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時分,趁著宮中守衛(wèi)松懈,慕千衍帶著云翊和蘇挽辭從南門出了宮。
一出宮門,慕千衍便縱身一躍,跳上了提前備好的馬。
慕千衍看了一眼云翊的方向,又朝著蘇挽辭伸出手去,瞇起一雙桃花眼,帶著幾分笑意打趣著。
“愛妃,朕先前不知道這小子也要跟著,就備了兩匹馬,要不愛妃就將就一下,和朕同乘一匹?!?p> 蘇挽辭正要開口,就被云翊出聲搶先。
“她和我一起便是,就不勞煩皇上費心了。”
聽到云翊的話,慕千衍抬起眸子,朝著云翊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冷冷出聲。
“云翊,阿辭是朕的愛妃,哪有勞煩別人的道理?!?p> 云翊絲毫沒有理會慕千衍的眼神,繼續(xù)隨意的開口。
“我不是別人,我是她弟弟。你也不是她真正的夫君,還是和我一起吧。”
慕千衍見云翊對他如此無禮,又無力反駁,只能冷哼一聲。
“朕可信不過你,還是朕親自來吧?!?p> 見二人又要吵起來,蘇挽辭右手扶額,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行了行了,你們一天吵八百回,也不嫌累?!?p> 說完,蘇挽辭便縱身一躍,跳到了慕千衍的馬上。
“趕緊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p> 云翊冷哼一聲,卻又不敢反駁蘇挽辭的決定,只好獨自上了慕千衍身后的馬。
見蘇挽辭愿意和自己同乘,慕千衍笑意盈盈的看著身后的女子,又朝著云翊露出一個炫耀的神色。
云翊見慕千衍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冷哼一聲,絲毫不想理會慕千衍。
騎著馬出城后,三人便在林間來回穿梭,縱馬飛奔。
等天色亮起時,已經(jīng)出了京城。
又過了一陣,慕千衍見前面有水,便拉緊韁繩,策馬停下,看了一眼身后正抓著自己腰的蘇挽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愛妃辛苦了,不急著趕路,先歇歇吧?!?p> 說完,慕千衍就從馬上跳下來,朝著蘇挽辭伸出手,準(zhǔn)備接著蘇挽辭。
蘇挽辭并未理會慕千衍的手,而是自己下了馬,伸了個懶腰,又看了一眼身后馬上的云翊。
“翊兒,歇歇吧?!?p> 云翊見蘇挽辭不想理會慕千衍,心情霎時好了幾分,也從馬上縱身跳下,拍了拍褶皺的黑袍邊緣,又理了理頭上的發(fā)冠。
“好。”
慕千衍走到蘇挽辭身旁,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給蘇挽辭,溫和的出聲。
“你先拿著,下次毒性發(fā)作時,能緩解些痛意。”
聽到毒,云翊立馬雙眸睜大,朗聲朝著蘇挽辭質(zhì)問道:
“蘇挽辭,你中毒了?什么時候?”
見云翊的神色變化,蘇挽辭面色平靜,長舒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云翊的肩。
“我無妨,前些日子被蕭衾墨下了毒,等師父來了就好了,師父定會有辦法的。”
聽到蘇挽辭親口承認(rèn),云翊轉(zhuǎn)過頭去,冷冷開口。
“蘇挽辭!你又瞞著我!”
蘇挽辭無奈的看著面前一臉倔意的少年,嘆了一口氣,寵溺的出聲。
“我這不是怕你擔(dān)心嗎,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沒想刻意瞞著你?!?p> 云翊冷哼一聲,開口問道。
“什么毒?!?p> “七日散?!?p> 聽到七日散,云翊立馬面色一變,負(fù)手而立,沒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云翊才轉(zhuǎn)過身,看著面前的蘇挽辭,淡淡出聲。
“七日散是一種來自西梁皇室的毒,毒性猛烈,每七日發(fā)作一次,病發(fā)時需要用解藥控制,久而久之,解藥愈用愈甚,直至叫人離不開為止?!?p> “若刻意壓制七日散的毒性,只會觸底反彈,耗盡人的精力,有生命之危。”
見云翊對七日散如此了解,慕千衍立馬睜開微微閉著的雙眼,從倚靠的樹上直起身,開口問道。
“你可有辦法解此毒?”
聽到慕千衍的話,云翊面色凝重了幾分,沉思了許久,才握緊雙拳,嘴角憋出一個字。
“有。”
見云翊面色為難,蘇挽辭立馬適時出聲打斷。
“翊兒,我沒事,等找到師父再說吧,師父定會有法子解毒。”
見蘇挽辭不愿多問,慕千衍也沒再出聲,只是腦中一直思考著云翊的話。
蘇挽辭拍了拍云翊的肩,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出聲。
“翊兒,我的毒不妨事的,還是先去救出皇兄再說?!?p> 聽到蘇挽辭的話,云翊才恢復(fù)了幾分平靜的神色,卻依然緘默不言,只是靜靜的倚靠在樹上。
蘇挽辭見云翊神色緩和了幾分,淡淡出聲詢問。
“對了,蕭衾墨派了何人跟著?!?p> “楊振成?!?p> 聽到楊振成的名字,蘇挽辭眉眼緊蹙,沉思了一陣,帶著幾分殺氣,對上慕千衍的黑眸。
“慕千衍,我們得換個方向了。”
慕千衍微微一愣,適時開口。
“阿辭,你的意思是……?!?p> 見慕千衍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蘇挽辭微微點頭,恢復(fù)了神色,淡淡開口。
“楊振成是蕭衾墨的親信將領(lǐng),素來蠻橫獨斷,目中無人,絕不是押送犯人的優(yōu)選。”
“恐怕,蕭衾墨叫楊振成跟著,便根本沒打算讓離王和皇兄活著回到南昭去?!?p> 聽到蘇挽辭的話,慕千衍也蹙了蹙眉,忙從懷中取出一張北雁到南昭的線路圖,伸手鋪開在林中。
慕千衍取下腰間的匕首,朝著線路圖指去,嚴(yán)肅的開口。
“從北雁京城到南昭,途徑白壤,襄州,戚都,平城,若是在路上設(shè)伏……?!?p> 蘇挽辭死死的盯著線路圖,突然出聲:
“平城!”
“平城四面環(huán)山,匪寇猖獗。況且,平城是離王的封地,若隊伍在平城遭人暗算,才最出其不意?!?p> 慕千衍微微頷首,正色開口。
“從北雁京城到平城,得大半個月時日,他們剛出發(fā)三日,況且,蕭衾寒定會想辦法拖延日子,我們現(xiàn)在趕去平城,倒也來得及?!?p> 蘇挽辭輕輕點頭,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云翊。
自從云翊知道了蘇挽辭中了七日散之后,便一個人靠在樹旁,靜不做聲,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一樣,就連蘇挽辭走到身后,也沒有發(fā)覺。
“翊兒?!?p> 聽到有人喚自己,云翊才從愣神中緩過來。
“什么事。”
蘇挽辭對上云翊的眸子,平靜的出聲。
“我怕蕭衾墨對皇兄不利,我們得先去一趟平城,再去南昭?!?p> 云翊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多言。
見云翊這副樣子,蘇挽辭心生不解,卻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摸著云翊的頭,寵溺的開口。
“翊兒,別生氣了,我不妨事的,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說完,蘇挽辭還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云翊看著面前的女子,啞然發(fā)笑,默默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