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隨呂鴻報名也一直在默念計數(shù),見他終于停了下來,就驚嘆道:“我的天??!十九個呀!”
呂鴻見她看自己的眼睛怪異,臉上一紅,急忙低頭吃飯。秦鹿平復一下翻涌的心情,隨即點出一個女孩,說道:“先說說日炎吧!”
“日炎是渾庾公主,我見到她時得了熱痹。”呂鴻答道。
“什么是熱痹呀?”秦鹿問道。
“就是熱毒證。”呂鴻解答道。
“難道你會醫(yī)術(shù)?日炎是不是被你治好啦?”秦鹿連續(xù)追問道。
“就算是吧?!眳硒櫥\統(tǒng)地答道。
“你真了不起呀!”秦鹿贊嘆道。
她說完后,雙眼凝視呂鴻,沒有再吭聲。
稍頓,秦鹿意識到失態(tài),急忙掩飾道:“后來哪?”
呂鴻被秦鹿看得不好意思,隨口答道:“日炎稍好后妒忌月赫的‘日月神護’,竟然把自己住的地方改名為‘日月星宮’?!?p> 秦鹿聽罷,一時忘記說話,只是望著遠處呆呆地出神。
飯后,秦鹿說道:“我們?nèi)ゾ毠Π桑俊?p> “好哇?!眳硒櫷獾?。
于是,秦鹿領(lǐng)呂鴻前往練功場所。
路上,呂鴻問道:“秦小姐練什么功夫???”
秦鹿也不隱瞞,據(jù)實說道:“內(nèi)功方面,小妹交叉習練鷹熊擒鹿大法和苦活歸地功?!?p> “這跟我很相像啊!”呂鴻詫異地說道。
“怎么講?”秦鹿問道。
“我交叉練習鷹熊擒鹿大法和范老還童功??!”呂鴻答道。
秦鹿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種緣分,心中既驚又喜,急忙問道:“范老還童功是不是也是四重?。??”
“范蠡春秋、老子出關(guān)、還我河山、童叟無欺四重?!眳硒櫞鸬馈?p> “苦活歸地功是苦參、獨活、當歸、地黃四重?!鼻芈箤Υ鸬?。
“怎么都是藥物啊?。俊眳硒欝@詫道。
“的確是藥物?!鼻芈拐J可道。
“這么說,你對藥物很熟悉啦?”呂鴻追問道。
“知道一些。”秦鹿謙虛道。
她在懂醫(yī)的呂鴻面前保持低調(diào),帶有維護他體面的意味,真是體貼入微的好女孩?。?p> 呂鴻沒想到跟她還有這重緣分,高興地問道:“苦活歸地這些藥物怎么用來練功啊?”
“苦活歸地是引子,具體習練起來,食用這些藥物要跟月像搭配才行?!鼻芈菇忉尩?。
“怎么搭配?”呂鴻問道。
“月陰苦參、月晴獨活、月圓當歸、月缺地黃?!鼻芈勾鸬?。
呂鴻聽罷,贊嘆道:“創(chuàng)造此功者真是別出心裁??!”
“傳我這門功夫的是山圖真人?!鼻芈购敛徊厮降亟淮馈?p> “師父非常推崇山圖真人的鹿鳴劍法和飛鹿幻影輕功。”呂鴻說道。
“這兩門功夫也傳給我啦!”秦鹿答道。
呂鴻聽罷,感嘆道:“你怎么跟山圖真人結(jié)上這樣的福緣?。??”
“有一年冬天,師父和我在咸陽蘭池遭遇烏山、共敖、單庾和四個武士的圍攻,危機時刻被山圖真人救走,因而結(jié)下福緣?!鼻芈菇忉尩馈?p> 他們邊說邊走,來到了練武場,隨即開始切磋武功。
秋天,使者從關(guān)東來,夜里經(jīng)過華陰平舒地方,有人拿著玉壁攔住使者說:“替我送給滈池君。”
使者接過玉壁后,此人又說道:“今后一年,祖龍死去。”
使者問他什么原因,這個人忽然不見了。
裴骃《史記集解》:“服虔曰:‘水神也。’張晏曰:‘武王居鎬,鎬池君則武王也。武王伐商,故神云始皇荒淫若紂矣,今亦可伐也。’”
按照東漢經(jīng)學家服虔的說法,這個送玉壁的人是水神,滈古通鎬,司馬貞《史記索隱》:“服虔云水神,是也。江神以璧遺滈池之神,告始皇之將終也。”
顏師古注《漢書》曰:“孟康曰:長安西南有鎬池。師古曰:鎬池在昆明池北。此直江神告鎬池之神,云始皇將死耳,無豫于武王也。張說失矣。”
使者回到咸陽后,向秦始皇獻上玉壁,講述了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始皇很長時間沉默無語,后來說:“山野的鬼怪只不過知道一年之內(nèi)的事情?!?p> 退朝后,始皇又說:“祖龍是人們的首領(lǐng)?!?p> 隨之,始皇讓御府看這塊玉壁,竟然是二十八年出行渡江時沉入水中的那塊玉璧。于是,始皇使人占卜吉兇,卦象是巡游遷徙就會吉利。因此,始皇下令遷徙到北河、榆中三萬家,以應卦詞。賜給爵位一級。
李白在《古風其三十一》中對此事描述道:
鄭客西入關(guān),行行未能已。
白馬華山君,相逢平原里。
璧遺鎬池君,明年祖龍死。
秦人相謂曰,吾屬可去矣。
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
九月,用黎廷瑞《庚寅元夕月當蝕雨作不見明日奚相士索詩書此》開啟秦鹿的故事:
月中八萬四千宮,不管妖蟆啖老瞳。
白兔藥成無用處,墨龍云上有奇功。
且忻玉宇瓊樓在,莫恨銀花火樹空。
自古庚寅多此事,煩君抬眼相蒼穹。
戌日,秦鹿從咸陽移植過來的一棵櫻桃樹枯萎死掉。這棵樹是她對親人寄托思念的象征,自然讓秦鹿非常傷心。
她手扶枯樹,邊流淚邊哼唱道:
父親盆中栽樹,兒把它移植大地上。
樹越長越壯,兒卻離開了家鄉(xiāng)。
兒再次回到故鄉(xiāng),見父親將壯樹衍生的小苗又栽入盆中央。
兒帶小苗遠行,把它栽種高山上。
小苗依戀故土,又魂歸家鄉(xiāng)。
秦鹿正在傷心難過之時,閉門修煉出關(guān)的“秦嶺盲蚺”烏山攜司馬川找上門來,上次接應司馬川逃走的綠衣女子、藍衣女子沒有現(xiàn)身。
司馬川看到秦鹿后,就迫不及待地咋呼道:“小妮子別難過,小白臉不在正好,我來陪你啦!”
然而,不等秦鹿回答,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真是大煞風景?!?p> 話音一落,呂鴻走過來啦!
司馬川看到呂鴻,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二話不說就抽出川陰刀,朝呂鴻砍了過去。呂鴻被迫出手,與司馬川打了起來。
烏山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冷冷地問秦鹿道:“你師父哪?”
“找我?guī)煾父陕铮俊鼻芈咕X道。
“為你和川兒提親?!睘跎酱鸬馈?p> 秦鹿聽罷,一時不知如何答復,怔在那里啦!這時,烏山見司馬川險象環(huán)生,不等秦鹿答復,就幫司馬川對付呂鴻去啦!
如此一來,秦鹿也找到了說辭:“你們不請自來,還合伙欺負我的救命恩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啦!”
言畢,秦鹿抽劍迎了上去。烏山見狀,不怒而喜,道:“好哇!老夫正好可以見識一下你的鷹熊擒鹿大法??!”
一句話透露了他的心聲:提親為借口,圖謀鷹熊擒鹿大法為實。
不過,讓烏山失望了,因為這時來了一位老翁。后者一直嗅到烏山身邊,說道:“一身山雞屎味,我的艮山雞原來是你這個家伙偷吃啦!”
“你怎么知道是我偷了你的雞哪?”烏山反問道。
“吃了艮山雞,需吃坎水蛋?!崩衔陶f道。
烏山受到雞屎味困擾,一直在嘗試消除方法,聽罷馬上追問道:“難道其他辦法就不行嗎?”
“不用坎水蛋,身上的雞屎味永難消除。你以為祝雞翁的雞是容易吃的嗎?”老翁說道。
原來,這個老翁就是吳山祝雞翁,他帶著夏兒、玥兒來了。
呂鴻、秦鹿在危機情況下,及時等來了祝雞翁、夏兒、玥兒三位強力外援,印證了水天需卦。
其中,需卦卦辭曰:“有孚,光亨,貞吉,利涉大川。”
需卦象征等待,意思是說:“有了信任,光明而順利,堅持下去吉利,利于涉越大江大河。”
烏山無地自容,羞愧地逃走了,身后留下司馬川的偈語:“呦呦鹿鳴,珠寶含情?!?p> 眾人以為他們說的體面話,自然并不在意,只有祝雞翁有些反常。他望著烏山、司馬川的背影,說道:“往蹇來譽。”
這是水山蹇卦初六爻辭,意思是說:“往前進發(fā)艱難,往回走將獲稱譽?!?p> 然而,烏山、司馬川只當是耳邊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這時,汗漫、秦麈聯(lián)袂而來,又結(jié)伴追尋烏山而去,身后留下秦麈的話語:“祝兄稍待,我們?nèi)トゾ突??!?p> 照此看來,烏山是有所察覺,而沒有與祝雞翁當場翻臉。祝雞翁眼見兩位高人擦身而過,頓時勾起好奇之心,也踏著汗漫、秦麈的腳步追去。秦鹿、田夏見師父相繼走開,也跟著追了下去,現(xiàn)場只留下了呂鴻、朱玥。
他們分別八年后,居然在遠離家鄉(xiāng)的秦嶺重逢,那份驚喜真是無以復加。
用常建《宿王昌齡隱居》形容朱玥再次見到呂鴻的感懷:
清溪深不測,隱處唯孤云。
松際露微月,清光猶為君。
茅亭宿花影,藥院滋苔紋。
余亦謝時去,西山鸞鶴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