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扎根暗色
“怎么,是這酒不合學(xué)長的意嗎?或者,是不相信我嗎?操心這么多干什么,好好看戲不就成了。”
布瑞斯特把玩著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卻根本叫人看不清他眼睛里都藏著些什么秘密。又一杯酒被他仰頭喝下去,極少量褐色的酒液順著杯沿流回杯子,沉在底部。
“這個朗姆酒是他的最愛,我也就收集了很多。雖然我的調(diào)酒技術(shù)一般,但學(xué)長你可以試試?!?p> “你喝的不少了?!?p> “不會誤事的?!?p> “我不是這個意思?!?p> “你的仇還沒有報,盡管我們一時能困住秦子墨,但只要他還活著,就總會有翻盤的危險。你現(xiàn)在,還不是喝酒的時候。不是嗎?”
“謝謝學(xué)長替我著想了?!?p> “受人之托?!?p> “你看他,就是總這樣,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全部,還以為是疼我?!?p> “留我一個人在世上,也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疼......”
“家主也是好意。”醫(yī)生微瞇著眼睛,勸道。
“你現(xiàn)在又開始為他說話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那么難受。而且,我也不該再越界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呵。”
“你知道,我為了報仇,我,求了多少人......威逼也好,利誘也罷,總之是拼盡全力了。好不容易才把LPW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怎么會前功盡棄呢?”
“你看?!?p> 他像變魔術(shù)一般,把一個精致的鉆石戒指拿出來,給醫(yī)生看。
“這是,誰的戒指?”
“我們的訂婚戒指,好看吧?我挑的款式,和我手上這個是一對兒?!?p> “所以,這是漢斯的?”
“對啊!他的手太粗了,也不白不嫩,不算好看,大約是常年拿著武器的原因。他說他不習(xí)慣待著戒指,但還是聽話得帶了三個月,就等著婚禮上換成結(jié)婚戒指?!?p> “我們給各自挑選戒指,特別心有靈犀。都和我喜歡的白玫瑰有關(guān)系,只是我這個更華麗好看些,他那個更加簡潔些?!?p> 醫(yī)生聽著布瑞斯特講述著他們的對戒的故事,看著對方似乎沉溺在他們都愛情中的樣子,顯然更讓人感到悲傷。
“可他如果一直戴著,被抓走的時候肯定還在手上。你居然能拿回來,是怎么辦到的,之前就說官方的監(jiān)獄里有你的人,可我不記得漢斯家族有這層關(guān)系?!?p> “嘻嘻?!?p> “那么,你既然把戒指拿回來了,漢斯的尸體,或者骨灰又在哪里?”
“這個,我不想告訴任何人。他是我的愛人,我一個人的哦~”
布瑞斯特撫摸著自己戒指上綻放的白玫瑰,回憶著什么。
那是他驚聞噩耗之后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趕回L國之后,他突然開始不知所措,漢斯不在了,整個家族也化為烏有。別的家族好歹還有個傀儡,但漢斯家族的直系誰也不剩了,父親放棄了管家的身份,回到鄉(xiāng)下的老家躲避災(zāi)禍。
他一個人,不知道去哪兒尋找愛人的消息。
直到順利拿回屬于他的一切,帶他愛人回家,才開始準備復(fù)仇。
漢斯的骨灰,被他灑在了最盛大的白玫瑰叢里。那是他親自為他種下的,也是他向他求婚時的地方,象征著他們之間的一切,自然應(yīng)該葬在那里。
如今那里被LPW圍著,被他變成了最后的戰(zhàn)場,還沾染了血,突然有點后悔呢。
但戒指上的白玫瑰是不會變的,他的愛人也永遠屬于他,想來,是不會怪他的這些決定的。
“也是,是你一個人的。”
正當(dāng)醫(yī)生一個人呢喃,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安慰布瑞斯特,突然聽到清脆的“叮”的一聲,抬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什么?”
布瑞斯特笑著,沒有回答他。只是,他搖晃著酒杯,看著銀質(zhì)鑲鉆的戒指在褐色酒液里起起伏伏,又慢慢沉在杯底。
他笑著往半杯酒里面加冰塊兒,似乎泄憤一般,又似乎壓根兒不在意一樣。
“你那么在意的東西,為什么要這樣糟蹋?”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當(dāng)事人看起來很沒心沒肺的樣子,卻有另一顆心碎出了裂痕。
“他的手指那么粗,再沒有人可以戴的上。我留著又有什么用處,我自己的留著就好了?!?p> “何必呢?”
“沒有?!?p> 他好看的樣貌喝醉了更加惹人心疼,像是妖孽一般,但又展示著他的脆弱。
“我好像真的喝的有點多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p> “嗯,謝謝學(xué)長...”
兩個人走遠了,可是有酒保穿著的人走出來,拿出那枚戒指,又把另一枚看起來相似的戒指扔進酒里。他默不作聲,甚至面無表情地走開,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等醫(yī)生扶布瑞斯特去休息回來之后,他一個人在吧臺前來回踱步,最后拿走了那杯酒。往后,誰也不知道那枚戒指的去處了吧。想來他既然傷心欲絕,之后也不會在找戒指,就算找,也借口說可能被酒保收走,再也找不到了。
他放縱了自己最后的私心,并保證接下來的一切,全都按照布瑞斯特的計劃就好。
“家主,對不起?!?p> “我會陪夫人一起幫您報仇...您,安息。”
不曾熄滅的燈火輝煌,將這里的布置都映照得十分清楚。古老的角斗場不算大,在一邊的角落里,布置了這樣的吧臺。
這幾天,他們都在這里喝酒,等著秦子墨被帶過來。
然而,昏暗的地道里曲折盤繞,他們一直行進著,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怎樣的路線,將會去往哪里。
目標地不詳,但目標人物卻清晰無比。不管是怎樣的阻攔,怎樣的疲累,怎樣的傷痛,他們都一直在前進。然而官方那邊的人手卻遲遲沒有和他們會合,秦子墨和米萊打過交道,知道他不是不靠譜的人,但劉欣也聯(lián)系不上他們。
走了太長的距離,也沒聽到有什么打斗的聲音傳來,他們只能聽天由命的等待,而不能完全依靠援軍。
“部長,清清說不知道為什么米萊和他們打起來了。他不信他們是LPW的人,寡不敵眾,他們只能暫時藏回房間里。還好機關(guān)結(jié)實!”
“璟銘?璟銘!”他喊著耳機里的人。
“啊,在!”
“你接一下官方總指揮的信號,問他們能不能聯(lián)系到米萊?!?p> “好?!?p> “他們剛剛才聯(lián)系到,好像剛剛進行了戰(zhàn)斗?!?p> “是,但為什么是和我的人打的?直接幫我接米萊。”秦子墨壓抑著怒火,急需知道內(nèi)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