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衍臨走的時候,特意拍了拍路北昭的肩,叮囑了路北昭幾句。
“北昭啊,這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實在不行,你就把她安排到伙房做事,豈不就不算外人了?!?p> 路北昭思量了幾分,覺得慕千衍說的有理,便應(yīng)下了。
“是,皇上。”
到了傍晚,路北昭處理完軍務(wù),帶著蘇挽辭回了路府。
二人還未進府,就看到路夫人正站在府門口,笑意盈盈的看著路北昭。
“你帶你妹妹去哪了?!?p> 路北昭騎在馬上,輕咳了兩聲,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上街逛了逛?!?p> 路夫人冷哼一聲,略帶狐疑的看向蘇挽辭,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路北昭,質(zhì)問道。
“是嗎?騎著馬上街逛,還讓你妹妹穿成這樣?”
蘇挽辭見路夫人發(fā)怒,立馬從馬上跳下來,急忙制止道。
“義母,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大哥帶著我見見世面的,你莫怪大哥。”
路夫人看向蘇挽辭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抓過蘇挽辭的手,寵溺的開口。
“阿辭,你少聽你大哥騙你,那些個男子去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p> “你雖只是路家的義女,但我們都拿你當(dāng)路府的親女兒看待,你不必擔(dān)心被人看輕了去,日后多和京城的小姐們走動走動?!?p> 聽到路夫人的話,蘇挽辭心中升起一份感動。
南昭先皇后走的早,南昭皇又無暇顧及她,自幼便只有蘇展將她當(dāng)親人對待,如今路夫人竟在不知她身世來歷的情況下,將她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般看待。
“義母,我與那些個小姐們也不熟,義母放心,大哥待我極好,就是帶我去見見世面罷了?!?p> 聽到蘇挽辭的話,路夫人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路北昭,才終于妥協(xié)。
“罷了,想去便去吧,你照顧好阿辭便是,切莫叫阿辭受了委屈?!?p> 路北昭無奈的笑了笑,心下想著,就憑軍營那些個,哪有能欺負的了蘇挽辭的。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但路北昭還是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恭敬的應(yīng)著路夫人的吩咐。
“那是自然?!?p> 聽到路北昭親口承諾,路夫人這罷休,拉著蘇挽辭的手往進走。
路北昭一臉無可奈何,一時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卻也不敢忤逆路夫人的意思,只好將馬遞給小廝,默默跟在路夫人和蘇挽辭身后。
一進正廳,路老將軍已經(jīng)在等著了,見蘇挽辭來了,立馬招手道。
“阿辭,今日隨我和你義母一同用膳?!?p> 見路老將軍和路夫人一副熱情的樣子,蘇挽辭自然是沒有拒絕,輕輕掩面笑了幾聲,恭敬的應(yīng)下。
“好,義父?!?p> 說罷,蘇挽辭便將路夫人扶在了凳子上,自己也坐在路夫人身側(cè)。
路北昭也尋了蘇挽辭旁邊的位子坐下,正打算給蘇挽辭杯中填上酒,就收到了路夫人遞來的警告的眼神。
路北昭立刻輕咳了兩聲,轉(zhuǎn)過身將酒倒在了路老將軍的杯中。
“爹。”
路老將軍早年征戰(zhàn)沙場,向來是隨意慣了,沒有注意到路北昭和路夫人的不對勁,只是接過路北昭遞來的酒杯,淡淡應(yīng)下。
一家人聚在一桌上,路老將軍只是與路北昭隨意詢問了幾句軍中的事務(wù),沒有多過問蘇挽辭的事。
路北昭則是一邊恭敬的回應(yīng)著路老將軍,一邊貼心的給蘇挽辭夾著菜。
說話的功夫,路北昭又夾起一塊肉放在蘇挽辭碗中。
路夫人瞥了一眼路北昭,暗暗蹙了蹙眉,心中生了幾分思量,卻沒有當(dāng)著路老將軍的面表現(xiàn)出來,只是繼續(xù)夾著菜。
蘇挽辭顧著用膳,也沒有發(fā)覺路北昭和路夫人的不對勁,只是一邊抬起碗接過路北昭遞來的菜,一邊出聲。
“謝謝大哥。”
用完膳后,蘇挽辭借著閑逛消食的借口,去了路北昭的院子里。
蘇挽辭走過石階,抬起手,輕輕扣了扣路北昭的門。
“路大哥,你在嗎?!?p> 聽到蘇挽辭的聲音,路北昭才將手中的兵書放在一旁,從床榻上下來,慢慢拉開了門。
“進來吧?!?p> 路北昭的屋子簡單干凈,沒有過多的裝飾和擺件,只是有些兵器隨意的散落在屋子的角落中,顯出一副嚴肅的軍人氣息。
一進屋子,蘇挽辭便看向路北昭,長舒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歉意開口。
“今日害大哥受罰,都是我的錯?!?p> 路北昭卻不以為意,輕輕摸了摸蘇挽辭的頭,寵溺的回應(yīng)著。
“無妨,今日本就是我違反了軍規(guī),哪里怪的著你。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已經(jīng)沒事了。”
“你且放寬心,明日起我給你安排個身份,你跟著我去營中便是,皇上不會怪罪的。”
蘇挽辭點了點頭,她自然是了解慕千衍的性子,慕千衍可不像路北昭一般守規(guī)矩,只要無事發(fā)生,皆可既往不咎。
路北昭又給蘇挽辭講了幾句箭術(shù)練習(xí)的要領(lǐng),叮囑了蘇挽辭幾分,蘇挽辭便離開了。
蘇挽辭前腳剛走,路夫人也來了路北昭屋中。
“娘?!?p> 路夫人沒有說話,只是掀起袍子,靜靜坐在凳子上,取了個茶杯給自己填滿了茶。
路夫人輕輕抿了一口茶,過了好一陣才嘆了一口氣,對上路北昭的眸子,無奈的出聲。
“北昭,她是你妹妹,皇上馬上就要接她入宮了?!?p> 路北昭自是知道瞞不過路夫人,卻不能告訴路夫人關(guān)于蘇挽辭身份的真相,只能恭敬的回應(yīng)著。
“娘,我知道,此事我自有分寸,還請娘放寬心。”
路夫人又嘗了一口茶,將頭埋了下去,神色黯然了幾分。
雖說她一直為路北昭的婚事發(fā)愁,可如今路北昭對蘇挽辭動了心,她卻是不能應(yīng)允的。
對于蘇挽辭,路夫人心中喜愛的很,只不過蘇挽辭名義上是路家的義女,如今又被皇上看中,自然是與路北昭有緣無分。
路夫人又長舒出一口氣,默不作聲。
他這個兒子啊,與自己的相公年輕時一樣倔脾氣,不光是在戰(zhàn)場上,在感情上更是如此。
雖然她總是嘴上嫌棄著路北昭,可心中卻也明了,以路北昭的條件和相貌,不知有多少官家小姐們想要排著隊嫁進路家,可路北昭卻都不動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轉(zhuǎn)變,卻是個不可能的女子。
路夫人又瞥了一眼路北昭,朝著路北昭隨意的擺了擺手,出聲道。
“罷了,我今日來,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心中有數(shù)便是?!?p> 見路夫人松口,路北昭朝著路夫人福了福身,立馬應(yīng)下。
“是,娘,請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