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叢臺的路上,呂鴻悄悄問彩兒道:“你怎么跟叢臺的人在一起?。俊?p> “路上碰到的,顏妍希望我們能幫她化解風(fēng)浪與叢臺的矛盾。”彩兒低聲答道。
呂鴻點點頭,轉(zhuǎn)換話題問道:“我讓你打探月赫、日炎的情況,有消息嗎?”
“日炎還沒有消息,但蕙主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做好這件事情。”彩兒先把日炎的事情交代清楚。
“月赫哪?”呂鴻問道。
“她去了淶水分壇。”彩兒說道。
隨即,彩兒把了解到的月赫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呂鴻。
附李商隱《無題二首》其一: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yīng)官去,走馬蘭臺類轉(zhuǎn)蓬。
話說月赫帶領(lǐng)璇兒、珷兒、秦姞等水神宮弟子星夜離開五臺山去追日炎后,月赫一路上不停地大罵:“狐貍精,臭狐貍精!”
“宮主,哪里有狐貍精呀?”璇兒納悶地問道。
“紫府山上有只騷狐貍精??!”月赫恨恨地說道。
“狐貍精長什么樣啊?”珷兒好奇地問道。
“丑不可言。”月赫說道。
這個話題也引起璇兒的興趣,于是插話問道:“狐貍精是站著走還是爬著走???”
“狐貍精當(dāng)然是爬著走了,這個也要問嗎?。俊痹潞諞]好氣地說道。
璇兒、珷兒見月赫不耐煩的樣子,各自向?qū)Ψ阶隽艘粋€怪臉,然后閉上了嘴巴。
月赫沒有聽到回聲,責(zé)怪道:“怎么都啞巴啦!?”
“狐貍精…”璇兒拉長聲調(diào)說道。
月赫打斷她的話,說道:“先別說狐貍精了,我們干嘛要往北走哇???”
“去追日炎宮主呀?”璇兒說道。
“這個妮子早跑的沒影了,怎么追呀!?”月赫說道。
“那么,我們就回頭找姑爺去!”珷兒說道。
“誰稀罕這個小冤家呀!可惱?!痹潞沼终f道。
北上南下都不行,再加以為宮主生氣了,璇兒、珷兒頓時沒了主張。
這時,走在前面探路的秦姞插話說道:“我們往東走,去我們的淶水分壇看看怎樣?”
“好吧!”月赫說道。
她一路跟隨呂鴻來到紫府山(五臺山),當(dāng)時也沒感覺怎么樣。現(xiàn)在,呂鴻不在身邊,她頓時六神無主、失去了前進(jìn)的方向。其實,當(dāng)初她說是追日炎只不過是搪塞人言的借口而已,去淶水分壇也不過是維護(hù)顏面的又一個說辭。
實際上,她心里最割舍不下的還是那個可恨的“小冤家”呂鴻。
可是,月赫一路上大罵狐貍精的同時,心里也在不停地埋怨呂鴻這個惱人的“小冤家”。但是,僅僅埋怨“小冤家”又不解氣。反之,如果讓月赫把呂鴻這個“小冤家”當(dāng)作是“小淫賊”,她心里是既不情愿也不甘心。
于是,月赫思來想去,終于為她這個可恨、可惱、又讓她牽腸掛肚的“小冤家”找到了一個滿意的綽號,不禁脫口說道:“莽撞猴?!?p> “哪里有莽撞猴呀?”珷兒問道。
“跑掉了!”月赫推諉道。
在月赫看來,她的心上人還只是一個莽撞少年呀!因為,她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嫁他的準(zhǔn)備,可氣的是這個“莽撞猴”都沒有察覺和領(lǐng)悟,反而被狐貍精迷住啦!繼而,她又想:“自己都這樣待他了,他怎么還被狐貍精勾走了哪?!”
“不好,那肯定是一只千年狐貍精?!痹潞兆匝宰哉Z道。
但是,她轉(zhuǎn)念一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反而埋怨起自己來啦!
月赫嘆息道:“唉!都是我不好??!”
“宮主怎么啦?”走在身邊的璇兒問道。
“沒什么?!痹潞沾鸬馈?p> 她以狐貍精為鑒,開始反思自己,心想:“如果在崖居里對他溫柔一點,再主動一點,哪里還有狐貍精的機(jī)會?。 ?p> 她想到這里,真是后悔不已。
突然間,月赫靈光顯現(xiàn),理解了紫府山(五臺山)上蕙兒、呂鴻、月赫、趙鸞合吟的詩經(jīng)《擊鼓》片段: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因為此時,月赫解讀道:“蕙兒起頭誘導(dǎo),將近乎誓言的第二句留給要講話的莽撞猴,卻讓我和鸞兒陷入了困境?。 ?p> 后兩句的意思是:“唉,太久,讓我無法(與你)相會。唉,太遙遠(yuǎn),讓我的誓言不能履行?!?p> 再想到蕙兒對她和鸞兒分別所說的訟卦和履卦,不禁連聲嘆息起來。
月赫一行人走出“臺外”不遠(yuǎn)時,彩兒追了上來,她老遠(yuǎn)就喊道:“月夫人,等等奴婢呀!”
月赫聽到喊聲后止住腳步,等彩兒過來后問道:“彩兒,你來干什么?”
“公子派奴婢來找夫人呀!”彩兒答道。
“找那個夫人啊???”月赫沒好氣地說道。
“找夫人您??!”彩兒答道。
“我不是夫人,誰稀罕??!”月赫神色古怪地說道。
彩兒見月赫口頭上雖然不承認(rèn)夫人,但口氣明顯緩和,于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公子想念夫人,派奴婢來請夫人回去?!?p> “我要去追日炎,現(xiàn)在沒空!”月赫托辭道。
“那么,奴婢陪夫人去追日…公主吧!”彩兒討好地說道。
彩兒差點說出“日夫人”,話到口邊及時改了口。
彩兒的話讓月赫很受用,終于使她消了氣。不過,就這樣乖乖地隨彩兒回去,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于是,月赫模棱兩可地說道:“彩兒,你先回去,等我辦完事再說吧!”
“可是,夫人何時能追上日公主?。??”彩兒擔(dān)心地說道。
“我到淶水分壇后,看看情況再定。”月赫終于透出了一點口風(fēng)。
“那么,奴婢回去稟報公子,就說夫人去了淶水分壇怎樣?”彩兒說道。
“好吧!”月赫認(rèn)可道。
于是,彩兒告別月赫,先回西臺匯總情況。
月赫呆呆地目送彩兒遠(yuǎn)去時,突然心有所動,聯(lián)想到呂鴻所贈《下水船》的后半段:
再回首,南苑嬉春去,花艷芬香留步。
沃地笙歌,濃情蜜意歡聚。
聞鶴唳,盼雁憐別離棄,今世恩情不負(fù)。
這時,她不禁自言自語道:“原來,花艷芬香留步是這樣?。 ?p> 隨即,她又嘟囔道:“那么,沃地笙歌、濃情蜜意歡聚怎么解?。??不會是指狐貍精吧!?”
月赫想到這一點后,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又連連搖頭,否認(rèn)道:“這是鴻哥贈我的詩詞,怎么能與狐貍精有牽扯哪???”
此刻,月赫被情所困、難以自拔,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唉!”
然后,她陷入惆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