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白蓮
“我把錢包還給你,能不能別報警!”少年的聲音如同蚊吶,委屈又可憐,那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宋南卿。
畫展館的保安人員也都聽到動靜趕來了,在看到這個少年時,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
“你怎么又來了,從少管所出來才幾天,你就迫不及待的干回老本行!”保安人員顯然對這個少年格外熟悉。
“你還是個慣犯?”宋南卿也有點難以置信。
少年的眼睛越來越紅,淚水更是決堤而出。他半張著嘴巴,可憐兮兮的看了宋南卿一眼,試圖博取她的同情。
“別賣慘,對我不管用,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宋南卿毫不客氣。
少年整個人楞了一下,本以為宋南卿最初關(guān)心他,聽到這句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算了,錢包還給我了,沒必要再追究了?!北煌档膸浉绲故歉裢鈱捜荩按蠹覄e圍觀了,別為了這個小插曲,影響看畫展的好心情。”
保安們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沒再提報警一事,在遣散了圍觀的人之后,按照章程進(jìn)行了必要的登記。
“還請兩位見諒,我們畫展內(nèi)部都有監(jiān)控,而且方才有人拍了照,萬一傳上網(wǎng)上,也比較麻煩,所以有必要登記一下突發(fā)情況,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保安對著宋南卿和那位帥哥解釋。
宋南卿是被迫卷入這場意外的,如今還得填寫登記表。
可她也明白,莫奈的畫展算是國際水準(zhǔn)了,現(xiàn)場的安保要求確實比較多,最終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在填寫登記表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那位被偷的帥哥名字,顧肆年。
名字挺文藝,乍一聽,會聯(lián)想到逝水流年,可看清楚名字后,才知道同音不同字。
“方才他是撞到你了吧?”顧肆年填寫完登記表后,輕聲問宋南卿。
宋南卿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可她對于這個帥哥的好心并不贊同,放縱一個慣犯未必是好事。
“哦,我沒事。”她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顧肆年感覺到了她的態(tài)度,也沒多說什么。
擦肩而過的時候,宋南卿留意到了顧肆年的腕表。
好家伙,居然是愛馬仕定制款的腕表,表盤是睡蓮的水紋鉆石,活脫脫的土豪一枚!
難怪沒追究偷錢包的少年,估計沒心思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吧。
結(jié)束登記之后,宋南卿還是按部就班的參觀畫展。
可她沒想到還會遇到這個顧肆年。
最意外的是他居然被一些美院的學(xué)生簇?fù)碓谥虚g,因為距離不算遠(yuǎn),宋南卿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
起初是討論莫奈的油畫《韋特伊莫奈花園》,隨后又談起《睡蓮》、《海濱公園打傘的女子》這些經(jīng)典的名畫。
那些美院的學(xué)生賣弄專業(yè),說了不少專業(yè)性的名詞,仿佛在嘲諷顧肆年這個門外漢。
“我最喜歡油畫里的女子,莫奈肯定是個癡情人,否則為什么將夫人留在畫中,構(gòu)圖、色彩以及光影變換的都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仿佛身臨其境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愛情?!?p> “是啊,這位帥哥,你既沒有去過法國,也沒有談過戀愛,何必在我們這些專業(yè)的美術(shù)生面前班門弄斧呢!”
“誰說不是呢,我們倒是從小就接受藝術(shù)熏陶,要不要深入給你科普一下!”
“帥哥,考慮一下如何?”
“不過大家既然都喜歡莫奈,不如加個微信,我們幾個姐妹雖然是大一,但是在畫畫上的造詣比你好一些,有空帶小哥哥參觀我們美院,如何!”
那幾個大學(xué)生的語氣讓宋南卿覺得不舒服,這分明是打著美術(shù)生的身份,來釣凱子嘛。
偏偏顧肆年只是笑而不語,任由這些人調(diào)侃。
嘖,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班門弄斧的究竟是誰,自己心里沒譜嗎?
一個佩戴愛馬仕定制腕表的大佬,怎么可能沒去過法國。
連表盤都是睡蓮的水紋鉆石,鐵定是莫奈的supper畫迷了。
在宋南卿無聲吐槽的間隙,打量的目光被顧肆年撞了個正著。
“你也在看畫?”顧肆年本就想要擺脫這些乳臭未干的大一學(xué)生,瞧見宋南卿后,這才主動打招呼。
宋南卿無奈,只好點頭回應(yīng),“不來看畫,我來干嘛?”
“抱歉,我遇到熟人了,你們慢慢看,多謝你們的講解。”顧肆年對著身邊的美術(shù)生們揮了揮手。
“哎,別著急走啊,帥哥不會是急著找女朋友吧,故意甩開我們,真是讓人傷心呢!”
“呦,小哥哥不想給我們微信,也沒必要撒謊吧,什么女朋友,分明就是拉著路人來搪塞我們?!?p> 有人不滿起來,故意擋住了顧肆年的去路,“還是說小哥哥你更喜歡這種膚淺不懂畫的小姐姐?”
宋南卿咋舌,“小妹妹,勸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們美院的藝術(shù)生確實對畫展了解更多,但不意味著我不懂畫?!?p> 接下來的三分鐘,宋南卿將莫奈十大經(jīng)典名畫都解析了一遍,順便將她自己的一些觀點穿插其中,語言風(fēng)趣幽默,當(dāng)場打臉了那幾個美院的大一學(xué)生。
“現(xiàn)在還覺得我不懂欣賞莫奈的畫嗎?”宋南卿口干舌燥,“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看吧!”
她此刻沒什么心情繼續(xù)看畫展了,扭頭就走。
顧肆年卻快步追了上去,“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宋南卿強(qiáng)調(diào),“我可沒你那么好的脾氣!”
她對于外表清純,故作善良溫柔的小白蓮沒什么好感。
盡管這幾個美院的大學(xué)生遠(yuǎn)不如蘇軟軟那么婊氣綠茶,但骨子里的虛榮是她最看不慣的。
“倒是你,明明也是學(xué)畫畫的人,干嘛全程裝啞巴,任由她們指摘!”
顧肆年有點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學(xué)畫畫的?”
“很意外嗎?”宋南卿指了指他的手,“之前填寫登記表的時候,你拿筆的姿勢,以及在表格旁隨手畫的Q版睡蓮,猜到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