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與霍修誠馬不停蹄,不日便到達燕云十六州邊部的順州城。
照計劃,他們并沒直接進城,而是在城外的村莊里換了兩套破破爛爛的粗衣麻布,各自打扮得像乞丐才步行入城。
此時的順州正當亂時,不同于云州等地位處高原地區(qū),又有長城作為防線,這里缺乏地理上的防御屏障,從這里路線南下,只要是翻越燕山山脈占領(lǐng)燕京,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難度要比從云州行軍容易得多。
遼國也多次在此地挑釁北宋政權(quán),早在979年的時候,宋太宗就試圖收復(fù)燕云十六州,在這一片區(qū)域調(diào)兵遣,與遼國契丹將展開激戰(zhàn),結(jié)果宋軍大敗,宋太宗中箭,乘驢車逃走。
隨后戰(zhàn)事一直打到現(xiàn)在。
街上不說戰(zhàn)火彌漫,但平民寥寥,盡是蹲守在街道兩旁的乞丐,偶爾也能見出入的商車和達官貴人走進商鋪。
在這樣的壞境下經(jīng)商的人也盡是狠人,兇橫程度并不亞于在中原地區(qū)攔路搶劫的山賊賊寇,也難怪霍修誠剛被調(diào)官,商人一聽他為官剛正就直接宰掉他兒子,給出警告。
這時,順州城,城中主道上。
一名灰黑長袍的老者大步流星在前,隨行百來名護衛(wèi),皆是身披灰白長袍,腰間佩戴長劍,眼觀四方。
老者正是晉商幫東家之一的陳齊,他早已習(xí)慣招搖過市了,每天不出來嘚瑟一圈就心癢難堪。
早些時候,還亡命之徒人打他的主意,但十幾年殺下來,早就沒有了。
街上的乞丐也都各自低下頭,沒有人敢上前乞討。
曾經(jīng)就有個從防界逃來的難民不知好歹,跪在陳齊面前求口碗吃,難民以為對方家大業(yè)大,還敢在亂世之中的街道上行走,該是受城里百姓擁戴的大善人,卻不料陳齊見狀雷霆大怒,怒斥難民臟了他將要走的路,讓隨行護衛(wèi)一人在難民削一截,百刀下去,難民被削得只剩下半個頭。
官府之中也沒人敢管,只待陳齊走后,才命人前去打掃善后。
自此之后,搶的討的都不敢惹上陳齊,只要看到他走在街上,就各自散到兩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喧雜的道上,一片靜寂,只有陳奇慢悠悠地腳步聲。
便在此時,主道前方拐道處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抓賊啊!”
眾人凝神看去,只見兩名破衣爛裳的乞丐從拐道處飛奔而出,正是喬裝打扮后的林澈和霍修誠,他們身后還跟著個滿臉胡渣,手持菜刀的壯漢。
陳齊停下腳步,隨意指了一批護衛(wèi),冷冷說道:“把那兩個臟東西宰了!”
護衛(wèi)們領(lǐng)命,紛紛朝前掠去,一看就知道全是身手不凡之人。
霍修誠似是沒想到會有人阻攔,氣急敗壞大喝:“滾開!”
護衛(wèi)們不但不作回應(yīng),反而加快腳步,紛紛拔劍出鞘,劈砍刺抹,襲向林澈二人,下得皆是死手,勢要即刻斬殺對方。
誰知林澈二人如同泥鰍一般,不但沒受點傷,反而將護衛(wèi)們甩個老遠。
林澈還不忘回頭鄙視護衛(wèi)們一眼,笑道:“哪來群耍戲的?”
霍修誠臭罵道:“你瞎啊,分明就是群猴子?!?p> 兩人故意扯大著的聲音,引得眾人想笑卻又不敢,憋得難受。
護衛(wèi)們頓感臉上無光,沒想到兩個乞丐竟如此靈活,又擔心護住不力,連忙追去,有的護衛(wèi)剛才就做做樣子,此時被氣得直接破口大罵:“站??!臭乞丐,待會不會讓你們死得太容易!”
沒想老乞丐霍修誠真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掏出一把木棍,喝罵:“臭你奶奶!”
林澈見霍修誠火氣上頭,似要和衛(wèi)護干架,連忙拉著老乞丐喊道:“快跑啊,他們?nèi)硕嗄?!?p> 誰知霍修誠抬手一棍就朝林澈腦門砸向,林澈連忙躲開,破口大罵。
霍修誠冷哼一聲,罵著:“跑你奶奶,老子最煩別人叫我乞丐了?!?p> 護衛(wèi)們沒想一聲“站住”居然管用,紛紛加快腳步,避免老乞丐反悔逃離。
而此時,已經(jīng)有三名腳步飛快的護衛(wèi)跟上,三人對視一眼,皆是二話不多,一個突刺,分別劍取老乞丐眉心、腦門、心臟而去。
霍修誠不退反進,幾個閃身,躲過殺招,不等三名護衛(wèi)變招,霎時掃出三棍,棍棍掃向護衛(wèi)臉門。
護衛(wèi)皆是暗叫不好,卻都已來不及閃避格擋,鼻梁被打個正著。
這一棍威力甚大,三名護衛(wèi)直接被砸飛了五米之遠,撞倒后方趕來的人,暈死過去。
其他護衛(wèi)見狀,無需陳齊發(fā)話,紛紛拔劍將林澈二人團團圍住。
他們并非懼怕,全是自然反應(yīng),他們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一招而高看對方,畢竟那三名護衛(wèi)的實力只是中等,加上他們?nèi)俗o主心切,又怒火攻心,才會亂了分寸,讓老乞丐有機可乘。
這一耽擱,拿菜刀的壯漢也終于趕來了,見是陳齊攔住了人,登時嚇得面色鐵青,又不敢轉(zhuǎn)頭逃離,只好怯怯說道:“多謝大人出手相助,這兩人吃了東西,沒給錢就跑了。”
霍修誠被圍在人群之中,忽然間變得一臉和善,摸出一小袋錢幣,丟給壯漢,笑道:“我以為我給了嘛,拿去?!?p> 說罷,對著護衛(wèi)拱手笑道:“各位大爺,都是誤會誤會?!?p> “打傷我的人,就不是誤會了,拿下!”陳齊自護衛(wèi)上前攔截林澈二人,再到被打倒,他臉上的情緒毫無波動,只在此時有微微一絲冷意。
陳奇一聲令下,護衛(wèi)們登時一擁而上,看似歇盡全力,實則毫無斗志,在他們看來,拿下這兩名乞丐是手到擒來的事。
林澈和霍修誠相視一眼,各自腳下悠然一閃,卻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人群之中。
護衛(wèi)們皆是心中一驚,這才意識輕敵了,剛提起神,卻見霍修誠的木棍猶如游蛇,身邊之人皆在不留意就被打趴。
而林澈在霍修誠掩護下,左突右沖,拳打腳踢,頃刻間已倒了半數(shù)護衛(wèi)。
兩人配合無間,招式如風(fēng)吹電閃,招式又是兇狠殘暴,皆是一招制敵的歹招。
護衛(wèi)們本就實力弱于林澈二人,又大意在前。
林澈二人猶如殺進無人之境,片刻之間,便將陳奇的護衛(wèi)盡數(shù)擊敗,圍觀之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