先生給……摟住了!
接著便是一陣心中悸動,她也感覺自己離得越來越遠了。
直到一個激靈醒來,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
怎么……能做這樣的夢?
我……怎么能……夢見竹殤先生呢?
還是那樣的夢……
姮月心中惴惴不安,也無了再入睡的意思?
所以……只好……去溫習(xí)一下劍譜了。
若是這個時候出去練習(xí)的話,怕是要打擾到小桃休息,本來小桃每晚都睡得比自己晚。
打定主意,姮月便開始溫習(xí)和預(yù)習(xí),這劍譜……在她看來很簡單的,為何大師兄他們會看不懂?
因為她在專心致志的翻閱著劍譜,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當(dāng)她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神劍玲瓏發(fā)出了紅色與紫色兩種光芒。
直到天色大亮,小桃已經(jīng)做好早飯,端著水盆過來讓姮月洗漱。
姮月不禁心中感嘆一下:原來啊,安靜的時光也是過的飛快的。
吃過早飯,梳洗后,姮月并沒有去練習(xí)劍法,而是被風(fēng)執(zhí)和辭盞叫去了。
辭盞院中,姮月費力的接收著風(fēng)執(zhí)給自己說的那些條條框框的大典事項。
風(fēng)執(zhí)仍是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還頗有自信的問姮月:“小師妹,清楚了么?”
姮月點頭:“嗯,清……清楚了,大師兄。”卻險些一個栽愣趴在桌子上。
風(fēng)執(zhí)無奈搖頭,氣的本子一甩,:“不記這些了,阿月,大典那天咱們就隨心所欲的來?!?p> 風(fēng)執(zhí)心里氣的直罵,這些啰哩啰嗦的破規(guī)矩都是誰定的?什么特么破玩意!比老子背的經(jīng)文都多又啰嗦。
“嗯,不學(xué)了。”姮月點頭表示認同。
辭盞見他倆這個態(tài)度,還是拿起了筆來,沾了墨,執(zhí)筆挑出一些必不可少的流程事項,單獨列到一個空白的竹簡上。
而后又拿把姮月拉了過去,拿給姮月看。
說道:“阿月,大典那日,你只要按照這些事項做好,那就可以了。”
姮月仔細看了一下,一共只有十幾條款項,便點了頭。
果然還是得靠辭盞師兄,不然還真要把那些都背下來了。
姮月心中松了口氣,含著笑點頭:“嗯,放心吧,辭盞師兄,我會把這些都事先練習(xí)的?!?p> 一旁的風(fēng)執(zhí)雖然心中有股子不自在,但好在這樣一來,小師妹不會在大典當(dāng)日難安了。
按照辭盞的意思,不用去過度在意那些細枝末節(jié)也是可以的。
這下風(fēng)執(zhí)也放心去辦其他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挽宮還真的有不少事情要他去處理,誰讓辭盞干半天歇一天的?
不行,要想個辦法讓辭盞務(wù)正業(yè)!
但一回頭見姮月和辭盞挨得很近,一起有說有笑的,風(fēng)執(zhí)只好搖頭先去處理事務(w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