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進路上,武媚試探著問力士:“女婢武媚,敢問大力士怎么稱呼呀?”
力士向武媚躬身施禮,言道:“云中欒棣見過武媚小姐。”
寒暄過后,武媚、呂鴻、欒棣各自介紹了自己的一些簡單情況。
欒棣生于公元前234年,屬兔,對應(yīng)卯木,《史記·秦始皇本紀》載:“正月,彗星見東方?!?p> 他今年十七歲,使用一柄重達一百二十斤的鐵椎,師從趙國著名劍客司馬蒯聵的孫子司馬憲習(xí)武演兵,同門大師兄就是司馬憲的兒子司馬卬,二師兄是趙人丁復(fù),自己是晚入門的三弟子,排在他后面的門人還有司馬憲、陽梨夫妻一起收的女弟子吳瓊。
司馬憲定居武安三元堂,曾做過趙國大將扈輒的副將,不僅武藝過人,也熟悉李牧、廉頗、龐煖、扈輒等趙國名將的兵法。因此,司馬卬、丁復(fù)、欒棣不僅跟從司馬憲習(xí)武,也學(xué)習(xí)李牧、廉頗、龐煖、扈輒等名將的用兵之道。
扈輒受業(yè)于儒學(xué),早年隨廉頗、龐煖征戰(zhàn),在慶都縣慶都山(都山、亙山、望都山)打敗五萬秦軍,擊斃秦國名將蒙鶩。
欒棣、武媚、呂鴻進入修武縣時,遇到了午馬宮司過桓瑗。公元前1046年,五星相聚,歲在鶉火,周武王姬發(fā)興兵伐紂,從陜西東進渡孟津會合八百諸侯后,大軍向商都朝歌一路猛進,到達寧邑后天降大雨,三日不止,經(jīng)姜子牙問卜后,乃勒兵于寧,修整武器,休養(yǎng)軍隊,遂將寧邑改名為“修武”。
武王大軍將修武作為伐紂之戰(zhàn)的最后出發(fā)地和后勤基地,八百諸侯在修武之東二十公里處的一個小山包設(shè)壇舉行了最后的“會盟”儀式,宣布了“戰(zhàn)場紀律”,宰牲宣誓,然后才揭開了牧野之戰(zhàn)的序幕,奪取了朝歌,推翻了殷商王朝。
武王最后一次會盟的小山包后來被改名為“同盟山”,所設(shè)之壇名曰“盟誓壇”,當時都在修武境內(nèi),現(xiàn)屬獲嘉縣。
附王世貞《過修武有嘆》一首:
淮陰下廣武,張耳佐其師。
全趙俱脅息,彊燕自風(fēng)披。
忽逢隆準使,赤節(jié)艴朝煇。
斥易兩雄帥,脫若提嬰兒。
剪楚朝奏勛,夕乃失臨菑。
所以云夢游,遂成曲逆奇。
蒯武豈不藏,帶礪乃吾欺。
純心奉明主,加罪寧乏辭。
九族為君盡,千載令人疑。
桓瑗性感嫵媚,有肉感,胸脯高聳,臀部滾圓。實際上,桓瑗代表午馬宮走下王屋山,了解秦始皇東巡情況,目前正準備回山。她目睹秦兵追趕欒棣、武媚、呂鴻后,立刻現(xiàn)身,指點他們道:“一幫高手在同盟山盟誓壇聚會,你們快往那里跑?!?p> 她說話聲音清脆,配得上“馬鈴”稱號,都快讓呂鴻酥掉了,也讓武媚嫉妒的差點發(fā)狂,多虧欒棣見過世面,不卑不亢地回敬道:“多謝女俠指點。”
這時,追兵已經(jīng)迫近,他們立刻就分道揚鑣了!桓瑗前往王屋山,欒棣、武媚、呂鴻趕往同盟山。
這伙秦兵的首領(lǐng)是通武侯王賁的兒子武城侯王離,副職是滎陽敖倉的倉吏共敖;兵士是共敖統(tǒng)領(lǐng)的滎陽敖倉守衛(wèi)人員以及隨通武侯王賁滅亡東方六國之戰(zhàn)功赫赫的“冠軍十八騎”,后者分別使用十八般兵器戟、矛、槍、镋、椎、刀、劍、锏、鞭、叉、斧、鉞、槊、鉤、戈、鏟、鎬、棍。
秦兵將欒棣、武媚、呂鴻趕進“同盟山”后,把三人圍困在了“盟誓壇”。不僅如此,這個圈子里還另外包進了十八位臉罩紅巾的騎馬武士。后者同樣分別使用上述的十八般兵器,并且剛剛比武確定了座次。
后面這伙騎士見到官兵后臉露喜色,蠢蠢欲動。
然而,武城侯王離有所倚仗,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頤指氣使地嚎道:“本侯爺奉詔在抓欽犯,不相干的人快快離開?!?p> 十八位紅巾騎士嘀咕一陣后,一位手執(zhí)“十字雙戈戟”者出面說道:“聽說通武侯有十八位勇冠秦軍的‘冠軍十八騎’,想必就是閣下帶來的這些騎馬武士?!?p> “既然明白,還不趕快夾尾巴逃走?!被煸诠舶疥犖槔锏幕倍秸虅菡f道。
手執(zhí)十字雙戈戟者聽罷,搖搖頭說道:“不然。我們是公推的十八騎士,目標就是挑戰(zhàn)‘冠軍十八騎’,這么好的機會哪能輕言離去,正好相互切磋一下。”
“你們是何方神圣?”共敖小心求證道。
“我們來自赤縣,就算是‘赤縣十八騎’吧!”手執(zhí)十字雙戈戟者答道。
共敖正在思慮赤縣位于何地之時,武城侯王離已經(jīng)不耐煩地說道:“比就比,棍騎出列?!?p> 王離言畢,“冠軍十八騎”中一位執(zhí)棍者威風(fēng)凜凜地催馬躍了出來。
隨即,他高喊道:“冷苦在此,不怕死的就過來比劃吧!”
“棍騎”自報名號后,抬頭望天,對“赤縣十八騎”根本不屑一顧。他跟隨通武侯王賁南征北戰(zhàn),的確有值得驕傲的資本。特別在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冷苦征戰(zhàn)齊國時勇奪三城,連殺四名齊將,擊斃齊國五都之一高唐(今山東高唐東南)守城將軍“高唐斧”王齊,威震齊國,晉封上造。
他是陰陽門首徒,在江湖上有“陰陽棍”之稱。傳說,“陰陽棍”一出,立判生死。
隨即,“赤縣十八騎”中躍出一位手執(zhí)棍棒的少年騎士,催馬來到“棍騎”冷苦面前。
他叫張相如,今年十二歲,是原韓國宰相張平之弟張安的兒子,武功出自鈞臺,但他卻自稱:“在下司馬棍,位列‘赤縣十八騎’末位,我們來切磋一下吧!”
實際上,司馬棍并非空穴來風(fēng),因為張相如曾在嵩山松林中偶遇一位自稱司馬河洛的松食奇人,被傳授一套“司馬棍”。
陰陽棍遭遇司馬棍,猶如雙龍翻飛,頓時纏斗起來。張相如似乎是有備而來,因為司馬棍不僅招式更加先進,對陰陽棍也顯示出克制抵消作用。
這路司馬棍法相繼展現(xiàn)了里削上剃、外削下滾、子午中直、打翦急進、圈轉(zhuǎn)沾連等高超技藝。
不知是實力使然還是機緣巧合,“司馬棍”張相如與“冠軍十八騎”的“棍騎”冷苦激斗十八個回合后才剛好勝出。
今借李咸用《長歌行》紀念“冠軍十八騎”與“赤縣十八騎”開場的棍法之爭,詩曰:
要衣須破束,欲炙須解牛。
當年不快意,徒為他人留。
百歲之約何悠悠,華發(fā)星星稀滿頭。
峨眉螓首聊我仇,圓紅闕白令人愁。
何不夕引清奏,朝登翠樓,逢花便折,聞勝即游?
鼓腕騰棍晴雷收,舞腰困褭垂楊柔。
象箸擊折歌勿休,玉山未到非風(fēng)流。
眼前有物俱是夢,莫將身作黃金仇。
死生同域不用懼,富貴在天何足憂!
第二場,“冠軍十八騎”的“鎬騎”對陣“赤縣十八騎”中列十七位的“狼牙鎬”。
“鎬騎”名許維,久經(jīng)沙場,于秦始皇二十五年(公元前222年)隨王賁攻打代地時,一日奪三關(guān)。
不僅如此,許維的這場成名表演還沒有結(jié)束,接下來又擊斃護國將軍紀成,被晉封簪裊。
“狼牙鎬”叫申屠嘉,梁郡(今HEN省SQ市)人,申不害玄孫,但卻自稱狼牙鎬。
還別說,申屠嘉也沒有謊言欺人,因為他與張相如有類似的奇遇,曾經(jīng)邂逅一位酒鬼。
只不過,這位酒鬼是游戲人間的真人,因緣際會傳授了申屠嘉一套不同凡響的狼牙鎬法。
鎬為古兵杖之一,形式奇特,長一丈三尺,柄端安一大拳,拳握一筆,純以鐵制。惟器重?zé)o鋒,尃以猛攻見長,毫無含蓄之意。
此器大約始于周秦之世,非勇猛之將不得其用也?!版€騎”熟練十五手鎬法,各勢不同,而每手換勢,尤見其神化敏捷之妙。
十五招過后,許維力弱,而申屠嘉突現(xiàn)兩招神來之筆,奇跡般贏了“鎬騎”。
現(xiàn)用洪咨夔《懷程及甫二絕》比喻這場驚險對決,詩曰:
撇濆梢渦穩(wěn)下舟,狼牙鹿角又黃牛。
兒曹脫險歡呶甚,數(shù)到家山十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