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出手
屋中很安靜。
安靜得仿佛沒有人。
但屋中有兩個人。
卓東來、楚天。
他們在對視。
對視了許久。
卓東來長長吐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楚天道：“你是卓東來！”
卓東來道：“你知不知道司馬超群是什么人？”
楚天道：“司馬超群是你的好兄弟，更是你的好朋友，你相信他，他也相信你?！?p> 卓東來笑了，目光忽然變得比刀鋒更銳利道：“你既然明白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又怎么會荒唐的想要我背叛司馬超群，加入金錢幫？”
楚天居然也笑了，不慌不忙道：“因?yàn)樽肯壬莻€很有本事的人，而金錢幫需要有本事的人?！?p> 卓東來目光更銳利了，冷冷道：“因此你這是給我選擇？”
楚天點(diǎn)頭：“卓先生可以選擇加入金錢幫，也可以選擇拒絕?！?p> 卓東來一字一句道：‘如果我選擇拒絕，那么金錢幫是不是會協(xié)助雄獅堂對付大鏢局？’
楚天又笑了，斬釘截鐵道：“不會。”
“不會？”
楚天道：‘不但不會，只要卓先生拒絕，為了讓卓先生無后顧之憂，我會立刻離開長安城。’
卓東來的確忌憚金錢幫的插手，如果楚天離開金錢幫，這當(dāng)然是很好的事情。
卓東來不知道如果他拒絕加入金錢幫，楚天是不是真不會插手雄獅堂、大鏢局之爭，不過他完全聽不出楚天有在說謊。
拒絕、同意，這不過是非常簡單的兩個字。
卓東來是個很少擅長做決定的人，即便上千人的生死，他也可以一瞬間作出決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居然遲遲沒有法子給出答復(fù)。
楚天等了半晌，見卓東來沒有說話，不由嘆了口氣，道：“卓先生，你當(dāng)然也在遲疑是不是要離開大鏢局?！?p> 卓東來冷笑道：“我為什么要離開大鏢局？”
楚天道：“自然是因?yàn)樗抉R超群。”
卓東來笑聲更冷：“你認(rèn)為司馬超群不再信任我了，因此我不得不離開大鏢局？”
楚天搖頭。
他道：“在我看來，司馬超群寧愿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他可以連自己都不相信，但也一定會相信卓先生！”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還要離開大鏢局？”
楚天道：“司馬超群雖然相信卓先生，我甚至相信司馬超群若瞧見卓先生遇上了危險，必然會心甘情愿為你去死，可這并不代表司馬超群和你之間不存在矛盾，據(jù)我所知你們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越來越激烈，幾乎已到了難以遮掩的地步了，其中有一點(diǎn)矛盾即便是才智如卓先生也沒有法子改變。”
卓東來不說話，只是看著楚天。
楚天自然會說下去。
他微笑道：“司馬超群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事實(shí)上只要一統(tǒng)河朔中原到關(guān)東這條商道，他的野心就已經(jīng)耗盡了，而卓先生不一樣，卓先生的野心遠(yuǎn)不止如此，如此一來，你們即便勉強(qiáng)走在一起，也不可避免的分道揚(yáng)鑣！”
楚天略作停頓，微笑道：‘而且據(jù)我所知，司馬超群的夫人吳婉對你也頗為厭惡，原因一方面是因?yàn)樗J(rèn)為司馬超群在你面前簡直和傀儡差不多，另一方面是因?yàn)樗J(rèn)為你的權(quán)力實(shí)在太大了，而你對吳婉似乎也不太喜歡，而原因自然不是這些，只不過是因?yàn)槟闼坪踔懒艘恍╆P(guān)于他的小秘密?！?p> 楚天還沒有說完，卓東來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而且楚天也也感覺在某一瞬間，屋中忽然涌現(xiàn)了一股極可怕的殺氣。
這殺氣正是從卓東來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卓東來雖然和剛才沒有什么不同，可楚天看得出卓東來已經(jīng)變了，氣質(zhì)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屋子有寂靜下來。
過了好半晌，卓東來道：“楚公子不愧是金錢幫主的得力干將，一些本不可能知道的秘密居然也知道，實(shí)在令人不得不佩服?！?p> 楚天微微一笑：“沒有經(jīng)過卓先生的允許，這些秘密永遠(yuǎn)也只是秘密?！?p> 卓東來也笑了，道：‘這并非是要挾？’
楚天搖頭：“無論卓先生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欣然接受?！?p> 卓東來敲打著桌面，又過了半晌，他才慢慢道：“公子應(yīng)當(dāng)知道大鏢局和雄獅堂互為死敵，即便大鏢局不除掉雄獅堂，雄獅堂也一定會對付大鏢局，因此大鏢局也只好除掉雄獅堂，不過想要除掉雄獅堂，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p> 楚天點(diǎn)頭：“雄獅堂朱猛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對付他的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過越是這種不容易的事，我越是感興趣?！?p> 卓東來微微一笑道：“公子的意思是？”
楚天微微一笑道：“這些日子承蒙卓先生招待，楚天自然也愿意報答?！?p> 卓東來笑得更愉快。
兩人又繼續(xù)交談了一會兒，卓東來離開了。
從始至終卓東來都沒有回答是否愿意加入大鏢局，從最開始問了幾句以后，楚天也沒有問卓東來是否愿意加入大鏢局。
后面交談過程之中，仿佛無論楚天還是卓東來都已經(jīng)忘記了，得到了一個賓至如歸。
望見卓東來離開之后，楚天才重重嘆了口氣道：“雖然卓東來已經(jīng)心動了，但他對司馬超群的情誼卻是極深，看來只要司馬超群不先開口，卓東來必然不會離開大鏢局?！?p> 楚天有些無可奈何。
他真希望自己的身上能有一些王霸之氣，能一呼百應(yīng)。
但很可惜，并沒有。
對于卓東來到最后是否會加入金錢幫，楚天沒有一丁點(diǎn)把握。
不過今日的一席交談，楚天也不能像前面一樣無所事事了。
他既然答應(yīng)了卓東來對付雄獅堂，自然也不會反悔。
至于如何對付雄獅堂，楚天當(dāng)然有主意。
楚天站在窗前，望向長安城外的方向。
他所瞧見的不是風(fēng)景，而是長安城外的紅花集。
雖說他認(rèn)為雄獅堂堂主朱猛應(yīng)當(dāng)在紅花集，不過這畢竟是個綜武世界，因此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