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愿成為奴仆的公主殿下
火神殿內(nèi)，瑞爾聽了好友的一番解釋，難以置信地回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我掌握的神技買給你？”
“沒錯，畢竟我是交易之神嘛?！?p> 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在對好友暫時隱瞞系統(tǒng)的前提下，他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瑞爾點頭道：“既然你用新的鑒識之眼可以看到我的神技，別說賣，你想學(xué)哪個？我送給你都可以……不過我的這些神技你根本就沒有基礎(chǔ)，難道賣給你你就可以一下學(xué)會了？”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p> 雖然瑞爾十分慷慨，但空在查看了他的系統(tǒng)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瑞爾掌握的神技大都需要一定的對應(yīng)等級才可以學(xué)習(xí)和使用。
比如他現(xiàn)在的【火之神力（二階）】就需要神力等級二十以上，【溫控術(shù)】需要神術(shù)等級十以上，真正可以讓空使用的只有【火球術(shù)】和【火流術(shù)】這種最低級的技能，兩個技能都是神術(shù)一級即可，能夠很好地補足空在戰(zhàn)斗能力方面的空白。
確認了可交易對象，空直接了發(fā)動【等價交換】技能，從系統(tǒng)內(nèi)向瑞爾發(fā)起了交易申請。
————————————
交換對象1：【火球術(shù)】【火流術(shù)（偽）】（共計兩點）
交換對象2：神使‘阿洛’的主從契約（共計???點）
【檢測到價值衡量缺陷，請確認是否繼續(xù)進行交換】
————————————
“神使‘阿洛’的主從契約……這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你只有這一樣?xùn)|西可以交易了。”
瑞爾看到交易對象不由得一愣，手指在確認按鈕前停了下來。
空無奈道：“即便有你的幫忙，干涉級任務(wù)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如果我最后失去了主神的身份，起碼有你照顧阿洛，我是放心的?！?p> 瑞爾聽后心中無名火起，大手一揮狠狠拍在空的后背上，讓他一個踉蹌，正色道：“別像交代后事一樣，不當(dāng)主神就不當(dāng)！大不了再從頭來過，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這些?！畣⑹炯墶蝿?wù)我們都扛過來了，這點小事你都要怕？”
“可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我了，這十年里我想不明白很多事，也忘了很多事?！?p> 空神色平靜，面對好友的斥責(zé)，他沒有反駁。
……
結(jié)束交易后，瑞爾陪著空來到遠離神界中心的“世界之井”——通往下界唯一的大門。
瑞爾站在“世界之井”的邊緣，負手而立，望著井下光怪陸離的人間，忽然開口：
“十年主神，十年神器殿，當(dāng)初的那個空，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如果是別人的話也許我會懷疑，但唯有你，我覺得你可以成功?！?p> “為什么？”
“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的神?！?p> 瑞爾的話不像是單純的鼓勵，空知道他不喜歡講這些空話，他任何時候都很真誠。
“還有什么要說的，我得走了?！?p> “人類是下界中最為復(fù)雜的生物，甚至要比我們神更加復(fù)雜，你可以去嘗試去理解他們，這對你的任務(wù)會有幫助?！?p> 空聽后一笑置之。
“人類是很復(fù)雜，但理解不了又何妨？——神要有神該有的作為?！?p> 話畢，空消瘦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世界之井中。
“神要有神該有的作為？呵，真是你的作風(fēng)?！?p> 瑞爾心念著這句話，返程于神界圣光閃耀的大道。
……
安都因王國，極北天池。
雪地里，十八名黑衣教徒將一隊騎士團團圍住，黑衣人手中不斷射出的魔法飛彈將騎士們的鎧甲視若無物，每一發(fā)飛彈的出手都對應(yīng)著一名騎士的倒下，他們含著不甘和憤怒，帶著手中如同廢鐵一般的武器陸續(xù)倒下。
“快！掩護公主殿下沖出去！”
領(lǐng)頭的騎士長高舉著長劍對著周圍所剩不多的部下喊道。
“沒機會了?！?p> 被騎士們保護在正中的華裝少女咬了咬牙，苦笑著出聲。
像是為了印證少女的話語，那名騎士長立刻便被數(shù)枚飛彈擊中，內(nèi)臟爆裂而亡。
不多時，所有保護著公主的騎士都倒下了，他們都是一樣的死法：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七竅流血，死狀猙獰。
“帶她回教國?！?p> 一名為首的黑衣教徒發(fā)話了。
正當(dāng)那位公主擺出最后的儀態(tài)，等待著敵人任意處置的時候，一道刺目的炫光從天而降，讓所有人都無法直視。
只能聽到周圍慘烈如鬼的叫喊聲，公主再睜開眼的時候，那一十八名黑衣教徒竟然直接化為齏粉消散在了四周，而那天光的中央憑空出現(xiàn)一名樣貌俊毅的消瘦青年向自己走來。
“你是？”
公主后退一步，警惕地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p> 少女剛從絕境脫險，表面鎮(zhèn)定，內(nèi)心卻狂跳不止，此時聽到青年這句安撫的話，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心跳實實在在安分了許多。
她緩了一會兒才問道：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沒有名字”，對方反問道：“你是安都因王國的公主？”
“不錯，我是安都因王國公主，風(fēng)琴?！?p> “很好”，空對于自己隨機降落到下界還能直接遭遇關(guān)鍵人物很是滿意，繼續(xù)用流利的安都因語發(fā)問道：“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目的是什么？”
“去極北天池，那里有能拯救王國的機會。”
風(fēng)琴指了指遠處的火山口，她完全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但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應(yīng)該是個好人才對，于是如實說道：
“如你所見，我剛在路上遭遇了神圣教國的截殺，這些人隸屬于教國精銳之一的黑衣教團，負責(zé)送我去天池的騎士們都犧牲了。”
空走到風(fēng)琴身前，俯視著眼前的王國公主，緩緩說道：
“我可以護送你去天池，但你需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你救了我，我本應(yīng)該報答你的，但我這一去天池就無法再回王國，公主的身份如同虛設(shè)，實在無法許諾你什么?！?p> 少女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空明白接近王國公主是迅速了解兩國當(dāng)前戰(zhàn)況的絕佳手段，如果能夠取得公主的信任，讓王國公主替自己做事，自己介入兩國之間的戰(zhàn)事一定會容易許多。
因此空想要提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眼前的風(fēng)琴成為自己在下界的代言人，就像是自己和阿洛的關(guān)系一樣。
“我提的條件你是可以做到的?！?p> “如果是現(xiàn)在的我能做到的事，你可以盡管提。”
雖然剛救了自己就開始談條件的行為讓風(fēng)琴有些不適，但本著知恩圖報的心態(tài)，這位小公主還是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我要你成為我的仆從。”
空對自己安都因語詞匯量還是很有自信的，看著少女一臉的錯愕，空知道自己的意思一定是傳達到了——
只需要成為我在人間的信使就可以償還救命之恩，完全無需支付任何代價，這位公主一定想不到會有這么好的交易。
風(fēng)琴不自覺又后退了幾步，離眼前自信滿滿的青年遠了一些，語氣略帶厭惡地答復(fù)道：“如果你救我的目的是這個的話，我寧愿剛才死在黑衣教團手里。”
“你不答應(yīng)？”這回輪到空錯愕了，“我只是希望成為你的主人而已?！?p> 難道我用錯詞了？是不是用“奴隸”這個詞更貼切一些？記得在安都因語里“奴隸”要比“仆從”與主人的關(guān)系更緊密一些。
只見少女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橫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狠狠地威脅道：“我知道你實力高強，你想做什么我攔不住你，但我保證在你對我動手之后你只會得到一具尸體?！?p> 空面對風(fēng)琴公主以死相逼的場面也傻眼了，只好先安撫道：“你先把劍放下，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
“你別想騙我，我年紀小，但也是王國公主，與其受辱還不如一死了之！”
風(fēng)琴當(dāng)然不相信空說的話，握著劍的手絲毫不放松。
“要么你走，要么你就來試試奪下我手中的劍?！?p> “好好好，我走還不行么?！?p> 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在弄清楚情況前只好后撤了幾步。
“離我遠一點。”
空又退了幾步。
“還不夠遠?！?p> 空一直后撤，直到風(fēng)琴覺得安全的距離，少女才終于放下了劍。
其實她光把長劍舉起來就很費力了，與空對峙的這一陣子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現(xiàn)在整個手臂都疼，哪怕她真有自盡的覺悟其實也沒有自盡的力氣。
空站在遠處，看著這位小公主費力將死去騎士的尸體拖動到一起，在雪地上留下凌亂的痕跡。隨后她又找來一些樹枝，將死者的身軀掩蓋起來，在簡易的墳?zāi)骨昂鲜制矶\，不知是在呼喚哪一位神靈。
是死神么？
那家伙可忙的很。
這些工作花了風(fēng)琴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祈禱結(jié)束后，少女從口袋里摸出兩塊打火石，奮力敲擊的樣子似乎是想要給樹枝點火。
但一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根本不可能會這些吧。
至少在空的印象里是這樣的。
公主是下界最為尊貴的人類之一，與神界的尊貴象征著實力不同，下界越是尊貴的人類似乎越是無能。
空搖了搖頭，心念一動，一枚火球出現(xiàn)在他的身前，以人類無法反應(yīng)的速度墜落到了風(fēng)琴搭建的簡易墳?zāi)怪小?p> 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把這位小公主下了一大跳，她向后仰倒跌坐在地上，轉(zhuǎn)頭看向火球飛來的方向，只見那個神秘的青年就靜靜地站在那里，毫無靠近的意思。
風(fēng)雪之中，火光將少女蒼白的面色印的紅潤了許多，也讓她幾乎凍僵的身體逐漸溫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