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聽說你找我,發(fā)生了啥?”畫面一轉(zhuǎn),溫馨的臥室眨眼間變換為寢室外側(cè)的一所亭子之中。
遵循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他們之間的寢室也相隔了好一段距離,聽說極是托秦夜明的話來找黃狄,這時候他才停止了放肆的笑聲,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里。
十棟寢室樓略有間隙地坐落在這塊區(qū)域,將一個碩大的池塘緊緊包圍起來,數(shù)十只玄鳧撲騰著翅膀,點綴著碧藍(lán)的湖水。
激起的波紋一圈圈散開,微微的波浪推動,在無風(fēng)的湖面上格外的明顯,直至筑起亭子的磚塊,才停止了播散。
而秦夜明和許魄,則是一臉嚴(yán)肅的坐著。
“咋了啊,這么板著臉,出啥事了?”黃狄小心地試探著。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許魄也沒有拐彎抹角,將當(dāng)下的困難娓娓道來,“我們沒錢交學(xué)費了......”
被他這么一提醒,黃狄這才意識到,他們從許魂那邊得到的「珠」,完全只夠十天不到的衣食住行,用來交學(xué)費那簡直是杯水車薪。
難怪臨走時,許魂的眼神看著那么的幸災(zāi)樂禍。
沒等從言語所帶來的沖擊中緩過神來,秦夜明又低頭,扶著額頭,把更為絕望的信件遞了過來:
“我最最最最最最最親愛的許教主~能否慷慨解囊,資助一下貧困的我們,度過這段學(xué)費時期呢~過后必定會連本帶息地歸還的啦~最喜歡你了~
---------秦夜明參上”
在署名的背后,還畫著一個可愛的笑臉。
而在它的下方,則是許魂的回信:
“我最最最最最最最親愛的秦夜明~看到了你的來信,我是感同身受,痛心疾首,但是,你知道的,教會最近也不景氣,作為教主的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這2個「珠」,是我資助你們的,加油,我看好你們?。。?p> ---------許魂參上”
2個「珠」,他甚至都沒有給3個可以讓黃狄他們平分一下。
“司空尋他們倒是存了不少錢,應(yīng)付學(xué)費是綽綽有余了?!鼻匾姑饕琅f扶額低頭,坐在那默默做聲。
隨即,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間,出于狩獵的本能,極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扭頭看去,正好與秦夜明的目光對上。
“極,你的那一份學(xué)費有什么想法嗎。”秦夜明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問道,可憐巴巴地看著眼前這個打扮怪異的白發(fā)男子。
“等一下,你們兩個是怎么認(rèn)識的??!”黃狄猛然回想起,他似乎并沒有和秦夜明說起過極的模樣。
“嗷這個啊,我看他穿的好少,感覺很奇特,就跑上去了解了解。”秦夜明亮眼放光起來,微笑著介紹起來,“沒想到他就是排名第一的極,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哈哈!”
好,很自由的想法,很符合黃狄對秦夜明的認(rèn)知。
倒是極的回答,讓大家伙都吃了一驚:“我已經(jīng)湊齊了。”
叮,三個人心中好像是漏了一拍子,顯然都愣住了幾秒。
雖說風(fēng)之靈學(xué)院的學(xué)費算不上昂貴,可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不像是極這樣大冬天都還在穿短袖的人輕松湊齊的。
“湊齊啥?”許魄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顫巍巍地又問了一句,直到得到“學(xué)費”這一肯定的答案時,才善罷甘休。
“我這還有幾個沒啥用的硬幣,不知道能換多少,你們先拿去吧?!睒O瞟了一眼他們?nèi)?,從衣裳的夾層之間,取出幾枚硬幣,拋向了黃狄。
來不及思考,黃狄條件反射似的,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它。
正是先前與極交換古書的那幾枚,還反射著幽幽的月光,染上一抹皓白。
這行為也引起了秦夜明和許魄的圍觀,湊過來,在見到這年紀(jì)比他太爺爺年紀(jì)都要大的硬幣,也是犯難,面面相覷。
“這......是不是有點太老了吧,市場上沒法流通啊。”即使是老練如秦夜明,常年奔波于各種集市之間,也從未見識過這種古老的貨幣,遺憾地?fù)u了搖頭。
“有一個地方可以?!睒O的聲音忽然變得深沉起來,眼神變得凌厲,低聲說道。
“暗市?!?p> ......
雖說已經(jīng)過了晚餐時間好一會時間,可這也恰好是小部分人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自然,司空一鳴也不會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可熱鬧終究是比不上幾個時辰之前,碩大的餐廳之間,也只是坐落著零零散散幾個顧客,有說有笑著。
司空尋就這么靜靜趴在司空一鳴所掌管的柜臺上,呆呆的看著和諧的一幕,好似下一秒就要昏睡過去。
“真是辛苦你們啦,現(xiàn)在來吃飯的人也不多了,待會你們就回去休息吧?!钡觊L從后門緩緩走出來,慈眉善目地看著這對兄妹,從兜里取出一封信件,“來,一鳴,這是你的信?!?p> “好嘞,感謝店長的關(guān)心了?!彼究找圾Q微笑著答復(fù)店長,順手接過了信件。
信封整體呈現(xiàn)暗黃色,很新,像是前不久才剛剛寄出的,右下角清晰地寫著“寄于司空一鳴”六個大字。其中他的名字還被加粗標(biāo)注了出來。
“這是誰寄來的?”正當(dāng)?shù)觊L前腳都已經(jīng)跨出后門半步了的時候,司空一鳴忽然問道。
“不清楚誒,是「信鴿」送來的,可能是你的朋友們吧。”店長坦然回答道。
「信鴿」,屬于召喚系魔法,可以將信件送到指定地點處,是人們之間遠(yuǎn)距離溝通常使用的魔法。
不對,不對,秦夜明先前展示過他們常用的信封款式,和此刻手中的這一封截然不同。
懷著滿腦子的疑問,司空一鳴忐忑地打開了塵封的信封。
良久,都沒再有了動靜。
忽然安靜下來的情況,引得司空尋的注意,扭頭斜看上去,只見司空一鳴的眉頭已經(jīng)皺成了一個疙瘩,呼吸不自覺加重了起來,眼珠子不斷左右掃視著,生怕自己讀錯了什么。
這可把司空尋嚇得不輕,急忙爬起身子,湊了過來,看清楚了信封上公正的一行字:
“洛瑤村慘案的幸存者,支撐著你的是混沌所鑄就的傷痕吧”
忽然間,大腦仿佛宕機了一般,一種無以言表的情緒在心中滋生,長達(dá)一分鐘的時間,兩人都沒能說出一句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幾行小字,喘著粗氣。
要知道,他的往事,幾乎很少向別人提及,更別說只和秦夜明他們幾個人說起過的傷痕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久到連世人都快淡忘了這具慘案,久到村子已經(jīng)化作一片荒野,只有茍活于世的她們想得到一個解答。
而如今,突如其來的一封無名之信,讓埋藏于地底的真相,有了一線生機。
翻過面來,又是一行字映入他們的眼簾:
“四天后的正午,在這店的門口等著,有人回來帶你尋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