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嬈給連盛熬了一個星期的湯,卻是讓其他人幫忙送去,她盡量避著,這一個星期都沒有出現在連盛面前。
連盛不避她,但也不刻意找她,就像尋常般吃過飯出門散步適當活動,好似什么事也沒有,幾天下來兩人卻也沒碰著。
但是沒碰著面,不代表沒見著——連盛看著林子下牽手散步漸漸遠去的兩人,腳步停在了原地,在傅司承摟住宋嬈兩人耳鬢廝磨在一起時,果斷轉身離去。
次日,還才八點多的樣子,一聽那敲門聲,連盛就知道門外的是誰,三年了,他連她敲門的手法和頻率都認清了。
她是要走了吧?
連盛緘默片刻,才出聲:“進?!?p> 宋嬈推門進來,見連盛站在窗子前。
“你傷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連盛發(fā)現,她和傅司承重歸于好后說話都溫柔許多,以前只有對孩子才會如此,現在儼然賢妻良母。
見連盛遲遲未理會自己,宋嬈也跟著沉浸了片刻。孩子每天都在找她,傅司承也在等她,她確是來跟連盛道別的,她得走了。
“連盛,我要走了?!?p> “我知道。你每天給我熬湯不就是想我快點好,你好跟傅司承早點離開嘛?!?p> “我是想你早點好,但和我離不離開沒有關系?!?p> 連盛深吸口氣,沒理。
“這匕首,找回來了,桑帛一直把它當戰(zhàn)利品收藏,所以沒丟,現在物歸原主?!?p> 宋嬈將連盛隨身攜帶多年、卻在兩年前丟失的那把匕首放到了桌子上。
連盛終于回頭,卻也只是看了眼就又將頭轉向窗外,當初匕首丟了,人還在,現在匕首找回來了,人卻要走了。
“當初,你是為了救我才弄丟了這把匕首,我知道這把匕首對你很重要,三年了,還能找回來,很幸運?!?p> 她去金三角找傅司承那天,想起連盛的匕首,就去主寨找了趟,沒想到真找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一千一萬把匕首都比不過你,我不想要什么匕首,我要你?!边B盛轉過身,清清楚楚地告訴她。
接著緩了緩情緒,胸中卻始終憋著口悶氣。
“宋嬈,三年來我們同生共死,你有對我動過一次心?有喜歡過我嗎?”他看著宋嬈,眼神從未如此認真正色過。
宋嬈很平靜地告訴他:“沒有?!?p> 連盛垂下雙眸,想笑又笑不出來。
“如果、如果傅司承永遠不找過來,未來我們兩個會有可能嗎?”他不死心又問。
宋嬈這一次認真想了片刻,可最后她依舊搖頭:“不會?!贝翜缌诉B盛的幻想。
她沒忍心告訴連盛,如果不是桑帛追殺她,她和孩子不能失去這個保護圈,早在孩子只能隔著屏幕想她看她,與她一次次分別時,她就會帶著孩子去過普通安定的生活。
她早就想離開的。
“我會被你感動很多次,我也會為救你不惜性命,但我大概永遠沒可能愛上你?!?p> 不是連盛不好,恰恰是他太好。
如果她不曾認識顧漾,不曾和顧漾有過那些牽扯,甚至讓顧漾因為她而喪命,如果她不曾認識傅司承,不曾做過那些傷害傅司承的事,如果她是一個身心干凈不曾被裝上鎖鏈的普通人,那她一定不會拒絕一個關心她、照顧她、保護她、優(yōu)秀又有能力的。
可現實卻是她做了太多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