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差點一個踉蹌摔倒,鼻梁上的眼鏡被主管一推,耷拉在鼻梁上。中年男嘴里嘀咕著,也上前用力推主管,同時,又過來另外兩個男子,上前抓住了主管的手臂,其中,一個稍年輕的氣勢沖沖地想來掐主管的脖子,有人主動過來解勸開。主管氣憤地便帶著凌小彩、彩娟回到舞臺旁邊的座位上,小彩又氣又怕,臉色漲成了紫醬色而后又是蒼白色,她從沒有見過種駭人的場景,他們三個付完帳后快步地離開酒吧。
在酒吧出口,中年男子也跟了出來,稍年輕的似乎還不解氣,在門口拐角處拉了一下主管的袖子,嘴里罵著主管小赤佬,婊子養(yǎng)的貨等。主管一揮袖子,卻打到了年輕人的臉,小年輕順勢就給了主管臉上一巴掌。主管也不示弱,兩個人就在出口處扭打在一起,那個挑起事端的中年男子趁機上前打黑拳。酒吧里出來幾個護場的年青漢子,他們認識中年男子,便拉起了偏架,放任三個男子打公司主管。旁邊,凌小彩和彩娟卻不知所措的上前勸解和哭求著:“快停下,別打啦!求求你們啦!”
酒吧內的人群還沉浸舞曲當中,似乎沒有注意到外面的熱鬧。但在店外,工廠里上班的人很多人卻認識凌小彩他仨,于是便紛紛駐足議論著,大多也只是憤憤不平地手指著,無人敢上前。小彩正在無助時,王剛卻出現(xiàn)了!他從遠處跑過來,眼睛里閃著冷峻兇狠的光,面部透露著憤懣的表情,他喊著只有小彩能聽得懂的方言,帶著一幫年輕的打工仔們,大多是十六七歲年紀,都拎著酒瓶,揮舞著塑料椅,提著鋼管就跑來了,他們發(fā)了瘋般去撕扯和追打著那中年男子和他的同伙,而后又與上前拉偏架的酒吧內看場子的馬仔們糾纏到一起,頓時,現(xiàn)場玻璃飛濺,椅子亂飛,好不熱鬧。
警察來了!凌小彩恍惚之中便來到了派出所。小王,那個身材中等,四方臉的警官詢問她,他十分熱情地為她倒了一杯水,其他人都不見啦!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她和王警官,不知什么時候,中年男也走了進來,王警官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們當?shù)刂娜宋?,崗上學校的校長汪仁貴,汪校長是東城本地知名的社會人士,榮獲過很多諸如愛崗敬業(yè)模范,中國好校長,五一勞動獎章等,汪仁貴滿臉堆笑,生怕她不相信王警官的話,手上如同變著魔術般,拿出一串串獎章、獎牌或者蓋有紅印的證書。它們十分鮮艷亮眼,看得讓人眼花繚亂,小彩不好意思低下頭,小王警官說道,
“凌小彩,你本是要坐牢的,看在我們汪校長的面子上,給你網開一面,這樣吧,我今天做個主,你和汪校長握個手,以前的恩恩怨怨就算過去了!”
那個在舞池里騷擾他的中年人,是這個叫汪仁貴的人,他竟然還是一個當?shù)刂娜耸?!聽聞警官的介紹,中年男的臉上露出會心的笑,那是真誠的笑,也是看上去十分舒適的笑,又很像是賈為民的笑容。他輕輕地走上前,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凌小彩的手腕,十分柔和,面部表情清晰起來,卻分明是賈為民。他的眼里閃著激動不已的目光,他將臉湊了上來,嗅著她的鼻子,而后,用舌頭頂著她的嘴唇,她想推開他,用雙手去移開他那沉重的手,她感覺到胸悶,她想喘口氣,可是,趴在她身上這個男人卻十分蠻橫有力,他使勁地壓著她,他的臉越來越近,眼睛里閃著欲望的光,仿佛要將她連同空氣一起吞噬下去,她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默默地承受著,她想著她遲早也是賈為民的女人,現(xiàn)在的親熱也不會被人或者母親責怪的,她被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壓在身下,她舒適地享受著,她感覺自己已經飛起來了,飛到很高的地方去,吹著溫暖的風,滿天的星星溫柔地拂著她的臉......
藍藍的天空,她宛然看到了奶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被奶奶掐著胳膊拼命地哭,身上的這張臉又瞬間變成了汪仁貴的面龐,他淫笑著,面容清晰可見,她驚叫著猛地一把推開了那張狂笑而恐怖的臉。
“你醒醒,小彩!你作惡夢了嗎?”她睜開眼,十分疲倦的眼,闖入她眼簾是只有小鳳那溫柔的注視,還有那粉紅的小嘴。她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卻嚇到了鄧小鳳。凌小彩慌張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被夢給魘住了,腰部還隱隱作痛,她渾身沒勁,又口干舌燥的,臉上卻是一片緋紅,她向小鳳討要一杯水緩緩。此時桌上的手機電話也正在響著。
她清晰地記住了王剛,夢里他卻還活著,一幅吊兒郎當?shù)貥幼印?p> 有一段時間,崗上學校的汪仁貴經常糾纏她,還有派出所王警官的恐嚇與威脅,這令她感到十分恐懼和不安。她見到賈為民時,卻沒敢把全部的實情告訴過他,她有自己的顧慮,賈為民,他總是被手頭上的工作包圍著!她不忍心再去打擾他,讓他分心,其實她是真心愛上了為民的,那個比她年齡大了近六七歲的大男孩,是除自己父親外,她最想依靠的男人。她也沒有告訴母親,因為母親她是偏心的,在她的眼里,弟弟凌小飛是最重要的,那種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怕飛了般的溺愛和寵愛。她的內心想法只有彩娟知道,可彩娟嫁人不再和往日那樣彼此朝夕相伴。在陷入孤立無助的時候,曾瞞著賈為民他們,跑去偷偷地找過自己的老鄉(xiāng)——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